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唯一能确定的，这个Alina一定和我们席家有深仇大恨，才会如此处心积虑。”席南星道，眼泪滴落，淌过疲惫的脸庞，“结果白萱成了牺牲品，等我抓到这个女人，我要她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叶西宁的背上涌上一阵一阵寒意。
如果席南星知道Alina背后还有人，那人就是他的弟弟战凌州……
“学长。”
叶西宁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他。
席南星接过纸巾，没有擦，抬眸看向眼前的白色玫瑰，红缟的眼中有着无尽的懊悔。
“……”
栅栏门外，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那里，战凌州站着，没有进去，身影僵直，没人知道他站了有多久。
他黑眸直视花园角落里的两个人，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身侧的手上一瓶奶茶被他捏破，温热的液体从他五指间流出来。
有阳光照进他的眼底，折射出水光。
片刻后，战凌州靠向栅栏门，以手背擦拭过薄唇，手背上立刻多了一抹鲜红的血渍，手腕上的手链红得滴血。
——
丧礼的闹剧叶西宁没再关注。
听说席川断和席南星的母亲来了，席白两家讨论白萱的遗体归属问题，那些叶西宁没有任何兴趣。
她欣慰的是，席南星比她想象中顽强，他还想把集团重振起来，想找到Alina报仇……会这么想的人，不会太消沉。
从丧礼上回来后，叶西宁开始检查战凌州的资产，想着怎么处理比较好。
她现在急着要和战凌州离开。
“战太太，这些好像是我的财产。”
叶西宁坐在沙发上翻动文件，战凌州拖着一张椅子走到她面前，坐定，优雅地抬起一腿，五官立体俊逸，一双黑眸定定地注视着她戴着眼镜咬笔的模样，淡淡地开口。
他的财产，她倒算得很认真。
闻言，叶西宁抬起脸，扶了扶眼镜，“战先生，你好像让我有同等使用支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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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好怎么支配了？”
战凌州看着她道，黑眸带着宠溺，完全是任她怎么玩的态度。
“别墅我想请人看着，不要卖掉。”叶西宁低下头，翻着文件很认真地道，“至于其它的，你想分多少给你那个救命恩人？”
她不喜欢Alina。
但对方是战凌州的救命恩人，不是Alina，她现在见不到一个活生生的战凌州。
“她不需要钱。”战凌州淡漠地道，“不用考虑她。”
不需要钱……
叶西宁的眼珠子动了动，那是因为他在教那女人暗中收购集团吧，要是席南星凑不到钱填补，到最后……集团就会被黑道吞了。
“那……学长那边，集团这样，我们一走了之？”叶西宁问。
“你想给他钱？金融危机的漏洞不好补。”
“……”
叶西宁还想说什么，文件被战凌州拿过去。
战凌州把一堆文件放在手上，“这些就不用你管了，我来分配就好，明天我先让人送你去A市，那是个边境小城市，风景优美，适合孕妇。”
闻言，叶西宁怔了怔，“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战凌州扬起手上的文件，“既然要走，有些财产问题就必须解决，手续复杂必须要我亲自签字，你就在那等着我，最多半个月，我就来陪你。”
“……”
叶西宁看着他，不说话。
“而且你现在不能坐飞机，等你生下宝宝，我们就从A市离开国内。”战凌州把一切都计划好了。
叶西宁勉强笑了笑，“那没关系，我等你一起走。”
“我已经计划好了，人手也安排好。”战凌州淡淡地道，把手中的文件交给一旁的佣人放起来。
他说的平淡，但叶西宁还是听出强势的意味。
他的口吻较之以前，是越来越霸道。
“耽搁半个月而已，我想和你一起走。”叶西宁说道。
不愿分离，一天也不行。
她现在很不喜欢分离这两个字眼，尤其是在她知道战凌州变得不像以前的情况下。
“医生、仪器、团队已经过去，你身体需要检查。”战凌州说道，已经由不得她拒绝。
“哦。”
叶西宁还能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笑容勉强，人被战凌州拉起来，“走，陪你去花房浇水。”
“好。”
叶西宁被战凌州拉到花房。
阳光从玻璃照射下来，叶西宁看着泥土里的杂草，有些泄气，“这里真的有普雅花的种子吗？”
除了杂草，这土里就没长出过东西。
哪像是会花开的地方。
“那要不要翻过来看看？”战凌州站在门口，黑眸揶揄地看着她，修长的手拎起一把锄头，地上投射出他长长的影子。
“不要。”
叶西宁摇头。
“真的不要？”
“不要。”叶西宁摇头，万一真有种子在里面，她不是又要等上好久，“不过话说出来，普雅花一百年才开一次花，等到它开花，我们都不在人世了吧？”
他们哪等得到那两个月的花期。
“想看就一定能看到。”
战凌州道，嗓音低沉而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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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让我们的孩子看到也不错。”叶西宁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战凌州放下锄头走到她面前，慢慢单膝下跪，他身形颀长，这样脸正好附在她的肚子前。
阳光投射下来，花房里温暖无比，光芒柔和了一切。
“你说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战凌州靠着她的肚子，附耳倾听。
叶西宁怔了怔，几个月以来，战凌州还没这样贴近过宝宝。
两个人好像也从未提及过宝宝更多的事，他总是安排她这个孕妇多营养多补，弄得她现在跟个大胖子一样，出门一定要靠深色剪裁衣服修饰……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叶西宁站在他面前，低头凝视着他，轻声问道。
她不好奇肚子里的宝宝是男是女，反正她都一样爱，但她好奇战凌州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无所谓。”
“……”和她一样。
“不过如果是个女孩，她将来带个男人来看普雅花开，我可能不是很满意。”战凌州抬起英俊的脸迎向她的视线，声音幽幽的。
哪里只是不满意啊。
叶西宁看他此刻的眼神简直就是要和杀人一样，幽冷幽冷的。
“……”叶西宁哑了声音，半天才问出来，“那如果是个男孩呢？他也会带着他的妻子来看普雅花开。”
算一算，那时候他们的孩子也已八、九十岁了吧。
好遥远。
“那是人家父亲杀不杀人的事了。”战凌州轻描淡写，“我管他。”
“……”
叶西宁一头黑线，被逗笑，是几天冷战以来第一次真正笑出来。
战凌州隔着她的衣服侧脸贴上她的肚子，听着里边细微的声音，黑眸深邃如夜。
叶西宁见状，低声道，“你这么想知道孩子的性别，不如去威逼利诱一下那个医生，他肯定已经知道了。”
战凌州嗓音低沉，“无所谓。”
“……”
“叶西宁，你说……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男是女？”战凌州低哑地问出口。
闻言，叶西宁呆了呆，呼吸一滞。
第一个孩子。
十多年前的那个孩子么？
叶西宁一想到那一年的事，身体还是忍不住发凉，“那个孩子……都没有成形。”
怎么谈的上是男是女。
“如果他活下来，今年就十岁。叶西宁，我们差点有一个孩子十岁这么大了，能保护你了。”战凌州的嗓音低沉，长指覆上她隆起的肚子。
叶西宁听着他的声音，心口酸涩。
其实对她来说，那一段记忆是她恨不得挖掉掩埋的记忆，他却还记着那个孩子。
“我有你保护就够了。”
叶西宁道。
战凌州从地上站起来，手指拨开她脸颊边的长发，大掌覆上她的脸，黑眸直直地凝视着她，一字一字道，“放心，到死我都会保护你的。”
“……”
她不喜欢动不动说死，只要他肯陪她离开，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她就满足了。
集团的垮掉、白萱的死、席南星的悲伤……为了他，她也只能昧着心尽量把那些都抹去，反正，为了他战凌州，她连父母的死都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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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战凌州一直都在。
叶西宁想说，战凌州的头低了下来，薄唇覆上她的嘴唇，轻轻地辗转，叶西宁配合地仰起头，战凌州越吻越深入，狂热地索取她唇上的清甜……
阳光落下，照在两个人身上，亲密无比。
——
从花房回到别墅，战凌州去了书房。
叶西宁正要去收拾行李，一转头，就见到金分站在柱子旁欲言又止地看向她。
叶西宁看了看身边的人，待没人察觉后朝他走过去，金分打开给他准备的医生办公房。
一进房间，叶西宁便问，“怎么样？钱给学长了吗？”
她把战凌州给她买的一些过季衣服、首饰珠宝让金分拿去变卖，是战凌州不会让她再穿一次的，常常会丢掉或分给下人。
她让金分把变卖的钱交给席南星，杯水车薪，可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席少说不用，让我谢谢你。还说，别再让少爷误会，让你好好过生活，他的事他会自己解决，要你放心。”
金分把支票还给叶西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