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射击随便学着玩的么？”战凌州摸着她的手冷冽地问道。
“是啊是啊。”
叶西宁立刻道，心虚不已。
“学着玩的能中9环。”战凌州讽刺地笑了一声，黑眸里传递出一个意思，别想逃过我的意思。
“说明我领悟天赋高。”叶西宁笑。
战凌州握着她的手竖起来，指尖摸着她手上的两处薄茧，冷笑一声，“学着玩的还能长出茧，你玩的挺用心啊。”
他整天忙着黑庭的事，还怕冷落了她。
她倒是一点都不闲着。
见状，叶西宁连忙收回手，摸了摸耳朵，讪讪地一笑，“身在黑庭，对枪支不熟会被人笑话的。”
“编。”
“我喜欢射击。”
“继续编。”战凌州坐在那里，拿起桌上的紫砂茶壶倒了一杯水，目光凉薄地盯着她。
“好吧好吧。”叶西宁投降，老实交待，“我不想做你的拖油瓶。”
黑庭是个黑白界限薄弱的地方。
内外暗藏汹涌，战凌州不喜欢她沾黑庭的任何事，她一无所知，她也不清楚有多少敌人，这一个月，他抢尽风头，肯定招人嫉妒。
别的不说，那个教徒就是嫉妒一号。
她不要做战凌州的拖油瓶，她必须要有能力。
战凌州端着茶水浅尝一口，试好水温，又倒上一杯，把茶杯递到她面前，“喝了。”
练枪练得满头大汗。
叶西宁一口饮尽。
“想练枪练手枪就好。”战凌州没有完全阻止她，“练一手茧子我很反感。”
“啊？我还准备和T教练泰拳呢。”T教是个肌肉男。
“你试试。”
闻言，战凌州的眼里立刻迸射出一道冷冽如刀的锐利光芒。
她倒是什么都敢尝试。
“你不喜欢肌肉女？啧啧，你也是外貌协会的，还以为你喜欢的是我的内心呢。”
叶西宁有些郁闷地道，立刻被战凌州的凌厉目光一记秒杀。
“Karma。”
有人的声音传。
听到后，叶西宁随口用泰语道，“进来。”
制服笔挺的管家从外面走进来，低头，双手合十，“公司又刷新了业绩，罗先生很高兴，要为Karma办庆功会，罗先生已经包上整条街的夜店。”
夜店。
就是那种灯红酒绿的地方？
“Karma不喜欢夜店，他喜欢书店。”叶西宁立刻用泰语说道。
管家一脸严肃，“罗先生的吩咐没有人敢违抗，我先下去了。”
说完，管家离开。
“……”
凶什么凶。
叶西宁用泰语骂了一句脏话，一回头，就见战凌州目光阴沉沉地盯着她，脸色很难看，薄唇微张，“连脏话都学会了。叶西宁，我是不是要夸你一句学习能力强？”
才一个月，她就能和别人用泰语普通交流……
还学了脏话。
“呵，呵呵。”
叶西宁讪笑，她怎么敢告诉战凌州，为了跟黑庭里的人打好关系，她各种跟身边的手下打交道……
就像当初她和女保镖混得好一样，才收获小优这样一个忠心的朋友兼保镖。
人际关系是很重要的。
她别的帮不上忙，这一点她绰绰有余。
只是和黑庭的小混混们打交道，学脏话是很基本的事。
“想帮我？”
战凌州岂会不知道她脑袋里卖的什么药。
“你不喜欢？”
“不喜欢。”战凌州干脆直接。
“我说过，我要陪你打江山。”叶西宁趴在桌子上看着他认真地道。
这是她唯一能帮上他一点点的地方。
“所以，你再一次拒绝顾小艾的邀约？”战凌州冷冷地说道，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手机重重地搁到她面前。
那手机是她的。
手机屏幕上，是大导演顾小艾再一次诚挚邀请她参与最新大电影的配音，叶西宁回绝了。
她又一次把近在眼前的梦想给狠狠斩碎。
但她依然不后悔。
“……”叶西宁心虚地垂眸，“我已经不喜欢配音了。”
配音不过是她的事业而已。
怎么和战凌州相比。
“叶西宁，抬起头。”战凌州冷冽地道。
叶西宁抬起头。
战凌州伸长手，隔着桌子捏住她的下颌，黑眸深邃，霸道，冷冷地开口，“我派人和顾小艾那边谈妥了，允许你在泰国参与配音，你别的事都不要做了，就配音。”
闻言，叶西宁震惊地睁大眼，人站了起来，道，“我不要参与配音。”
她哪有时间。
她要做的事情那么多，她要守护战凌州，要为他打好人际关系基础，要强身健体，练枪练各种……
“由不得你说不。”
战凌州不容拒绝。
“战凌州，你独裁。”
“是。”
“战凌州，你****。”
“是。”
“战凌州，你……”
“录音室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明天你就给我乖乖配音。”战凌州看向她。
连录音室都准备好了？！
这也太强势了吧。
叶西宁气愤地瞪他，战凌州的脸色阴沉，没有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
“就不能让我陪你一起面对么？”为什么非要把她撇得清清的……她没那么不堪一击。
“不能。”
战凌州断然拒绝。
“战凌州……”
“我说最后一遍。”战凌州冷冷地看着她，“你的手是拿话筒的，不是拿枪，你的声音更加不是用来骂脏话的！”
“……”
叶西宁看着战凌州冷漠的脸色，明白他是真的生气了，没再敢说什么，只能答应。
她在战凌州面前就是这么弱……
早知道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她该趁骨折时多翻身做主一段时间。
——
整条街被封，沿路的灯光充斥着夜店味道，霓红闪烁，一部部跑车进入街道。
叶西宁陪战凌州走进夜店，里面的混混和小头目早已经嗨起来了，群魔乱舞，庞大的舞池内人山人海，有些非主流的青年明显是吃什么特别药品吃得摇晃身摇得特别厉害……
音响如震雷一般。
见战凌州进来，音乐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自动分开一条路来。
“走。”
战凌州握住叶西宁的手，拉着她走进去。
十指相扣。
人山人海中，两个人就像群魔中的异类，没有奇装异服，没有骷髅饰品，更没有纹身，身上穿得干净清爽，不像是来夜店，而是去参加什么舞会一般。
战凌州衬衫长裤，叶西宁也穿了简单的镂空针织衫配上牛仔裤，年轻休闲，也干净，脸上妆容清雅，没有过多修饰，一头长发垂下来……
人群里，有女人惊艳于战凌州惊人的英俊外貌；有男人不屑战凌州如今的迅速上位。
各种目光都在两人身上。
战凌州淡定自若，像是没见到一样，握住叶西宁的手往前走。
路的尽头，是圆柱形舞台，灯光闪烁，颜色交错。
穿得跟只花蝴蝶一样的教徒站在上面，正和两个穿着比基尼的年轻女人贴身热舞，因他们进来而停了舞蹈。
“这不是黑庭的新传奇Karma么？”教徒站在上面，轻蔑地睨了一战凌州，而后大声道，“谁停的音乐？给我继续放！”
音乐重新响起。
教徒没再看战凌州一眼，继续和两个女人大跳贴身热舞。
“把音乐停了。”
战凌州看向身旁的一个手下，声音凉凉地道。
“是，Karma。”
手下领命，立刻走到音乐控制台那边，说了一句，很快，整个舞池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声。
教徒的热舞尴尬而止。
“你什么意思？”教徒站在舞台上往下看着战凌州，满脸不悦，“在黑庭，在这里，我教徒才是罗先生最得力的手下！谁敢不恭恭敬敬喊我一声一哥！你才来一个月就敢张狂？！”
舞池里容纳了众多人，烟味和酒味混杂着。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两个男人。
闻言，战凌州站在那里，冷冷地笑了一声，不屑地睨一眼教徒。
一个手下替战凌州拿来无线话筒。
战凌州将话筒攥在手里，冷声道，“罗先生致力于发展财团，是为了黑庭上下每个人都有钱赚。”
他的话落，一阵响动从他们身后传来。
叶西宁转过头，只见有几个人从外面拎着几个银质大箱子走过来，大箱子被一一打开，只见里边全是泰铢，清一色的大面值钞票……
“哗——”
人群里一片喧哗。
“罗先生大方，送了我五亿。”战凌州抬眸看向舞台上的教徒，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一字一字道，“我今天就以罗先生的名义，将这五亿全部分给在场的人，见者有份。”
这一句话出来，全场的人都兴奋了。
舞台上的教徒脸黑了。
叶西宁看向战凌州，战凌州这一举动无疑是狠狠地打教徒的脸，一是说明罗先生现在重用他了，二是当众收买人心，能把教徒气个半死。
“Karma！”
“Karma！”
“Karma！”
“……”
舞池里，突然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吵得人震耳欲聋，叶西宁不由得按了按耳朵。
战凌州将话筒丢到一旁，伸手握住她的手，帮着她按耳朵，往前走去。
叶西宁往舞台上望了一眼，只见教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她被战凌州捂着耳朵带到角落里，战凌州放下手，将她推到墙边，低下头贴着她的耳朵道，“不喜欢这里的氛围？”
当然不喜欢了。
简直像影片里古惑仔聚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