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能,战凌州暗中帮过你多少,不说别的,就说你升副总前的那个签约仪式,席薇让人埋了炸弹。”席川断继续说道,将席南星认知的一切全部推翻,“那也是战凌州让人清理了现场。”
所以,当时不管是新场地还是旧场地,都风平浪静。
原来是战凌州暗中相助。
“……”
席南星难以置信地看向战凌州,身侧的手猛地握紧,低头看向席川断,“您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
到最后,席南星几乎是吼出来的。
“当然是因为你现在坐上总裁之位了,也成大器,这些说出来免得你们兄弟之间再有隔阂嫌隙。”席川断不满席南星反应这么大,道,“你给我坐下。”
“呵。”
席南星忽然笑了起来,冷冷的,自嘲的,难以相信的,“原来从始至终,我都被蒙在鼓里。”
“南星。”席川断一皱眉,餐厅的气氛顿时又冷了几个点。
“不好意思,饭我吃不下了,请爷爷见谅。”
席南星说道,然后甩手就往外走。
“南星哥——”
见状,白萱担忧地追了出去。
餐厅里顿时只剩下三个人。
孙子当众离开,席川断的脸也不好看,叶西宁有些愕然地看向他,察觉到她的视线,席川断又笑起来,“安家丫头,你想问,我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席薇从中作梗的事?”
“……”
老姜真辣。
叶西宁小鸡啄米地猛点头。
她还以为席老爷子不问世事,什么都不知道呢,原来他心里跟明镜一样的。
“也不算一直知道,后来才算真的清楚。”席川断笑着说道,“席薇性子逆,但幸好,战凌州是个好孩子,否则,集团还真撑不到如今。”
好孩子……孩子……孩子……
叶西宁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战凌州,战凌州低着脸,脸上没什么表情,仍在把玩她的手指。
不过席老爷子说的也是,综合种种来看,战凌州虽然面冷嘴毒,但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她喜欢这样的战凌州。
“战凌州,你和你哥好好相处。”席川断再次语重心长地说道,叹了口气,“我老了,现在还能管管你们兄弟两个,将来呢,你们要是闹得你死我活,我这把老骨头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战凌州一直把玩着她的手,到这一刻抬起手头来,伸手揽上叶西宁的肩,“我接着也不去集团了,能和他斗什么?”
“不去集团,你想干什么?”席川断微微蹙眉。
“陪她。”战凌州转眸睨了一眼叶西宁,眸光中有着深情,“我死里逃生回来,不会再帮人守东西了,只想活点自己的日子。”
闻言,席川断有些内疚地点了点头,“也好,看来历此一劫,你想了很多。”
“谢外公成全。”
战凌州道。
叶西宁微笑着凝视战凌州,他想活的日子……就是陪她,真好。
“好了,吃饭。”
席川断终于松口说吃饭。
叶西宁抬眸往前面看去,想到刚刚席南星那难以接受的样子总觉得怪怪的,莫非,战凌州出事真的是他一手主导?
可学长……一向不是那么狠的人。
叶西宁敛下疑问,安静地吃饭。
——
秘密医院,门庭冷清,医生办公室里,叶西宁的主治医生将一张B超照递给对面的战凌州。
战凌州伸手接过,叶西宁凑过去看。
宝宝还未成形,从B超照上也看不出太多。
“宝宝很健康。”主治医生坐在办公桌前说道,“战太太的身体也很好。”
战凌州回来了,她当然好了。
战凌州一直冷若冰霜的脸这才稍霁,看了身边黏上来的女人一眼,对医生道,“所有检查确定她可以要这个孩子?”
“是的,低血压也不是大事,只要注意,怀孕是没问题的。”医生点头。
“低——血——压?”
战凌州的唇间慢慢滚动出这三个字,眸光扫向叶西宁,脸色彻底青了。
“……呵呵。”叶西宁干笑,“医生说没事。”
他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精神放松对低血压也有帮助,她这两天都没再感到头晕了。
“低血压怀孕。”战凌州深深地看着她,不怒反笑,唇角噙起一抹淡淡的笑。
“……”
叶西宁被他笑得不寒而栗。
“叶西宁,你挺能耐。”战凌州道。
“……”叶西宁浑身不自在地站起来,“医生说没事的,这里空气不好,我去外面转转。”
说完,叶西宁几乎是落荒而逃。
出了办公室没多久,就被人从后面强硬地抱住,一个冷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低血压,怀孕,你还敢用跑的?!”
“那……”叶西宁转过身,小心翼翼地看他,用两根手指比了比,“我用爬的?”
“……”战凌州闻言就挥起大掌。
“……”叶西宁吓得往他怀里缩去。
战凌州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你能不能给我省点心。”
说完,战凌州走到她前面,把她背了起来。
叶西宁开心地抱住他的脖子,歪着脑袋笑得一脸灿烂,“就不要省心,这样你才会一直在我身边。”
“行,小祖宗。”战凌州背着她往前走去。
“……”
她才不是小祖宗。
金分和几个保镖从后面追上来,跟在他们后面。
战凌州背着叶西宁,转过身,冷声吩咐金分,“把这家医生收购下来,我要确保私人隐密。”
“是,少爷。”
金分立刻点头,转身而去。
看着金分离去的背影,叶西宁想起这两个月来的日子,不禁道,“金医生是个大好人,对你很忠心,要不是他陪在我身边,那两个月还不懂我会撑到哪一天。你要好好奖赏他。”
她很感激金分。
他一直忙前忙后。
“是么?”听到这里,战凌州猛地停住脚步,嗓音冷冷的,透着一股酸意,“那我该辞了他了。”
“……”
叶西宁默。
“他陪在你身边,陪的多近?”战凌州阴沉沉地问道。
“没多近……”叶西宁语塞,他这也能吃醋,她讨好地往他耳朵上亲了亲,撒娇似地软声道,“肯定没我们这么近。”
废话。
“要这么近,我就把他的人头卸下来。”战凌州冷冷地说道。
叶西宁听得一阵寒栗,抱住他的脖子,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你现在已经不在集团做事,虽然有钱吧,但开销也大,还收购医院做什么呀?确保私人隐密的话,可没收益哦。”
“你男人养个医院还养得起。”
听她的语气,他已经是个穷光蛋了。
“……”
你男人、你男人……
这三个字怎么就这么好听呢?
叶西宁窃喜,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下巴抵着他的肩膀,由他背着自己往前走,“你知道吗?小优和金医生好像有点暧-昧的。”
她观察得出来。
“……”那最好。
“你要不要再检查看看?你身上的伤痊愈了吗?”
“能背得动你的是个病秧子?”他反问。
好吧。
看他现在身强力壮的应该没事。
“对了。”叶西宁又想到一件事,“你今天早上用餐的时候,说话很有针对意思,你是不是觉得希科尔那里是学长做的?”
“没有。”战凌州淡漠地道,又补上一句,“你现在就好好安胎,那些我不管了,你也别管。”
可她真的不希望他们兄弟像现在这样,还是同住一个屋檐下呢。
叶西宁想到席南星有些难过,席老爷子说出了真相,席南星很受打击,真是他做的么?血腥屠杀自己兄弟和兄弟的所有手下?
他是学长啊。
笑起来阳光,露出两颗虎牙的学长啊……
叶西宁想着,算了,既然战凌州都肯放下,安安心心地陪她待产,她又何必多想。
如今,学长该拿回来的也都拿回来了,算是对那十年牢狱的些微弥补了,希望他以后能好好的,心中不再有恨了……
十年的恩恩怨怨,现在,都回归原位了。
了结了。
结束。
也该写上一个圆满的END。
——
战凌州说陪她待产,就真的哪里都不去,天天陪着她……
虽然和白萱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要天天给席川断下跪请安,但能和战凌州天天腻在一起,叶西宁很幸福。
现在,她不敢有更多的奢求了,只要每天一醒来,她都能见到战凌州,她就满足了。
战凌州在学煲汤。
夜里厨房的灯光明亮,照在战凌州颀长的身形上,格外英气逼人,他举手投足间总有着一股优雅的味道,做什么都让人赏心悦目,连手忙脚乱都赏心悦目。
一个大男人深夜为她忙碌,学煲汤给她做宵夜,叶西宁很感动。
感动之余,叶西宁喝着酸奶吐槽,“啧啧,被资本主义迫害的少年呐,只会做美式大餐那些简单烹饪法,学个煲汤都觉得是难题了吧。”
想当初,她学做菜的时候,也没用几天。
看着战凌州狞眉的样子,她就觉得好笑。
战凌州冷冷地斜她一眼,盯着她手里的酸奶瓶,“信不信你明天开始的酸奶份量只有这里的一半?”
“……”叶西宁立刻装傻地笑,“当我什么都没说,您老继续、继续。”
她很是识时务地走出去,一到大厅,就见席南星从外面跌跌撞撞地走进来,满脸酡红,显然是喝了不少。
两个佣人扶住他,“席少爷,席少爷。”
席南星靠着柱子,双眼迷离,转头无意间碰上叶西宁的视线。
叶西宁平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