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死了我可怎么活呀?”
“……”
“夫人,你想要什么样的葬礼?”
“……”还没死,我还能抢救一下。
谢韫玉还不想进棺材,她想用力的挣扎却抬不起来手,只能指尖抽两下,别埋我。
求生的意志太过于浓厚,以至于她骤然张开双眼。
司棋已经开始给她盘点陪葬品了,“有金银器、铜器、玉器、瓷器,哦,还有吃的,玫瑰饼、杏花酥、五仁馅的月饼……五仁……夫人,你醒了。”
谢韫玉喉咙好干,发不出动静,勉强挤出一个字:“水……”
司棋赶紧给她倒水喝,喜极而泣道:“夫人,你果然最讨厌吃五仁馅的月饼!”
谢韫玉贪婪的喝完水,才有力气扯着扯嘴角:“是啊,垂死病中惊坐起。”
她感觉自己身上特别疼,哪哪儿都疼,没有不疼的地方,时不时颠簸一下,感觉身体要散架子了。
眼睛扫视四周,发现这是一个马车里面,空间不大,她躺下,司棋就只能缩在一角,一眼望去,尽收眼底。
“少卿大人呢?”
“哦,他呀,死了。”
谢韫玉茫然了一瞬,有点没反应过来,“你重新跟我说一下。”
这说起来就说来话长了。
两国已经开始交战,东风派人入敌营后方接应他们。
司棋、莫桑、阿归三人是最早被东风的人接到的,由于他们不肯走,还要找找谢韫玉,就在当地隐姓埋名,装成一家三口。
莫桑一张天启国人脸,自称是犯了重罪来逃难的,还挺有可信度。
他们一直在找谢韫玉,还真找着了。
谢韫玉和顾留春被地下河冲上来,漂浮在河面上,要被水流带走。
莫桑急忙跳下水要把两人薅上岸,可是逆着水流实在艰难,没办法同时托两个人上岸,一撒手必定有一个人被冲走。
他发现谢韫玉活着,气息微弱,但顾留春已经不幸丧命了,于是就放弃顾留春,把谢韫玉带了上来。
过后去寻找过顾留春的尸体,但是已经找不到了,这里的山川复杂,一次运气好不代表次次运气好。
再加上莫桑确定顾留春已经死了,没必要为了尸体留在危险的西蜀,于是就地祭拜一番,就启程悄悄的返回大周了。
“等等。”谢韫玉还是发懵,“你跟我说少卿死了?”
司棋点了点头:“您都问一遍了。”
谢韫玉感觉自己脑子里的水没有控干净,所以才听见这么荒谬的话。
“他怎么可能会死啊?我还活着,他怎么可能会死?”
司棋觉得和他说不通了,于是把帘子掀开。
莫桑正在驾车,他把车停下来,没钻进来,只是扒着车门说:“我确认的的的确确是死了,一点气息都没有了,所以夫人想好下一个要嫁的男人了吗?”
谢韫玉觉得自己没睡醒,眼睛一闭,陷入一场大梦。
等着她再次睡醒,已经出现在温暖的床上。
她觉得先前马车上果然是一场噩梦,害怕什么就梦见什么。
突然间,司棋一张大脸凑了过来。
谢韫玉推开,疲倦道:“我做了个噩梦,梦见你和我说,少卿大人死了。”
司棋嘿嘿一笑:“对,死了。”
谢韫玉脸都绿了,噩梦还没完了。但这一次她没晕厥,相反她被按着灌了三大碗药。
她嘴巴里面一股猪下水泡了三天鸡又往里面拉了三泡屎的味道。
剩下一口,散发着乌黑墨绿的颜色,比毒药都毒药。
“不喝了,再喝真死了。”
司棋老老实实地说:“这是三殿下……不对,太子殿下开的药,他说您敢剩下就治罪。”
“……”谢韫玉喝完最后一口药,差点咽气哦。
她觉得身上都不疼了,恶心的苦胜过她吃过的一切苦。
“这是哪?无间地狱吗?”
“这是太子殿下之前的齐王府,陛下要杀咱们灭口,太子殿下偷偷把咱们保护起来了。”
谢韫玉一想,“九公主活着?她去找陛下对持了?”
“太子殿下是这么说的,九公主发疯关了禁闭,公主府的牌子都摘了,说不定哪一日就一病不起了。”
皇帝杀儿子不手软,杀女儿也一般。
谢韫玉还想仔细想想这件事,可是脑袋一阵眩晕。
这药里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简直是噩梦,干吃黄连都比这玩意强。而且刺激神经,脑子晕晕沉沉,眼睛一闭,就昏了过去。
谢韫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眼皮都落灰了,睁眼看四周灰蒙蒙,桌边隐约有个影子,她迷迷糊糊地说:“司棋,我做了好可怕的梦,你和我说少卿大人死了,我都要吓傻了。”
“我看你就是个傻子。”东风阴沉沉说。
谢韫玉努力睁大了眼睛,“三殿下!”
“是太子殿下。”东风拿着温水走向她,让她润润喉。
她润了润喉,就迫不及待问:“少卿大人呢?”
东风皮笑肉不笑:“我得告诉你一点,你之前做的不是噩梦,他的确死了,以后天上地下就没他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