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误会这钱是我的,你想抢我的钱啊。”
“大嫂,你可真会误会呀,你要是上大街上随便挑个人误会对方口袋里的钱是自己的,就抢回来,那我就要去衙门里看你了。”
“看来不仅仅是五哥欺软怕硬,大嫂的误会也很会欺软怕硬呀。”
谢韫玉似笑非笑,站在大嫂面前不断输出。
大嫂此刻说什么都不合适,一颗心紧紧揪揪的,觉得谢韫玉被压的都抬不起头来,喘不上气儿了。
“大嫂会误会,那误会完了会不会赔礼道歉呀?司棋可是挨了一巴掌,大长公主都没伸手打过她一个指头。”谢韫玉眼睛微微发红,她之所以发疯,就是被那一个巴掌打破防了。
司棋啊,她很宝贝的,司棋那么气人,她都没打一下,在京都那种地方,她都把人护得好好的。
回到谢家,庙小王八多,遍地是大哥的地方,就被人随随便便的打了。
莫桑听说司棋被打了,脸色微微一变,走上前去检查司棋的脸。
司棋有意不让他知道,一直侧着脸躲着,见他急了,露出了个笑:“没事儿的。”
莫桑的指腹在她的脸上摸着,视线透过她落在大嫂身上,又冷又深沉的声音响起,“此事我会请大长公主做主的。”
“不必如此,别惊动她老人家了。”谢止藏急坏了,大长公主那么不讲理的老妖婆会牵连他们谢家的。他埋怨的看着大儿媳妇,“你赶紧认个错,说句话呀!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
这个时候没人再帮大嫂说话了,先前那些帮大嫂说话的兄弟姐们,此刻都跟哑巴了似的。
说到底还不是看谁得势就帮谁。
谢家将来是大哥继承,所以他们就偏帮。
现在谢韫玉背靠大长公主府,一个个自知惹不起,就连葛氏都装聋作哑,再也不跟进来瞎掺合了。
“对不起,我错了,司棋。”大嫂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她年纪比谢韫玉大很多,眼瞅着四十岁的人了,儿子都养大了,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儿给道歉,尊严被放在了脚底下践踏,嗓子抖的不成样子,几乎要哭出来了。
这个场面看起来好像是谢韫玉在仗势欺人一样,她才是受害者。
谢韫玉索性把恶人做到底,“光说怎么有诚意呢,你当时可是让人把司棋按在地上,她双腿跪在你面前。”
大嫂猛然抬头,怒目相视:“做人留一线,否则将来……”
“跪下斟茶道歉,否则你没有将来。”莫桑大多数时候都冷漠,有点凶,但他很少真正出手去伤害谁,这一次属于例外。他真的会动手。
大嫂错就错在惹谁不好惹司棋,当她两个保护神是吃素的吗?
谢止藏匆忙的找了杯茶塞到大儿媳妇手里,威严地说:“快点儿,别害了大郎。”
大嫂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跪在了司棋面前这一跪,她觉得自己无地自容,浑身都在哆嗦,就连把茶杯举起来的手,都不受控制的抽搐。
司棋觉得自己被打那一巴掌的气儿彻底消了,高高兴兴地接过了茶。
两个人一哭一笑,在一个画面里分外有趣。
大嫂胸口憋得慌,喉管有一股灼烧感,眼睛一翻,直直的晕倒在地,撞撞桌角磕了个大包都没醒。
谢韫玉顺手拿过那杯茶就泼她脸上了,还是没醒,那十有八九是真晕了。
谢止藏赶紧让人把大儿媳妇拖下去。
三嫂子陪着笑,脸都僵了,心想,幸亏我当时觉得钱落在大嫂手里,一分都抠不出来,另辟蹊径去通风报信了。
谢韫玉很善良的原谅了大嫂,来到了葛氏面前,微笑着,但眼底没有一丝笑意:“老寿星,你说,这是谁的钱?”
有了明晃晃的前车之鉴,葛氏怂了,一点儿都不嚣张了,也不摆长辈的谱了,说起话的动静都小了很多,局促的搓着掌心,满脸的皱纹堆到一起去,后背佝偻的更严重了。
她满面愁苦的看着司棋,有气无力地说:“司棋的,这是司棋的钱。好姑娘,我之前不知道,你别生我的气,我老了,脑子不清楚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没听明白,老大媳妇也没说明白,哎。”
司棋顾及着谢韫玉,这毕竟是嫡系长辈,当然不会说什么了,只说:“夫人不生气就行。”
葛氏颤巍巍道:“我的孙女怎么会生我的气呢。”
谢韫玉笑了一下,祖母就是这个样子的。没遇见事儿的时候,声音特别大,嗓门特别高,厉害的似乎想把谁震慑住一样。只要遇见事儿了,她立马态度软和起来,无助可怜的看着人,说话都大喘气儿,激起人的怜年老之心,将道德这把利刃发挥的淋漓尽致。
白氏担心她连祖母的下手,立刻阻拦道:“好了,事情都弄清楚了,真相大白了,司棋的委屈也缓解了,都闹到这个时间段了,也该用饭了,小九,你也饿了吧。”
谢韫玉摸了摸肚子,“是有点饿了。”
“有有有。”谢止藏笑着问莫桑,“公子爱吃点什么,我立刻让下人准备。”
莫桑抱着肩膀说:“鱼,鱼肚子,完整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