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南星也看着她，然后眼里充满了绝望、难堪、复杂，那种情绪叶西宁承认看不懂。
没再看她，席南星踉踉跄跄地要离开，却几乎倒下来。
“把席少扶到沙发上，叫他太太下来，再让厨房准备解酒汤。”叶西宁吩咐道。
“是，少奶奶。”
两个佣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把席南星扶到沙发上。
“砰。”
席南星一下子倒在沙发上，满身颓废，那样子仿佛又回来他刚出狱时，叶西宁站在沙发前面看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他已经抢回他该抢回的一切。
为什么……他看上去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
席南星倒在沙发上，忽然睁开眼睛，没有焦距、迷离地看着上方，看了很久很久。
就在叶西宁以为他清醒了，席南星又昏昏沉沉地闭上眼，一身酒气，苦涩地笑出一声，喃喃地醉言，“我不是席家人就好了，我不是席家人就好了……”
“……”
学长。
叶西宁皱了皱眉，席南星忽然翻身，眼见人就要从沙发上摔下来，叶西宁正要去扶，就听到一声娇声厉喝传来，“别碰我老公！”
是白萱的声音。
于是叶西宁真的没动。
席南星“砰”一声就狠狠地摔到地上，白萱穿着瑜珈服急忙跑过来，眼里全是心疼担忧，连忙伸手将席南星从地上扶起来，“南星哥？南星哥？”
她一个人扶不起席南星。
叶西宁站在一旁，也没动，默默地把双手藏到身后。
她可惹不起白萱这个醋坛子。
“来人啊！”白萱不悦地叫来佣人，和佣人一起扛扶起席南星，离开前还狠狠地瞪了叶西宁一眼。
叶西宁无辜地耸肩，一转头，就见战凌州站在那里，黑眸阴沉地看着白萱他们，若有所思，透着一抹算计。
叶西宁被战凌州眼里那抹阴沉的光吓到。
“战凌州？”
她出声。
“嗯？”战凌州转过头睨向她，黑眸只剩深邃，哪有半点阴沉。
是她看错了么？
叶西宁走到他身旁，望了一眼白萱的方向，她正和佣人将席南星扶进电梯，关怀备至地手替席南星擦脸上的汗。
“怎么回事？”战凌州望着那个方向，低沉地道。
“你看不出来吗，白萱已经爱上学长了。”叶西宁说道，伸手去戳战凌州的腰，“怎么，看着以前爱自己要死要活的女人喜欢上别人了，心里不舒服？”
“……”
战凌州转眸幽幽地看向她，一双眼慢慢眯起一抹危险。
在他面前，她是越来越敢说了。
“……”叶西宁会意地连忙抱起，战凌州已经将她拦腰抱起，叶西宁被他抱得两只脚都离了地，大叫起来，“放我下来，不然我叫了。”
“我就喜欢听你叫，叫吧。”
战凌州抱着她不撒手。
“有人恼羞成怒谋杀老婆啦……快来人啊，救命啊……唔。”叶西宁随口便喊，还没喊完就被战凌州放了下来，他堵上她的唇，辗转反侧地蹂躏索吻。
叶西宁很快被他吻得身体软下来，如水般化成他怀里，仰起头回应他的吻。
吻着吻着，战凌州的呼吸就重了，手在她身上游走，吻得越来越无法收拾……
很久，战凌州克制地松开了她，唇却还贴着她，重重地呼吸着，黑眸幽深地盯着她，不满地出声，“小祖宗，你怎么就想到动手脚要个孩子。”
“你怎么还埋怨这个。”
她怀都怀上了。
“难受。”战凌州低声地道，喑哑的声音很是性感，又有些孩子气，贴着她的唇道，“憋的难受。”
这不满的语气……
“噗哧……”
叶西宁一下子就笑出了声。
“笑什么，等你胖起来的时候，看我还要不要你。”战凌州冷冷地道，蓦地转过身去，将叶西宁背起来。
她担心自己肚子了就不能被背着。
战凌州便有事没事地背着她，不管在外面还是在家里。
“你会要我的。”叶西宁趴在他背上自信满满地道，“因为你是性－冷－淡嘛。”
“你再提一个字，信不信明天开始你就找不到一瓶酸奶了。”战凌州凉凉地道。
“你就会用酸奶威胁我。”
大概是肚子里的孩子随她，她现在怀孕了，变得格外爱喝酸奶。
他居然还一禁再禁。
“……”
战凌州没说什么，把叶西宁抱回餐厅里，桌上已经盛放了一碗汤，飘着热气。
叶西宁坐好，伸手就拿起勺子，被战凌州修长的手指打掉，战凌州拿起勺子，一手端起碗，靠着餐桌面向她，舀一勺放到唇边尝了尝温度，确认不烫才递到她唇边。
叶西宁受宠若惊地喝下，满脸甜蜜，“干嘛对我这么好啊？”
“伺候你，小祖宗。”战凌州凝视着她，漆黑的瞳仁满是宠溺，嗓音性感极了。
“我才不敢是你祖宗呢。”
那席老爷子成什么了。
“我看你敢的很。”战凌州舀一口汤喂进她的嘴里，叶西宁欣然喝下，战凌州勾起唇角，笑容柔和整张俊庞。
战凌州一勺一勺喂着她。
灯光落在两人身上，四目相对，缱绻万千。
战凌州的视线慢慢下移，落在她锁骨往下的部分，眼里透起一抹深意，喑哑地道，“好像变大了。”
听到这种话，叶西宁也不羞涩，只觉得是种赞美，顿时更加坐直身体，挺起骄傲，星星眼地看着他，“是吗？那是多大，D？E？”
她也感觉最近大了些。
看来要重新买BRA了。
“D？E？”战凌州重复着她的话，笑了一声，语气淡淡的，“叶西宁，做人不要有不切实际的想象。”
“……”
不切实际的想象……
叶西宁瞬间被噎在那里，抢过他手中的碗，豪气干云地喝完，站了起来，自暴自弃地，“走了走了，我这种连D都没有的人不需要进补。”
“长脾气了你。”
战凌州半坐在餐桌上，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她抵在他修长的腿前。
“没脾气。”
早被毒舌得没脾气了。
战凌州捧过她的腰，俊脸逼近她眼前，鼻尖相抵，低哑地说道，“傻瓜，没D没E我也只要你。”
“切，才不信你。”
话音刚落，她就被战凌州堵上了睡。
叶西宁假装生气地抵抗了两秒，然后就半推半就地贴上他，学着他的技巧回吻他，含住他的唇浅浅描绘，战凌州抱住她。
“唔……”
叶西宁吻得动情。
战凌州也只能通过吻她来望梅止渴，仅管常常是反效果，反而欲－火－焚身，一发不可收拾。
战凌州的薄唇移向她的脸、眉、眼睛，吻得时轻时重，叶西宁乖乖地任由他吻，忽然余光中扫到一个身影，顿时僵住。
“……”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战凌州回过头，只见席南星站在餐厅门口，斜斜地靠着，一双眼半是迷离半是漠然地看着他们。
学长。
他站那多久了？
叶西宁红了脸，下意识地躲到战凌州身后，战凌州冷着脸看向席南星，一言不发。
“我来拿解酒汤。”席南星道，声音还带着醉意。
“厨房不在这里。”
战凌州冷冷地道，手伸到身后握住叶西宁的手。
“哦。”
席南星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忽然又回过头来，深深地看向战凌州，“不忙的话，我想和你聊聊。”
不忙的话……
叶西宁的脸更红了，学长喝醉了还能窘她，真的是……
——
夜，越来越深，月光柔和地洒在战家别墅上，两个一般高大的男人踏着月光走在宁静的路上。
空气里飘来淡淡的花香。
战凌州走在路的一旁，双手插在裤袋里，沉稳地往前走着。
夜风清凉，席南星的酒意醒了不少，只是走路还有些微晃，抽出一只烟递给战凌州，战凌州凉凉地看他一眼，淡漠地道，“我不抽烟。”
“呵呵。”
席南星低笑一声，也不说什么，拿起烟放进自己嘴里，按下打火机，却怎么打都打不出火。
战凌州冷漠地睨他一眼，见他的手都是在往外旁边滑，怎么打得出火。
真喝醉了。
战凌州看不下去，冷着脸一把抢过打火机，给他打上火，席南星愣了下，没去点烟。
一阵风吹来，将那一点火光吹灭。
“啪。”
战凌州直接把打火机丢了，没什么耐心。
席南星见状，拿起嘴里咬着的烟也一把摔在地上，恨恨地瞪他，一副“就你敢摔”的模样。
赔了打火机也赔了烟。
两个人继续无声地往前走去，走出一段路，席南星借着醉意大笑起来，笑声在夜色中久久未消散。
须臾，战凌州的唇角也勾了勾，浅浅的，看不出是在笑还是没在笑。
“记不记得那时候？”席南星往战凌州身边步履不稳地走去，兄弟两人挨在一起，“那时候你吵架总吵不过我，一生气就摔东西，一生气就摔。”
自从席南星出狱后，他们两人很少讲起以前的事。
他们的家族不兴旺，席老爷子这一脉到这一代只剩下他们表兄弟两个，虽然一个总在国内，一个在美国，但去到美国的日子，席南星几乎都是去找战凌州打发时间。
战凌州不爱说话，席南星却性子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