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亿泰铢啊，你就这么分了？”叶西宁靠着墙，大声地问道。
舞池里的人已经疯了，全部疯抢。
“我不在乎那点钱。”
“我知道，你的私人财产也是多得可怕。”叶西宁很清楚战凌州有多少家底，一旁疯狂的喧哗成了他们的背景。
他们两人靠在角落里，独占一片安宁天地。
“都是你的。”战凌州一手撑在她头侧的墙上，一手点了点她的唇，而后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上。
叶西宁背贴着墙，迎着他的吻，一条纤细的腿慢慢往后弯，脚尖踮起墙。
“你为什么要针对教徒啊？！”叶西宁问道。
战凌州低下头，贴着她的耳朵，“傻瓜，踩着他的肩膀爬上去，我才能得到重用，等我掌握黑庭的核心，这里就是我说的算。”
他一直有他的算计。
“可这里是黑庭。”叶西宁大声地道，听在耳朵里声音也很小，“黑庭办事才不像没有硝烟的商战！”
她就怕，这里的人全不是按正常途径来的。
“好了，别扯着嗓子喊，过一会我们就走。”
战凌州大掌覆上她的唇，不让她说话。
这女人，一点都不懂保养自己的嗓子。
——
这一晚，本来该属于战凌州的庆功会，最后却成了分钱大会。
豪洒5亿泰铢。
战凌州注定要在黑庭迅速成名。
近半夜时分，叶西宁和战凌州在包厢里呆了一段时间后离开夜店，战凌州替她打开打车门，让她坐进去。
之后发生的事，证明叶西宁担忧的都是正确的。
几部车行了一段路，就有重机车和跑车追上来，从四周包围住他们，将他们的车生生地拦在路中央。
夜里安静。
对方来势汹汹，是教徒来找茬了。
“……”叶西宁望着那些坐在重机车上戴着头盔的人，心下一阵紧张，手忍不住去抓战凌州。
战凌州的手抽离。
叶西宁的手抓了个空，按在座位上，她诧异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不准下车。”
战凌州黑眸幽深地睨了她一眼，推开车门就下来。
“战凌州！”
叶西宁吃惊，连忙伸手去推开车门，车门被锁得死死的，司机坐在驾驶座上听凭战凌州吩咐……
叶西宁顿时明白过来，战凌州料到教徒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把她一个人留下了。
“砰——”
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不懂是谁开的第一枪，紧接着，安静的马路上爆发了枪战。
这和在射击场上练枪又是截然的不同，枪声太过响亮，叶西宁趴在车门旁，从车窗往外看，只见战凌州上了另一部跑车，手探出窗口一边朝前开枪一边开车杀出一条路来……
“……”
叶西宁呆呆地望着他的身影，他坐在驾驶座，凌州色衬衫，黑眸阴沉邪肆，更透着一股冰冷的果敢，一枪一枪开向前，一手还握稳住方向盘往前……
重机车上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战凌州的手下们也纷纷在和对方对打。
马路上全是枪声。
“砰——”
枪声后，有人倒在血泊中，有人中弹，正倒在叶西宁的车旁，身体擦着车门倒下来，在车窗上刮下一道血迹。
叶西宁还没见过真实火拼的场面，顿时脸色一片惨白。
她忍不住闭上眼，双手摆在身侧紧紧攥住拳头，轻微战栗。
“砰。”
又是枪响。
一听到枪声，叶西宁还是不自禁地往前望去，生怕战凌州出事。
战凌州还是独自一人开着跑车，跑车有些缓慢地往前，眼神凌厉地开枪，倒下几个人，他就再往前一些……
还真印了她那一句话。
“对我来说，只要战凌州在，就是十八层地狱他也会铺出一条平坦大路给我走。”
一语成谶。
他真的为她去铺出一条路来……
战凌州早有预料，因为叶西宁这部车是被几部车护在中间行驶的，又是防弹玻璃，因此，最安全的就是她这里。
叶西宁坐在车里，紧紧咬住唇，望着外面的战凌州。
战凌州的跑车渐渐驶离出她的视线。
“……”
叶西宁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蓦地，她望见战凌州坐在驾驶座上手臂晃了晃，他低下头，一手抹了抹唇，才又抬起脸看向前方，侧脸依然冷漠阴鸷，脸色却有些苍白。
战凌州……
叶西宁呆了呆，忽然明白过来，他是身体又不行了。
他一定又在吐血。
他这样怎么跟对方火拼，他还冲在最前面。
“开门！”叶西宁望着战凌州的方向，战凌州的跑车已经驶向前，让她看不到了。
看不到战凌州更让她紧张。
叶西宁有些激动地敲着车窗，司机无动于衷，用泰语道，“Karma交待，无论如何，不能让你下车。”
“……”
战凌州总喜欢把她撇清。
叶西宁摸向座位，她上次见过战凌州在车里放了枪，叶西宁伸手摸到暗格，顺利从里边取出一把银色的手枪，迅速按动保险，身体探向前，枪口对准司机，道，“开车窗，往前开车。”
“可是Karma……”
“现在听枪的命令。”叶西宁把枪口对准他的后脑。
“OK。”
司机服输，握紧方向盘，踩下油门往前，叶西宁手边的车窗被放了下来。
外面枪声逐渐稀落。
车子慢慢往前。
叶西宁往前望去，只见战凌州坐在驾驶座上连咳好几声，一手紧握住手枪……
战凌州。
叶西宁咬唇，望着他的样子，咬住嘴唇，拿着枪的手抖了抖，她低头看向手中的枪，她练了射击也不过一个月……
还没拿枪打过人。
这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她做不到打人，做不到……
叶西宁往外望去，只见战凌州跑车的轮胎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攻击，爆胎当场，战凌州迅速从车上下来，以车为掩饰，朝对方开枪。
枪声不绝于耳。
战凌州背靠着车蹲下，视线正望到叶西宁这边，见她把车窗开了，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一双黑眸狠厉地瞪着她，像要把她吞了一样。
“上车！”
叶西宁喊他。
“把车窗关上！”战凌州吼道，脸色铁青。
枪声在他身边响起，战凌州迅速换了个位置，身影却晃了晃，一手按到地上，摇了摇头保持清醒……
叶西宁望着他这样，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地刺了一刀，痛得她想蜷缩起身体。
没再犹豫下去，叶西宁举起手中的枪。
夜色中，月凉如水。
叶西宁的视线从战凌州身上移开，只见两辆车后，有一个只手握住枪对准了战凌州的方向。
叶西宁咬唇，努力回想着在射击场上学的，视线直视着那边，指尖还在颤栗。
那只手动了动。
他要开枪打战凌州，不行，不可以……
“砰！”
叶西宁狠狠地咬下唇，用力地扣动扳机。
随着一声枪响，她望着手枪从那只手落下，那只手溅出鲜血……
她的唇，也被她咬破了。
“你在干什么？！”战凌州回头睨了一眼，然后冷冷地瞪向坐在车里的叶西宁，脸色难看到极点，严肃阴冷。
“……”
叶西宁没再理他，自己开始寻找攻击目标，一枪一个，偶尔有落空。
但对于她这种初学者，能有这种本事已经是很不错了。
打了第一个，似乎接下来的每一个都不是问题……她强迫着自己不手抖，可心却抖得不像话。
“砰。”
“砰。”
枪声四处响着。
叶西宁分不清是谁的枪响。
有人朝她这边开枪过来，子弹打进车门上，叶西宁回击过去，战凌州见状立刻扑过来，车门还没被拉开，就有人就朝战凌州冲过来……
“砰。”
叶西宁照着那人的肩膀又是一枪。
战凌州回过身，一把抓过他的手臂，利落地夺过枪，抬起腿就是一脚……
叶西宁清楚地看到战凌州体力不支地步伐微颤，往她这边倾斜了下，他强撑着朝她走过来，一手拿着一把手枪。
“上车！”
叶西宁喊他，继续寻找着可攻击的目标。
战凌州没有上车，而是就站在车窗旁边，利用身高优势查看躲避起来的目标，频频开枪。
“……”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静静宁静下来。
对方伤的伤、死的死。
他们安全了。
手枪从叶西宁手里滑落下来，她按了按耳朵，她的耳朵里还全部是枪响的余响，震得她脑袋一片空白……
外面，战凌州的手下开始清扫现场，将一个个受伤的人抬起丢到车上，还有不幸中弹身亡的也全部抬上车。
马路上到处是鲜血斑驳。
这就是黑庭的生活。
股硝烟味和血腥味在夜色中交织着，躲也躲不了，避也避不了。
叶西宁看着外面，整个人说不出地难受。
她讨厌这样的生活，她讨厌黑庭……
“给我下来！”
战凌州丢开枪，猛地拉开车门，将瘫软坐在车上的叶西宁一把给攥下了车。
叶西宁身体虚软，两只脚像踩在棉花上，好久才站稳，她抬眸看向战凌州。
战凌州站在她面前，黑眸怒不可遏地瞪着她，英俊的脸庞上全是怒意，低声厉喝，“谁让你开枪的？！”
“……”
叶西宁站在那里，抿着咬破的唇没有说话，身体还在因害怕而发冷。
“我说的话你全部当耳旁风是不是？！”战凌州气极，抬起脚就踹了一脚跑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