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能吸收她身上那堆混乱的力量又怎么样，就你这副磨叽样，如果杀掉她真的能解决一切，你真的敢去那么做么？”
系统的话中仿佛带着些许嘲笑的意味，让孟靖长忍不住皱眉。
自己的这个系统和绝大部分他印象中的“系统”都不一样，有时候的回答总是带有浓烈的个人情感和挑衅的味道，让他忍不住有些恼火。
‘对方会爆炸啊，要不还是听系统的跑了算了，反正炸死的这些居民跟我没关系，谁让他们倒霉遇到这么一个恶鬼邻居……’
‘跑？跑个锤子，他喵的跟她爆了！孟靖长你特么都死了，怕个毛，大不了再死一次！’
‘那可是杀人！’
‘我特么会死也是她们害的！去他妈的！现在还要让她去害其他人么？！’
心里不断涌现出交织争吵声音，那仿佛就是他最本身的想法，影响着他本就有些岌岌可危的理智，让他有些抑制不住的烦躁，头疼，胸口传来阵痛像是要被撕裂成两半了一样……这一切促使他急躁的对着系统吼道：
“你只要告诉我这个方法可不可行！”
“当然可以，只不过副作用会有一点大。当然，带来的收益也是极高的。”
‘是的，杀掉她，直接杀掉她然后吸收就好了，风险与收益并存，冤有头债有主，报复她理所应当，而且还能阻止对方爆炸波及其他人……’
“他码的跟她爆了！”
懦弱个屁！在等下去就真的没机会了！
就算之后会受到良心的谴责，他也得先特么的活下去再说！
‘特么的，我惹出来的烂摊子总不能让一帮无辜啥都不知道的倒霉普通人去死擦屁股吧，跟一个偷摸养小鬼的阴暗女做邻居已经够倒霉了，平常被当做实验素材没事生病倒霉还不够惨吗？！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还有系统，只要完成任务我就可以复活……’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颤抖的握紧了手里的刀，眼神有些挣扎的看向了对方。
‘nnd，我什么时候也喜欢搞这种正义做派了……对，我是为了吸收力量，变强，然后打赢复活赛……’
不断自我安慰做好了心理建设后，孟靖长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是的，杀死对方是必要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对方在诅咒他人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点了，既然如此，被他杀死也是理所应当的。
就算现在不遇到他，迟早有一天也会翻车的。
看着对方的身体在短短时间里迅速萎缩干瘪了下去，不断发出凄惨痛苦的哀嚎，孟靖长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冷漠，然后握紧了刀。
“养着这么恐怖的东西却沦落如此下场，这就是你的报应么，呵，也挺好。”
想通了一切的孟靖长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他看着不断向门口攀爬的那道恐怖身影，毫不犹豫的抡起剁骨刀直接朝着对方的腿劈了下去。
“呃……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地上传来，手中的刀被对方身上那层黑雾弹开，看着对方本就虚弱的身体迅速干瘪下去，毫无血色的皮肤上露出了一条条青黑色的血管，就像是蠕动的小虫一般在对方的身体里游走着。
她慢慢爬了起来，然后竭尽全力的冲向大门口准备逃离。
血，她需要新鲜的血！她的身体里已经没有可供小鬼吸食的东西了！！！
“……啧。”
孟靖长见此毫不犹豫率先挡住了对方，劈砍过去的刀再度被对方弹开，面对挥舞过来的拳头，孟靖长手一翻，厚重的钝刀震动勉强挡住了这一拳，银灰色的刀面上倒映出了一个满头散发的恐怖女子，惨白的皮肤上是密密麻麻膨胀鼓起的青黑色血管，看得他有些头皮发麻，直接一脚踢了过去。
“滚开啊！为什么要拦着我！为什么！啊！！！！！”
她疯狂伸出如同白骨精一样的爪子抓挠着，体内的小鬼蠢蠢欲动，不断的折磨着她，迫切需要血肉的她不停的往门外冲，却都被眼前这个烦人的小丑怪人给拦了下来。
明明门对面就有一对烦人夫妻的，只要自己能冲过去，只要能出这个门，她就有源源不断可以补充的血肉，去偿还小鬼的“债务”。
对门那个总是有小屁孩哭的家庭；隔壁那个总是喜欢上门来吵架的老人；楼下那个半夜喜欢打电动的死宅男……
还有……还有很多，她知道的，这栋楼里还有很多人……
只要她能出去，只要她能吃上一口……
‘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
已经被抽干血肉只剩下一层皮包骨的躯壳被强烈的饥饿感和死亡带来的恐惧所支配着，诡异的青黑色纹路断断续续的留在在苍白毫无血色的皮肤上。
“不想死……我不想死！我要吃东西……”
混浊的泪水在那张已经凹陷下去露出了清晰骨骼轮廓的脸上一点点流淌着，有些凸出的白色眼球从漆黑的发丝后面微微露出，只是稍稍对上一瞬都会让人心惊不已，整个身体都只剩下一层皮包骨头架子，很难想象对方还能站起来行动。
“她这个样子……真的还能算活着么？”
看着那只细瘦跟路边枯树枝一样手，孟靖长忍不住抖了抖，但丝毫没有手软，直接横劈一刀砍了过去。
钝而沉的剁骨刀砸在那只逐渐变得脆弱无力的手臂上，孟靖长一把抓住她另一个在空中不断挥舞乱甩的手，一个推击直接将人掀翻在地。
“呵……哈……放开我！”
不断膨胀的青黑色血管仿佛随时就要突破那层薄薄的皮肤爆体而出，愈发强烈的虚弱感和交织的痛苦让她不断在地上挣扎扭曲，她仰着头泪流满面的看着那个半跪着压住自己的家伙，不断的伸手想要抓挠对方，让对方滚开。
“……抱歉。”
孟靖长面具后的眼神逐渐坚定发狠，沉重的剁骨刀慢慢下垂被他反握住刀柄，他沉默的张了张嘴，然后直接朝着她的脖子捅了过去。
咔啪——
被直接砸断了的脖子发出酥脆的断裂声，对方的脑袋被一头杂乱如同黑色海草的头发包裹着，以一种怪异扭曲的角度倒向另一边。
期间她不断的挥舞着两只如同惨白色树枝一样的手，想要撕扯推开孟靖长，但都被挡住，最后逐渐变得无力，垂下。
看着对方不断的在自己手下惶恐的挣扎，最后慢慢咽气的样子，孟靖长还是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不想目睹这一切。
他并没有什么变态折磨人的爱好，对方看起来痛苦的样子只会让他难受。
作为人道主义，他都是力求能最快结束对方的生命和痛苦。
‘……我，杀人了？’
一个疑问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中，让他有些莫名的惶恐不安，只能下意识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询问系统。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灵体化，去把她身体里的小鬼抽出来，然后你就知道怎么吸收了。”
孟靖长放下了刀，看着自己之前战斗时缺一块少一块的身体，以及手臂上有些青紫的掐痕逐渐透明，他试探性的触碰对方尸体表面的黑气和鼓起来的青黑色血管，却如遭电击，让他整个人直接弹起来了。
一股复杂让他感到无比恶心的情绪顺着手指蔓延了过来，一种让人暴戾的情绪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有种想要摔东西的冲动。
‘该死的，对面的熊孩子又在哭，烦死了！’
一道女性的声音仿佛在耳边说道，脑中不由自主出现了一个场景，那是一个昏暗的房间，桌面上堆着一些的外卖盒和零食袋垃圾，以及很多不同男性角色的二次元立牌，那个坐在电脑前模糊的阴影似乎听到了什么哭声，直接拿起桌上的一个吃剩的外卖盒子往墙上砸去。
“这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片段只有短短一瞬，但那种让他难受头疼的恶心感却持续了不少时间。
“这就是你接下来要吸收的力量。”
“……总感觉会很糟糕。”
孟靖长看了一眼地上干瘪吓人的尸体，又想叹气，但还是止住了。
在杀死对方后，自己的理智也快速回笼，相比于愤怒，更多的是疑惑和惶恐。
‘她该不会真的有什么精神问题吧，怎么感觉有易怒症……’
抱着这种不太礼貌的想法，孟靖长又一次伸手触碰了对方手上的那些青黑色血管。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他爹的这些人是不是都有病！’
眼前还是昏暗的房间，只不过这次主人公的视角好像是在床上，睁开眼便是天花板，隐隐约约的婴儿哭声从耳边传来，就是听着不太真切。
砰砰砰——
门外还有敲门的声音，视角的主人公不耐烦的捶了几下枕头，抓起床头柜的杯子丢到地上摔个粉碎，然后起身去开门。
是个老妇人端着几个水果来找“她”，请她早点休息不要再发出太大的声音了。
‘烦死了烦死了！这个死老婆子天天来敲门，有本事去对面敲啊！他们家的小孩真是吵死了！’
应付完了那个老妇人，“她”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拿起了一把小刀对着那个神龛开始给自己的左手放血。
‘小鬼大人，帮我咒死那个老婆子吧，她实在是太烦了……帮我咒死对门那户人家吧，他们家的小鬼实在是太吵了总喜欢哭……’
将开始停止出血的伤口简单擦干净，她便又躺到了床上去，只不过这次小孩的哭声更清晰了，看得出来她确实被这种环境折磨的苦不堪言，烦躁不已。
‘该死的……明明我都养小鬼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能弄死这些家伙，那个人该不会是骗我的吧，还说什么养得好可以加入他们……’
……
接下来的记忆就是对方接连不断的发火，献祭，她变得越来越暴怒，神经质，总是无端的破口大骂，无论是网上看到了不合她观点的话，还是现实中等外卖让她等了半个小时这种小事……
几乎每遇到一次类似的事情，她就会放血对着小鬼诅咒他们不得好死，全家出事，祖宗十八代被****……
‘骂得好脏……’
感觉大脑发胀，剧烈疼痛的孟靖长松开了手，对方手臂上那些歪歪扭扭的青黑色血管已经干瘪了不少，就连身上的黑气都消散了不少……
“不，与其说是消散，不如说是转移。”
孟靖长摸了摸自己已经“恢复”的身体，原本被小鬼攻击莫名缺失的身体部位都填补回来了，只是染上了一丝那种不祥的黑气。
之前他的身上可是没有这些的……
‘总感觉这不是一件好事呢……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将对方身体里那些让人犯恶心的能量基本都吸收后，孟靖长才捂着胀痛的脑袋有些摇摇晃晃的起身。
‘她的生活环境怎么这么糟糕……呕……那个给她小鬼的人又是谁，为什么完全找不到相关的记忆和印象……呕……全是抱怨和发火还有对线，绷不住了。’
对着墙干呕了几声，孟靖长突然有些可怜的看向地上的尸体。
虽然他觉得对方确实有点神经过敏过头了，不过天天晚上都能听到对面人家的小孩在哭，也确实有点惨了，不怪对方神经虚弱。
“总感觉她好像是被人诱骗利用打白工了呢，不过这个生活环境，确实有点糟糕……”
孟靖长也不是很想立马再去电脑里爬了，觉得自己可以先去看看折磨阴暗女很久的那个熊孩子。
“一般来说，只要家里教育没问题，家里的小孩也不至于天天半夜都哭成那样吧……”
想到这，孟靖长虚化同时隐匿自己的身形，确保出去的时候不会吓到可能路过的普通路人。
飘出了对方这座小小的公寓，孟靖长看着对门那户人家的大门，门上贴着发黄的对联，看样子是去年甚至前年的东西了。
然而，当他走进那间所谓住了一家三口，有个天天哭闹的熊孩子的公寓里时，整个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