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战凌州一口否决,走过来,拉开风衣将她罩住,往房间里走去,边走边轻描淡写地道,“我出来拿咳嗽药水。”
“拿了为什么不进来?”
他是要在外面呆到不咳嗽才进来?他明知道他现在身体免疫力不行还这样……
她要说多少次他才不会总是考虑她。
“我散步。”
“后半夜散步?”
“后半夜我还能吻你。”说着,战凌州扬起一手关上门,低头吻向她的唇,想了想,脸偏过,吻落在她的脸上。
不想传染她。
“……”叶西宁摸了摸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去床上躺着,我拿体温计给你。”
“不用了,只有几声咳嗽。”
“不行。”
叶西宁推着他到床边坐下,从柜子里拿出体温计给他,战凌州张嘴含进嘴里,叶西宁握住他的手,凉得犹如冰块。
“你在外面呆了多久?”叶西宁蹙起柳眉。
战凌州黑眸凝视着她,摇了摇头,示意没有多长时间。
叶西宁直接坐到他的腿上,握起他的手掌搓着,呵出热气,捂热他的手……
战凌州盯着她,伸手拿出体温计,看了一眼,“没发烧。”
说着,战凌州就要把体温计丢到一旁。
叶西宁连忙抢过,38度。
这叫没烧。
应该是晚上枪战的时候就开始不舒服了吧,居然还……
“……”
叶西宁沉默地瞪向他,想指责他又说不出口。
战凌州看着她,蓦地站起来将她一把抱起,抱着她一起躺到床上,两只手紧紧地拥住她,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间,嗓音低哑地道,“好困,睡觉睡觉。”
他把她抱得紧紧的。
叶西宁无语了,他这是在撒娇么?
“我起来拿药。”
叶西宁推开他。
战凌州还是将她抱得紧紧的,低声道,“不要。”
“我要拿退烧药!”叶西宁加重了语气,语气已经有些不悦。
战凌州从她颈间抬起头,黑眸深深地看着她,嗓音磁性,“怎么,生气了?”
他还知道她在气什么。
叶西宁垂眸,拉开他的手从床上起来找药,边找边道,“知道我会生气你就别这么干。你要我只顾自己的事情,那你自己呢,我都不指望你能照顾好自己,但能不能别摧残自己?”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
信他才有鬼了。
大半夜为不吵到她,居然发着烧咳嗽站在外面吹风。
叶西宁找到退烧药,又倒上热水,走到战凌州面前。
战凌州深深地看着她,十分配合地接过药和热水,将药放进嘴里把水喝了下去。
“就算你不想吵我,你也可以另外找间屋子,为什么非要站在外面吹风?”叶西宁不开心地絮絮叨叨。
战凌州把热水全部饮下,黑眸凝视着她不悦的脸,大掌覆上她的脸,“我不能让你离我太远。”
他不放心。
“……”
所以他宁愿自己在外面吹风。
叶西宁气得都不知道怎么说他,看他发烧也不敢说重话,只好道,“赶紧睡吧,出过汗就好了。”
“一起睡。”
战凌州看着她,黑眸格外真挚。
叶西宁叹了口气,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搁到一旁,上床,人立刻被战凌州牢牢抱住。
“咳……”
战凌州又是咳嗽,他压抑着,将后半声咳嗽硬是压抑进喉咙里。
叶西宁听得不是滋味,战凌州将她翻了个身,让她背对着她,然后将她紧紧抱住,“睡觉,叶西宁。”
叶西宁被他抱着,头枕着他的手臂,眼睛睁得分明。
她知道,今天晚上他肯定是不能好好睡了,因为他会一直忍着不咳嗽,怕吵到她……
他越是这样,叶西宁越是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流逝,像指缝间的沙子,流逝得很快。
转眼,天亮。
叶西宁躺在战凌州怀中刚有些睡意,战凌州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叶西宁醒了,没有动,没有睁眼,她感觉到战凌州在她身边起了起身,一只大掌按住她的耳朵,一手接起电话。
距离很近。
叶西宁还是听到电话里有声音传来,“Karma,罗先生找你。”
“我知道了。”
战凌州压低声音道。
紧接着,叶西宁感觉着战凌州小心翼翼地抽开手臂,从床上起来,压抑着轻声咳了两下。
叶西宁侧躺在床上睁开眼,望着战凌州走向浴室的身影。
这才几点。
他发着高烧还要去做事。
他咳嗽时握着空拳掩唇,将声音压制下去,背微微弯着……
那弯下的弧度,就是她压下去的。
战凌州为了不让黑庭威胁到他们,宁愿留在黑庭做事,要以一人之力爬上位,再对付黑庭。
说来说去都是为她。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绝不能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付出……
——
在黑庭,战凌州是不会让叶西宁离开他超过一百米远的地方。
楼上,战凌州在和罗先生谈事。
楼下的搏击馆里,叶西宁看着Alina和一个男人在台上练着,眼睛紧紧盯着看,也有兴趣学一些。
Alina穿着紧身衣,汗水顺着胸前的起伏曲线滴下,身材火辣得不行。
“你不会是对搏击也有兴趣吧?”
Alina摘下手套,从台子上下来,走向一旁站着的叶西宁。
她还真是有些怕叶西宁的这股韧劲。
叶西宁说要学枪,一个月,就从连枪都拿不稳到打中9环;叶西宁要学泰语,一个月,就从听都听不懂到能正常交流……
这种学习能力简直让人望而生畏。
叶西宁再这么学下去,Alina自认要在她面前无地自容了。
“战凌州不让我学。”
叶西宁淡淡地道,战凌州连她手上茧子都不准有。
这一个月里,由于叶西宁的刻意靠近,Alina和她的关系好了不少。
大概是之前车祸的事,Alina对战凌州灰了心,现在很少找战凌州,反而偶尔会来找叶西宁聊聊天。
“他疼你嘛,有这么出色的男人这么疼我,我开心都来不及。”Alina酸溜溜地说道。
叶西宁没有说话,眉头微蹙。
“是不是为昨晚枪战的事烦心?”Alina说道,“放心,那只花蝴蝶办事这么不上道,我父亲一定要狠狠骂他的,正好,战凌州能上位了。”
“他发烧了。”
叶西宁道,她才不在乎教徒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是么?”Alina拿起毛巾擦汗,“吃药了么?”
“嗯。”叶西宁说道。
“好些了?”
“嗯。”叶西宁看向她,神情淡然,开口道,“Alina,我要你一句实话。”
“什么?”
“战凌州的病能不能根治?”叶西宁直截了当地问出口。
Alina站着,拿着毛巾的手停顿了下,眸光有一秒的闪烁,那一刹,叶西宁看到了希望,有些激动地问道,“是真的有根治办法对不对?”
她足足等了一个月才问出来,就是要杀Alina一个措手不及。
Alina的表情出卖了她。
“没有。”Alina转过脸去,往搏击馆外走,“这世界上的慢性病这么多,跟人一辈子的病也多不胜利,你就当战凌州是得了这种病。”
“有根治的办法为什么要熬这种痛苦?”
现在战凌州免疫力这么差,一点点感冒就会变得严重起来。
叶西宁追上去,在门口堵住Alina,站在她面前道,“既然有根治的解药,请你交出来,洗白黑庭我会让战凌州继续做的。”
Alina应该明白,只要她一句话,比药品还能控制战凌州。
Alina被她拦住去路,眼神闪了闪,半晌,Alina苦笑一声,“叶西宁,我不可能告诉你的。”
“好,那你说,到底是什么毒?我自己去找解药。”
叶西宁继续道。
“我也不可能说。”Alina道,“这是让你们自己研发解药。”
“……”
叶西宁看着她,笑了笑,也没再逼问。
只要知道战凌州的毒还有根治办法,Alina现在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战凌州总会有办法的……
叶西宁心下松了口气。
“放开!放开我!”
一个激动的男声传来。
叶西宁和Alina往前望去,只见穿着像花蝴蝶一样的教徒正被人押着从楼上走下来,管家跟在他们身后,用泰语道,“教徒,都是为黑庭做事,你对付自己兄弟,罗先生没要你的命已经很客气了,你好好反省反省。”
一个月,罗先生最得力的手下教徒失势。
“我才没有对付他!”教徒有些激动地喊道,拼命挣脱,“我要见罗先生!”
“罗先生没有时间。”
一个冷淡的声音传来。
只见战凌州从楼上走下来,一级一级而下,优雅慵懒,双眼冷漠地看向教徒,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我根本没找人对付你!你陷害我!你这么卑鄙罗先生迟早会看清你的!”教徒听到战凌州的声音更加激动,大声吼道,整个人暴跳如雷。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战凌州冷笑一声,看向一旁的管家,淡漠地道,“请你转告罗先生,罗先生这么器重我,我一定不会让他失望。一年之内,财团名誉全球。”
“是。”
管家低了低头,转身离去。
战凌州转身,走过教徒的身旁,嘲讽地睨了他一眼,唇角冷笑的弧度越发明显,而后抬脚朝叶西宁走过去,伸手握住她的手。
“你给我站住!”
教徒大声吼着,被旁边的人制着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