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虞闻言眉头微蹙,顾不得跟祁宴舟纠缠,起身往外走,“阁主的好意我心领了。今日本夫人还有其他事,改日再会。”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匆忙离开。
不多时,马车抵达将军府,沐晚虞和怀玉赶到正厅。
只见曲芙面色狰狞,指着裴淼淼的鼻子厉声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荡妇!勾引人都勾搭到我的院子里来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我的护卫暗通款曲,保不齐如今肚子里都有孽种了!”
说着,她扬起手狠命抽向裴淼淼的侧脸。
“我打死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货!”
裴淼淼被打得披头散发,她捂住红肿的脸颊,眼底满是屈辱和羞愤。
她抬头瞥了眼悬在墙上的宝剑,心一横,猛地冲上前,抽出剑刃作势要往脖子上抹——
“不要!”
宋明时赶忙拦住她的手,顺势将宝剑掷在地上。
见女儿欲要寻死,裴缙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他用力推开宋明时,将裴淼淼护在怀中。
裴缙抬眸看向曲芙,额头青筋暴起,眼底燃着熊熊怒火。
“光天化日之下,你怎能平白无故污人清白?!”
“你们将军府三番五次请我来府上教书,我不惜千里奔波来此,却不想受此奇耻大辱!
既如此,我和淼淼明日便收拾行囊回江南,至于宋望峥的教书先生,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言罢,他搂着面容苍白的女儿,刚要转身离开,却见沐晚虞缓步走到正厅,目光冷冽无波。
“先生即便要走,也得把事情说清楚了再走。”
沐晚虞抬眸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视线落在宋明时的脸上,冷声道:“我不过外出了半个时辰,不想府中竟上演了这样一出好戏,平白让人看了笑话。既然事情因你而起,便由你来解释清楚。”
“将军府向来门风清正,本夫人眼里也容不下半点沙子。若是有任何差池,直接家法伺候!”
沐晚虞的声音并不大,可眼底的凌厉令人不由得心底发寒。
宋明时微怔,“请夫人明鉴。”
他脸色颇为凝重,“曲姑娘所说之事,在下一概不知,也从未曾做过。倒是曲姑娘一大早将众人召集过来,还不等查明真相便突然发难,言谈之间用词不堪入目,令在下蒙受不白之冤。”
“至于在下和裴姑娘之间,并未有半分男女私情。关于我们之间的那些事,只是府中下人以讹传讹罢了。”
宋明时轻飘飘几句话,将自己完全置身事外。
曲芙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快步上前拉着他的衣衫质问,“你说什么?!”
“你怎能如此说我?难道你忘了你我二人之间的誓言了吗……”
话还没说完,便被宋明时不耐烦地推开,“还请曲姑娘自重。”
曲芙被猛地推倒在地,一颗心如坠冰窟。
这就是她托付终生的男人,竟当着众人的面如此羞辱她!
她忍不住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一旁,裴淼淼也心灰意冷,眼圈通红。
早知如此,早该听父亲的劝告,不该与此等软弱无能,难堪重任的男人在一起……
满院丫鬟小厮大气都不敢出,静静看着这场闹剧。
察觉到众人的眼神,宋明时更加心烦意乱,刚要开口发作,胸口忽然剧烈地绞痛。
他眼前一黑,竟是直挺挺栽倒在地。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吓得脸色煞白,冲着小厮大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请大夫!”
宋明时被下人们抬走,曲芙依然跪在地上嚎哭。
裴淼淼并未像从前一般关切地凑上前,忽然抬眸看向裴缙,冷冷道,“爹,女儿想回家。”
“好。”裴缙忙不迭点头,心疼地抹去女儿眼角的泪痕,“咱们明日便收拾包袱回家。”
言罢,两人便直接转身离开正厅。
沐晚虞冷眼瞧着,面上浮现出一抹冷郁的笑容。
这对奸夫淫妇曾经如此恩爱,如今还不是闹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思及此,沐晚虞居高临下地睨着曲芙,声音冷淡:“来人,将曲姑娘请回房间,禁足一个月,罚月银三个月,以儆效尤。”
在场下人赶忙低下头,“是。”
正在此时,小厮请回来的大夫匆忙赶到。
沐晚虞眸光微闪,不动声色地朝怀玉递去眼色,“怀玉,将大夫带到主院,莫要让老夫人等急了。”
怀玉顿时心领神会,当即上前将人带走。
待到了四下无人之处,怀玉悄悄往大夫手里塞了些碎银,又低声嘱咐了几句,而后才将人带进主院。
床榻上,宋明时已然清醒过来,此刻脸色惨白如霜,嘴唇也不正常的泛着紫色。
见状,大夫快步上前,将他的手臂放在脉枕上。
大夫很快诊完脉,眉头紧蹙,对着焦急不已的老夫人缓缓摇了摇头,“回老夫人,公子已经无药可救了,准备后事吧。”
老夫人登时两眼漆黑,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厥过去,“你说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你好生瞧一瞧,他向来身体康健,从小到大从未生过大病,怎会突然无药可救了!”
大夫面色为难,“恕老夫才疏学浅,实在诊不出这位公子的病症,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完,就提着药箱转身离开。
宋明时听完当即慌了神,挣扎着起身抓住老夫人的袖子,“娘,娘您快想法子救救我吧,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
看着儿子这副模样,老夫人痛心疾首,眼泪一下子绷不住,六神无主的应下。“好,好,为娘这就想办法。”
方才请来的大夫,乃是城中最有名望的游医,若他都束手无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老夫人眼眸倏地一亮,“听闻九千岁府上有陛下赏赐下来的玉虚丸,此药可医死人肉白骨,就连只剩一口气的活死人也能救活,定能治好你的病。”
“母亲这就叫沐晚虞去求九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