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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敲诈勒索(1 / 1)


最近涨水,昨夜又风大,两具浮尸像是被浪打到了河岸边的。

两具尸体也不知在水里已经泡了多久了,腐烂严重,面目全非,只能根据衣衫大致猜测性别,暂时无法辨别身份。

“根据尸体腐败的程度,大概死了有半个月了。男尸身上可以摸到多处骨折。两具尸体肌理都开始溃烂了,所以暂时看不出有没有其他伤口,需要送回去进一步检验。”晖山简单查验了尸体后说道。

“死者年龄是?”温承蕴问道。

“男性死者大概在30岁左右,女性死者稍微年轻一些,在20岁上下。”

“年纪倒是相仿,会不会是殉情的男女?”叶剑心手扶下巴,猜测道。

“也许吧,只是不知道这两具尸体和崔家的两起命案是否有联系。”程逸舟漫不经心地附和道。

温承蕴本还在思索是否要插手这起案件,听完程逸舟的话,心绪忽然像被风吹歪了搅在一起扯不开的风筝线一般,意乱如麻。

他转头看向晖山,眼底升腾起一阵深深的恐惧和担忧。

“晖先生,我交你保管的羊皮卷你可带在身上。”

前往娄江县之前,他又把羊皮卷锁进木匣子之中,交给晖山藏好。

“出来匆忙,匣子被我锁在房间里了。”晖山看他的神情焦虑,也有点慌了,“我现在回去取来。”

“不了,我们立即回去。”

温承蕴转身嘱咐林捕头小心将尸体运回县衙,之后脚不点地,先行冲了回去。

为了不被人发现,晖山把匣子藏在了床板下,用细绳绑好固定。

床板上铺了褥子,没人看得见。

他取出匣子,放在桌子上,等待温承蕴拿钥匙打开。

随着匣子锁具机关的一声脆响,匣子上盖微微弹起。

温承蕴似乎反倒不着急了,缓慢而慎重地伸手从里面取出那卷古旧发黄的羊皮卷。

他屏住了呼吸,围在四周的几人也同样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温承蕴没有再犹豫,猛地直接把整卷都瘫了开了。

“呼……”

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羊皮卷上没有出现新增的文字。

“温少卿!”

林捕头才刚回县衙,就直奔后院来找温承蕴。

“温少卿,有人来认尸了。”

前来认尸的是当地的一个猎户郑阿牛的妻子何翠娥,她通过男尸身上的衣服认出了那具尸体正是自己失踪已久的丈夫。

“是那卖草药的李伟把我丈夫害死的,请大人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何翠娥跪在地上哭天抢地地哀嚎不已。

温承蕴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哪里又冒出一个李伟来了?

“你为何认定是李伟害死了你的丈夫呢?”

何翠娥立即止住了哭声,抹了一把泪回道:“大人有所不知,半个月前,村里的农户吴大路过小渡河,看到李伟带着自家的兄弟,拿着棍子追打我丈夫到了河边,生生把他逼得跳下了河。”

温承蕴听完脸上一骇,让林捕头去把那目击证人吴大和李伟一起找过来。

“你当时为何不报官?”温承蕴心生疑惑问道。

何翠娥愣了一下,偷瞄了一眼温承蕴,战战兢兢地回道:“当时,我也不确定我丈夫是死是活,又担心李家人多势众,我一个妇人家应付不了,想等等看,万一我丈夫回来了呢。谁知道,等到的却是他的尸身啊!大人,这李伟目中没有王法啊!”

“你丈夫与这李伟有何冤仇?”

“大概一个月前吧,我丈夫推着板车经过李伟家对面的巷子。因脚下踩到了狗屎,他就停下来,找了把草想把鞋底擦一擦。一时手里一松,板车脱了手,路又不平就朝后面滑了下去。我丈夫立马去追,但车子还是把站在家门口的李伟给撞了一个趔趄。本来,乡里乡亲的,赔个不是就完了。

谁知道,他竟然抓着我丈夫不放,硬要让他赔钱,还狮子大开口要150两。因为被他家好几个兄弟围着不放行,我丈夫被逼无奈只好在他们写下的欠条上按了手印。半个月前,他们为了催帐,把我丈夫毒打了一顿,又逼到了小渡河。呜呜呜……呜呜呜……可怜我孤儿寡母啊!”

何翠娥说着又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把县衙的青石地砖拍得啪啪作响。

温承蕴只好叫人把她暂时拉了下去。

林捕头神速,很快就把证人吴大和被控诉杀人的李伟带了上来。

“是半个月前,我去地里除草,远远看到李伟和他几个兄弟,拿着棍子,把郑阿牛逼到了小渡河边的。当时李伟他们背对着我,郑阿牛背对河岸还看了我一眼,我于是停下来,想要上前问问是怎么回事,都是一个村的,不要把事情搞大了。可谁知郑阿牛忽然转身就往小渡河里跳啊。我离得远,等我跑过去,人早就没了影儿了。我赶紧回去告诉了他的媳妇。”

这件事似乎在吴大心里憋得太久了,他一气说完后,感觉浑身都轻松了。

温承蕴看向跪在堂下的李伟,眼里是难得的厉色。

“李伟,你为何要把郑阿牛逼到跳河生亡?”

“大人,冤枉啊。我们只是去要他欠我的钱的啊,谁知道那郑阿牛忽然就跳河跑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死了的呀。”

“他欠你的可是150两银子?”

李伟愣了一下,答道:“啊对!大人怎么知道,我这里有欠条为证。”

李伟看来是有备而来,随身把郑阿牛画了押的欠条递了上来。

温承蕴看了一眼欠条上的日期,正是一个月前。

“大胆,刚刚郑阿牛的妻子何氏已把你写下这张欠条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他的板车不过是把你撞了一个趔趄,你就要他赔你150两,这不是敲诈勒索,是什么?你递上这证据不是不打自招吗?”

李伟这才真正慌乱起来,在围观的人群里扫了一眼,看到那何翠娥正得意地看着自己,他立马伸手指向她,对着温承蕴喊冤叫屈起来。

“大人,这何氏血口喷人。那日郑阿牛的板车撞到我的时候,把我手里一枝千年灵芝撞到了地上,紧接着板车前后轮又把地上的灵芝压了个粉碎啊。大人,这灵芝我拿出去卖,起码可以卖到200两啊,我收他150两已经算是讲情面了。”

在一旁观听的程逸舟和叶剑心,听了李伟的证词不免吃惊又疑惑,事情竟然反转了。

如今双方各执一词,这要如何验证。

温承蕴面不改色,瞥了一眼何氏,只见她心虚地低下头,躲避他的眼神。

“真是如此,你也无权带人将他打伤,逼人跳河啊!”

“大人,我们没有打他啊,是,那日是带了棍子,那还不是他答应半个月后先给一半的银子,结果一分钱都没有还上,才拿着吓唬吓唬他的嘛。”

陆含章凑近了温承蕴,轻声说道:“大人,我有几句话想问。”

温承蕴点头示意她但问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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