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西宁没得到答案,一头雾水,追上去问道。
干嘛不告诉她罗先生的婚前大礼是什么,是给房还是给战呐?
战凌州被她拉住,脚步停住,黑眸看向她,“你觉得还能是什么?”
“嗯?”
“过河拆桥,是很常见的。”战凌州淡漠地道,“但是也好,省得我动手。”
说完,战凌州离开,脸上面无表情。
过河拆桥?
什么意思?
叶西宁着,不一会儿,有人上门拜访。
“叶小姐。”几个强壮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恭敬地低了低头,“罗先生吩咐,请您和小少爷搬进罗家庄园。”
说着,男人拿出一个金鱼挂饰,证明确实是罗先生派来的。
“为什么?”
她干嘛要搬到罗家庄园。
“罗先生说,战先生和Alina小姐已有婚约,却还住在这里,万一被记者跟到,有损Alina小姐和黑庭的名誉。所以请您住进罗家庄园。”
“……”
罗家庄园。
确定是请么?
叶西宁看着他们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哪里是请,分明是看准她们不得不去……战凌州现下还没什么势力。
“好,我知道了。”
叶西宁说道。
……
随后,叶西宁带上十二、佣人、保姆坐上车跟随来人离开,途经一处诊所的时候,叶西宁从车窗正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人……
“对了,十二,六号他们应该住院观察得差不多了,我带你去医院看望他们,好不好?”叶西宁和自己的儿子说道。
“好。”
十二点头。
“不可以,少奶奶,少爷吩咐不让您去医院的。”保姆坐在她对面,连忙转达战凌州的意思。
叶西宁笑,“战凌州什么时候限制我行动了,我怎么不知……”
话说到一半,叶西宁忽然想起战凌州早上说的话——
罗先生的大礼。
“过河拆桥,是很常见的。但是也好,省得我动手。”
“不可以,少奶奶,少爷吩咐不让您去医院的。”
……
难道说,罗先生给战凌州准备的大礼就是……战奕天的人头?!
过河拆桥,罗先生曾经指望战奕天把战凌州拉拢,现在战凌州到了,战奕天也就没作用了……
那战凌州……也就任由罗先生杀死战奕天?!
叶西宁震惊,立刻朝司机说道,“去医院,去圣安医院!”
保姆见叶西宁不听,连忙打电话给战凌州,很快,战凌州的电话被接通,保姆将手机递给叶西宁。
叶西宁接过手机放到耳边,手机里立刻响起战凌州磁性的声音,“别去,反正也已经来不及了。”
来不及?
什么叫已经来不及了?
“你早知道?”叶西宁呆呆地问道。
“从我把你和孩子救出来的一刻,他对罗先生来说,就是颗没用的棋子了。”战凌州的声音平静无波,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你早知道罗先生会杀他,为什么……”
“不挺好的么?他不死在罗先生的手里,也会死在我的手里。他的命,我无所谓。”战凌州冷淡地说道。
战奕天的命……对他来说无所谓吗?
不是的。
如果他真的无所谓,上一次在村落,他就可以结果了战奕天的命,但他没有……
战奕天再怎么丧心病狂,也还是他父亲,他怎么可能无所谓,不过又是强撑罢了,那席薇呢?席薇会不会也跟着出事……
叶西宁正想着,司机已经将车往到圣安医院。
叶西宁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抱起十二往医院里走去,一群人立刻下车跟着她。
圣安医院很安静、平静,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叶西宁一路往里走,找到外科住院部,一间间病房找过去。
在一间病房外,她从门上的玻璃小窗口见到了席薇。
“砰。”
叶西宁推门进去,只见病床上空空荡荡的,席薇坐在轮椅上,一脸呆滞地望着病床,目若死灰。
叶西宁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放下十二,叶西宁朝她走过去。
席薇坐在那里,双眼一动不动,像个活死人一般。
若不是看到她在呼吸,叶西宁几乎以为她已经死去。
“席薇还在这里。”
叶西宁拿起手机对着电话那头的战凌州说道。
“我知道。”
战凌州一直等在手机那一端,声音淡漠,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战凌州,到底怎么回事?”叶西宁到现在还有些懵,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战奕天抓了你和十二,自恃有把柄在手,可以在罗先生那里得到好处,这样的心思罗先生怎么会留他。”战凌州淡淡地道,“我把你们救了,他就等于失去唯一的筹码。”
也就是说,她和十二得救,战奕天死。
战凌州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但他还是救了她们,不让她和儿子过一天的囚禁日子……
“战凌州……”
叶西宁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莫名地难受,不是为战奕天的死,而是为战凌州。
他那么睿智。
他总是猜到所有,总是明白每一步的走向,最聪明的人……往往最痛苦吧。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会死,却还在为她、为这个家在黑庭拼搏……
他还好吗?
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战凌州低沉喑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不难受,我麻木了。”
麻木了。
对他来说,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一个离他而去,他已经习惯了。
希科尔的大屠杀;
金分的死;
席老的死;
村落的大爆炸……
他麻木了。
她的战凌州……为什么要遭遇这么多,上帝在他的人生簿上一定写满了死亡。
叶西宁抬起眸,眼睛酸涩得几欲掉泪,看向一旁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的席薇,声音有些沙哑,“你母亲好像不太对劲。”
“他们在她面前带走了战奕天,她打电话给我,要我相救。”战凌州的声音顿了顿,“我拒绝了。”
“……”
拒绝了。
他放任罗先生把自己父亲杀了。
“然后,他们在她面前杀了战奕天。”战凌州说道。
杀了战奕天。
战奕天真的死了?叶西宁怎么觉得那么难以置信,魔鬼祸害不是都能活上千年么?战奕天不是精于算计么?没为自己再留一步后路?竟然就这么死了?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昨天早上。”
“……”
叶西宁错愕地看向席薇,也就是说席薇这样坐着已经一天一夜了?
叶西宁朝电话那端的战凌州道,“我会带席薇离开这里,照顾好她。”
“我会处理,你离开那里。”战凌州淡漠地道,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会让她委屈自己一点一滴。
“没事的,对席薇……我真的没那么恨,至少,她对你已经悔过了。”叶西宁淡淡地说道。
在村落里,如果不是席薇出来,她和战凌州会继续成为战奕天的笼中之鸟……
叶西宁虽然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席薇,但她还记得席薇有另一重的身份——战凌州的母亲。
不等战凌州再说什么,叶西宁挂了电话,往席薇身边走去,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