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西宁没有说话,她开了枪就料到会被他骂,她站在那里乖乖地受训。
“我不要你帮!”战凌州脸色铁青,一双漆黑的眼阴鸷地瞪着她,牙关咬紧,猛地一把攥过她的手,“开枪好玩么?打人好玩么?要我说多少次,你这双手是拿话筒的!”
他是真的动怒了。
叶西宁的手被他紧紧攥着,攥得她整只手都血液不通了,疼得厉害。
叶西宁挣扎,轻声道,“放手。”
“现在知道疼了?!刚才要是有一颗子弹打到你身上,你就完了!”战凌州目光凌厉地瞪着她。
“那要是打在你身上呢?”叶西宁反问。
“那就让我死。”战凌州冷冷地道。
“……”
叶西宁没话说了,抿着唇,吃痛地挣扎。
“说,你以后不会这么干了!”战凌州冷声吼道。
叶西宁抿紧唇,没有说话,白皙的脸上露出倔强。
她不会主动伤人,可要是有人伤他,她还是会这么做的……
“说!”战凌州吼道。
“……”叶西宁沉默,手被攥得疼到极点,跟要废了一样。
永远犟得跟头牛一样!
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好!你这么不喜欢拿话筒,非要拿枪,我今天就把你的手废了!我看你以后用什么来拿枪!”
战凌州突然一把将她的手按到车门上,死死地按住,一手从腰间利落地掏出一把匕首,丢开保护套,寒芒刀锋直接对准她纤细的手……
一旁有手下看到,个个惊呆地站在那里。
“……”
叶西宁还是沉默,一动不动,就是不肯说他爱听的话。
战凌州扬起手中的匕首,作势要刺下去,叶西宁站在那里,手指也连抖也没抖一下。
他手中的匕首到底是没有刺下。
战凌州转过脸瞪向她,黑眸闪了闪。
叶西宁站在那里,小巧的脸上有着分明的固执,泪水从眼眶里掉落下来,倔强地看着他……
“……”
战凌州的心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
匕首从他手里掉下去,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就是不爱拿话筒,你废吧。”
叶西宁站着,手还被他按在车上,她开口,声音哽咽,眼泪淌进嘴里,混着嘴上的血苦涩极了。
“……”
战凌州瞪着她,叶西宁也毫不示弱地迎向他的视线,眼泪却控制不住地不断落下。
“啪。”
战凌州一把丢开她的手。
力气之大,叶西宁被甩得往后退了一步。
战凌州冷冷地瞪她一眼,呼吸加重,转头就走。
一米。
两米。
他离她越来越远,他颀长的身形在夜色下显得格外清冷,毫无感情。
他总是这么冷、这么决绝。
他不喜欢的事,就是不能让她做,霸道得不容商量。
叶西宁看着他冷漠的背影,眼泪更加难以控制……
蓦地,战凌州忽然回头朝她大步走过来,大掌一把从后按住她的后脑久,霸道地托起,低头就狠狠地吻住她的嘴。
一丝血腥味在两人嘴里弥漫开来。
叶西宁的眼泪掉得更加负,淌过她的脸颊,在两人的唇间扩散开来,咸而苦涩。
“你干什么?”
叶西宁推开他。
他刚才才要废了她的手。
“我干什么?我要吻你!吻你这个疯子!”战凌州再度按住她的后脑,将她捞进怀里,低头就堵上她所有的声音,如兽般狂吻,疯狂极了。
他们的身旁,还有手下在搬动伤者。
血腥味和硝烟味成了这条马路的味道……
叶西宁想挣脱开,却被战凌州吻得更加用力,突然,战凌州一把拉开车门,将她塞进副驾驶座上。
“砰——”
战凌州用力地甩门。
“给我滚下来!”战凌州冷声命令司机,自己坐进驾驶座上,倾身过去,替叶西宁系上安全带,然后一脚踩下油门,将手下们全抛在后面,把跑车开得飞驰而去。
战凌州开车开得很快。
像在发泄着什么。
叶西宁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前方。
一路无话。
战凌州将车开进度假村,抄小路直接开到他们的房间前。
战凌州迅速下车,叶西宁几乎是被战凌州拖出车里,他用力地攥住她的手往前走去。
“Karma。”
看门的手下恭敬地低头。
战凌州的脸色冷漠,连应也没应一声,朝门上就是一脚,抓住叶西宁的手往里走去。
一进房间,叶西宁就被战凌州推到一边的墙上,他冷着脸一把关上门,一掌抵在她的颈上,低头就贴住她的唇索吻……
叶西宁有些抗拒,不时偏过脸。
战凌州的吻频频落在她的脸上,他伸手扭正过她的脸,又吻上去。
“不要……”
叶西宁推开他的手。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留了壁灯,灯光昏暗。
战凌州双手捧住她的脸,双眸阴冷地盯着她,嗓音冷冽,“叶西宁,你听话行不行?”
“……”
叶西宁看着他,没有说话,脸上有着固执。
“你——”
战凌州冷冷地出声,叶西宁盯着他,脸上固执,泪水又落了下来。
战凌州的语气顿时放软下来,指腹抚过她的眼泪,嗓音低哑地道,“叶西宁,你要我怎么办?”
无奈的口吻。
“……”
叶西宁视线模糊地看着他,眼泪无法扼制。
“你要为我牺牲多少?!”战凌州深深地盯着她,语气变得温柔,有着对待小孩子似的无能为力,“你为我放下仇恨,现在还要为我拿起枪!叶西宁,别让我觉得我自己这么没用!”
“……”叶西宁靠着墙,眼泪落下,听着他这样的声音心疼得无以复加。
“我不要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听到没有?!”
“……”叶西宁闭上眼睛,又睁开,酸楚地看着他,“这就是我想做的事情,陪你一起等到能脱离黑庭的那一天,我们就回去,一起照顾女儿,看她成长……”
“叶西宁。”
“我手可以不要,我声音也可以不要……”叶西宁哽咽。
“可我要。”
“……”
“叶西宁,别再为我放弃任何东西,去配你的音,去做你想做的事……”战凌州擦掉她脸上的泪。
“那你呢,你又为我放弃多少?”
“我唯一放弃不了的就是你的笑容。”战凌州盯着她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指尖停在她的唇角,一字一字道,“我要你的笑容永远和我第一次见你时一模一样!我只要这个!”
一模一样。
这四个字被他咬了重音。
“……”
叶西宁闻言心口狠狠一震,呆呆地看着他,战凌州猛地低头覆上她的唇,用力地吻住她,疯狂凶猛,吻得热烈。
叶西宁被他抱起,脚上的鞋子被他用鞋尖脱下。
他抱着她,迅速脱了自己的鞋子,让她踩在他的脚上,她背靠着墙,战凌州辗转反侧地吻着她,轻而易举地打开她的唇深入而吻,一手去解自己衣领上的扣子。
叶西宁被他的吻带动了身体里敏感的神经,忘情地吻回去。
灯光昏暗而暧-昧。
空气里散发着缠-绵的味道。
叶西宁搂住他的脖子,战凌州的呼吸变得重起来,呼吸喷薄在她的脸上,他放开她的唇,薄唇吻下她的下巴,而后沿着她下巴往下吻去,埋首在她的颈间。
他张嘴,轻咬了咬她的锁骨。
叶西宁发出一声喟叹,人突然被战凌州打横抱起,直接往床边走去。
她被丢进柔软的大床,战凌州迫不及待地欺身而上……
一室旖旎。
——
今晚的枪战让叶西宁又怕又累,她很快便倒在战凌州的怀里睡着,中途,战凌州还抱她洗了个澡,她也迷迷糊糊的没什么意识。
她睡得很沉,一阵凉意将她唤醒。
叶西宁醒过来,房间里的灯光微亮,一旁的被子被掀了,床上空空的,没有人。
“……”
叶西宁疑惑地坐起来,穿起睡袍下床,走到浴室,没见到人。
人去哪了?
叶西宁有些愕然地走到外间,上前要拉开门,忽然就听到外面有一阵细微的咳嗽声传来。
“咳。咳。”
是战凌州的声音。
连咳嗽声似乎都是刻意压低的,她又咳嗽了。
“拿个咳嗽药水这么慢。”战凌州冷漠的声音传来,大概是对手下说的。
咳嗽。
叶西宁的眸光黯下去,战凌州虽然有药在吃,国内的配方也研究出来,他药是不愁了,只不过他的身体真的不好,免疫力太差,稍微受冷受寒都容易感冒、发烧。
偏偏,他还要处理大堆的事务。
叶西宁站在门内,又听到战凌州压抑着声音咳了几下,有手下的声音传来,“您喝了药水不进去么?外面很冷。”
“我在这呆一会。咳……”
战凌州的冷冽的声音传来。
他还不进来?
这都凌晨了,外面正是最冷的时候,他还不进来?
叶西宁皱了皱眉,伸手拉开门,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冷得她一个哆嗦,她往前望去,只见战凌州穿着一件薄款风衣站在外面,背对着她,站在一棵大树下,手上拿着一个药水瓶子,不时轻咳两声。
他的身影颀长清瘦,一手插在风衣口袋,风吹动他的衣角。
叶西宁看着他都觉得冷。
听到开门的声音,战凌州转过头来,见到她拧了拧眉,“还是把你吵醒了?”
闻言,叶西宁呆了呆。
“你呆在外面就是为了咳嗽不吵到我?”叶西宁问。
这么冷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