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席南星一身白色正装礼服站在门口,单手调整着领带,深秀的一张脸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视线定在叶西宁身上。
“……”
叶西宁默,下意识地去看战凌州。
战凌州站在一旁,脸色很是难看,轮廓绷得紧紧的,仿佛暴风雨来前的平静。
席南星有些痞气地靠着门,看向战凌州,极其自然地道,“不好意思,我来带走我的女伴。”
“……”
闻言,战凌州冷冷地扫过去,目若冰雪。
说着,席南星朝叶西宁走过去,直接握起她的手。
“学长,我真的不能参加……”叶西宁连忙去挣脱他的手。
众所周知她是战凌州的太太,她不可能去做他女伴给战凌州丢脸。
“你答应好我的。”
席南星也是个强势的人,抓着她的手不容分说地往外走。
盯着他们纠缠的手,战凌州的眸光份外阴霾,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握紧,手背上青筋暴显,彰显着他此刻临近边缘的怒气……
“学长,你放开我……”
叶西宁皱眉,她不喜欢席南星这样。
两人纠缠着走到外面的走廊,席南星似乎是有电话,他一手握住她,一手拿起手机,“白萱?你回来了?”
是白萱来的电话?
叶西宁愕然,只见席南星说完这句话后就挂了电话,然后目光阴郁地朝战凌州瞪过去,“是你把白萱叫了回来。”
是陈述句。
白萱回来了。
那就不用她做女伴,叶西宁顿时松了口气。
战凌州黑眸冰冷地朝他看过去,薄唇噙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想在宴会上给我难堪,你还没这份量。”
今天是席南星升任副总的升职宴,意气风发,加上拉了叶西宁当女伴,在外人眼中,就是他战凌州的脸被左右开弓了。
他怎么会让席南星得逞。
跟他比斗心计,席南星还差了点。
“你——”席南星瞪着战凌州,眼里有着憎恨,几秒后他镇定下来,淡淡地冷笑一声,“一场宴会而已,无所谓,反正我要的也不仅仅是让她当我女伴而已。
换言之,他打他脸的机会多得是。
“……”
听到这话,战凌州的目光如刀芒掠过。
两个男人就这么站着,眼神对峙,让一个包厢里弥漫着无形的硝烟味道……
战凌州一步一步上前,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走到他们面前,伸手强硬地两人纠缠的手分开,一把将叶西宁攥到自己身后。
“席南星。”战凌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有着高高在上,“不管是什么东西,除非我战凌州不要,否则,你一样都拿不走。”
“……”席南星目光锐利如刃。
说完,战凌州拉着叶西宁往外走去。
长长的走廊里,叶西宁顺从地跟着战凌州离开,对面,一身华丽凌州蓝色礼服的白萱在众人的簇拥下妖娆地走来,下巴微仰,姿态高贵无比……
战凌州冷着脸。
白萱深深地看了战凌州一眼,叶西宁还能从她眼中看到一抹流连……
三个人擦肩而过。
白萱朝席南星走去。
不一会儿,叶西宁就听到白萱不满的声音传来,“席南星你怎么回事?你的升职宴居然不通知我回来,还想另找女伴,你什么意思?你别忘了,你有今天都是靠的谁!”
家宅不宁。
学长本来是想借她给战凌州难堪,却反被战凌州摆了一道……
无意间,她就进了他们兄弟争战夺势的这场漩涡里。
——
叶西宁被战凌州一路拉到酒店大门外,外面的凉风倏地刮过来,叶西宁瑟缩了下。
“总裁。”
等候在外的司机下车打开车门,恭敬地候在一旁。
几个保镖站在一旁,一人手里拿着一件黑色大衣,战凌州冷着脸直接捞来盖到叶西宁身上,没什么好脸色。
叶西宁看着他冷峻的脸,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你是不是该感激我,不是我,以白萱的脾气你很难完整地走出这里!”战凌州站在车前,冷冷地低眸注视着她,仿佛像在看一个被肢解的人。
“我又没什么怕的。”叶西宁看着他,道,“反正你早就做好准备了。”
美国到国内可没那么快。
他早料到席南星会找她做女伴,提前通知了白萱,白萱怎么会容忍自己老公在升职宴这种大事找其她女人当女伴。
“我不做准备你现在在宴会上。”战凌州冷嗤一声,战凌州的语气有些生硬。
“我不会。”
“你连衣服都换了。”还狡辩。
“我……”叶西宁百口莫辩
战凌州站在她面前,身形笔直,目光冷冽,薄唇轻启,一字一字道,“叫席南星别再查我父母的地址,否则我不会放过他。”
闻言,叶西宁怔了怔,他还是在乎他的父母,也是,骨肉血脉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你自己和学长说,我和他又不常见面。”
她说道。
她最近一直躲着席南星。
他和席南星天天在一个集团,要说这话容易多了。
“是么?我看你都快成为席-二-奶了。”战凌州盯着她,冷冷地道,掩不住一股酸意。
他这是在猜测么?
叶西宁注视着他,分析着那抹酸酸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心下有些窃喜,过后又被苦涩填满。
“你放心,你没找到战二太太前,我不会成为别人的二-奶。”叶西宁认真地道。
她不会比他先找对象……
而且,她怎么可能再找到像他这样毒舌的男人,注定孤独一生吧她。
“……”
战凌州的眼睛倏地变得锐利,恶狠狠地瞪着她。
还敢和他呛声。
两人四目相对,你看我,我看你,没人说话。
风带着凉意。
“那……我先走了?”
不知道再说什么,叶西宁看着他道。
“……”战凌州淡漠地转眸,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一身冷淡……
“我……”叶西宁咬了咬唇,“我在酒店里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过得不好,我一定会再来纠缠你。你不想被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死缠烂打,就好好的。”
“……”
战凌州长长的睫毛动了动,黑眸黯然,人没有动。
“……”
见他不说话,叶西宁越过他往路边走去,没有脱下身上的大衣。
战凌州转眸看向她,修长的手指动了动,没有追上去。
他一追,就又把她推入纠结矛盾的境地。
“……”
一辆出租车停在她面前,打开车门,叶西宁回头,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他的眼睛还是红得让人心疼。
这一面过后,她又很难再见到他了吧。
“别再喝酒了。”
叶西宁重复了这一句,俯身坐进车里,伸手将车门缓缓合上。
她的手抚上心口,这种淡若似无的疼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
一直到回家,叶西宁的心都还是疼的。
坐在床上,叶西宁翻着手上的稿子,翻来翻去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眼前一直是战凌州那双红缟的眼睛和那张清瘦的脸。
拿起一旁叠得整齐的男式大衣,叶西宁将大衣抱在怀里,闻着上面的气息……
什么时候,他连大衣上都沾染了酒气。
手机震动起来。
叶西宁抱着大衣拿出手机,是保镖小优发来的信息——
「大新闻大新闻!战总今晚回家一滴酒都没碰!」
看到这条信息,叶西宁的心口舒服了些,他还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不过,不会是因为怕她缠着他,所以才……
转头,叶西宁看向床头柜上的相框,抬起手抚过爸爸妈妈的笑脸,轻轻地出声,“战凌州是无辜的,你们保佑他能好好的。”
把稿子放到一旁。
关灯。
叶西宁抱着大衣躺下来,魔障般地闻着上面淡淡的酒气,闭上眼睡去。
难得的一次。
她也没用安眠药助眠。
凌晨两点的时候,手机震动的声音吵醒不算深眠的叶西宁,叶西宁眼睛惺忪地睁开,一手抱着大衣,一手摸索手机。
手机屏幕的亮光刺着她的眼。
是席南星打来的电话,叶西宁怔了怔,看着这个时间没有接,一直等到自动挂断。
很快,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叶西宁,出来我们谈谈。」
谈什么。
他知不知道这种凌晨时间找她是很敏感的,他还有家庭……
叶西宁没有回信息,也没有回电话,直接将手机关机,对席南星那十年冤狱的愧疚让她无法当面一直拒绝他,但愿这样的举动能让他明白……
被这样吵醒了,叶西宁再也没法入睡。
口干。
把大衣穿到身上,叶西宁拿起杯子下床下楼,走进客厅,没有开灯,她摸着位置倒了一杯水,正喝着窗外映来一道灯光,刺过她的眼睛……
“……”
叶西宁震惊地走到窗口,握着杯子看向窗外,只见一辆跑车停在外面,灯光一闪一闪,一个修长的身影坐在车前的引擎盖上,微微驼着腰,他眉头皱着,有着忧郁,嘴里咬着烟,双手握拢打火机在点火……
一身颓废。
少了升任副总时的意气风发。
席南星。
叶西宁呆了呆,这大晚上他一直在她家外面?
叹了口气,叶西宁无奈地放下杯子,打开大门走出去,朝跑车走去。
听到开门的声音,席南星从车上站起来,回身凝望向她,脸上有着疲倦,一双眼阴郁黯淡。
“学长,这么晚你怎么还不睡?”叶西宁出声,夜风袭来,她攥拢身上的大衣。
席南星咬着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拿下烟,声音有些低哑,“今天我请你做女伴是因为……”
原来是为这件事情。
叶西宁淡淡地笑了笑,“我明白的,学长,你沉积了十年怨恨要夺回集团,势必要处处打击战凌州,利用我也无可厚非。”
“……”席南星看着她没有说话。
“但我也无法选择帮你。”叶西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