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强颜欢笑了……
“……”
在他的怀里，叶西宁嚎啕大哭，眼泪湿了他的胸膛。
战凌州抱着她，任由她宣泄，她哭得很大声，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哭出来，无力而崩溃。
他听着她声嘶力竭的哭声，知道她在绝望的边缘游走。
就像她说的，她已经撑不下去了。
他抱着她，像抱着一抹游魂，没有任何的重量。
他更加用力地抱住她，耳边全是她的哭声，缓缓阖上眼，阖上眼里那一抹无人知晓的痛楚。
他的胸口，已经疼到没有知觉。
放心，都交给他……
叶西宁靠着他一直哭到缺氧，昏过去为止。
这是她恢复记忆以来，甚至是十年以来……第一次发泄。
——
不知道是不是从来没这样疯狂大哭过，醒来后，叶西宁除了头疼，脑袋不再是一片混沌……
叶西宁抬起手摸了摸眼睛，肿的厉害。
都有些睁不开眼了。
“……”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叶西宁穿上睡衣掀开幔帐下床，一眼就看到墙上挂着的婚纱照，那是在水下拍的照片。
清澈透蓝的水下，十指相扣。
其实像战凌州那样一个人，她很难理解他会那么配合地拍一组一组的婚纱照，配合地摆造型，战凌州那样的人，她也不知道自己了解多少……
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为什么又那么喜欢她。
“醒了？”
低沉性感的声音传来。
听到战凌州的声音，叶西宁下意识地捂住眼睛，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眼肿、嚎啕大哭过，一定丑得变了个人一样。
“去刷牙洗脸，吃饭。”战凌州说道。
叶西宁转过头，只见战凌州穿着白色的居家服，一身儒雅矜贵，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摆放着几道菜和饭。
“怎么把早餐端到楼上了？”
叶西宁怔了怔。
“去刷牙洗脸。”战凌州睨了她一眼，眉头微皱，语气有些命令式的。
“……”
叶西宁服从地去洗脸，一见到镜子中的自己吓了一跳。
何止是变了个人。
她现在简直像鬼一样，长发凌乱，双眼红肿，满脸哭过的泪痕，好丑……
可她，也真的没什么心情去打扮。
刷了牙，叶西宁俯下身子，掬起凉水朝脸上泼去，让自己清醒一些，她这鬼样子和昨晚的痛哭……一定让战凌州不舒服了。
她这样，算不算同时煎熬着战凌州。
这样耗一辈子，战凌州会不会被她耗疯了……
叶西宁深呼吸一口，走出浴室，战凌州已经将菜和饭都端到茶几上，叶西宁坐到沙发上，拿起一个抱枕抱在怀里。
“吃饭。”
战凌州的大掌从上至下地握着碗沿，搁到她手里。
“……”
叶西宁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往嘴里扒着饭，红肿的眼看向战凌州，只见他坐在她身边，筷子夹起鱼汤中的鱼，一手拿着镊子优雅地挑出鱼刺。
紧接着，鱼肉被夹到她的碗里。
挑鱼刺。
这不是她的事么，什么时候换到他来为她服务了。
叶西宁盯着他和席薇稍像的脸庞，吃了一口鱼肉，仍然是难以下咽，像吞着一口一口的石子。
但战凌州还是挑着鱼刺，将一块一块鱼肚皮上的肉夹到她的碗里。
“不用了……”
叶西宁的声音干涩。
她吃不下。
“你吃。”战凌州淡漠而强势地道，径自挑着鱼刺，不断往她碗里添着鱼肉。
“……”
上一次她为他挑鱼刺的时候，他们之间没有恩怨，没有那段回忆，是开心的……
叶西宁逼着自己吃饭，逼着自己一口一口咽下鱼肉。
这样艰难地大约扒了半碗饭，叶西宁放下碗筷，从他手里抢过镊子，“你还没吃呢。我来。”
“……”
闻言，战凌州的手僵在那里，转眸看向她。
他离她那么近，黑眸凝视着她，那眼里有着很多复杂的东西，像隐忍，像痛苦……她说不出来。
但那种目光，叶西宁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的心口狠狠地一悸，有些疼。
下一秒，战凌州抬起手抹了抹她刚吃过饭的嘴，脸慢慢靠近。
很快，他的唇就覆了上来。
一发不可收拾。
她被他压在沙发上，疯狂的吻频繁而至，手中的镊子被他取走随意丢到地上。
战凌州狠狠地含住她的唇，索取得狂热，目光深邃复杂，透出露骨的欲－念，叶西宁的身体本来就虚弱，被他困住也提不起力气反抗。
她只能一遍遍承受着他的吻。
他低下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印下一个个吻痕，叶西宁被他故意的挑－逗折磨得忍不住发出低吟……
“嗯……”
叶西宁无力地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
他这是怎么了？
他从来不是个贪－欲的男人。
她被战凌州抱了起来，走向大床。
丝巾落下来，掩住她的双眼，她没了视觉，只剩下感官沉－沦在战凌州的狂热中……
不管她是不是有体力，他还是疯狂地索爱，似乎比平时更加需求她。
之后的三天里。
是叶西宁过得最荒唐的三天，除去去浴室的时间，她被战凌州困在卧室里，没有出去过。
哪怕是在浴室，战凌州也没有放过她。
她的视线永远是一片白茫茫的，眼前只有丝巾、丝巾……
她昏昏睡睡，醒来便是面对战凌州铺天盖地的吻，她的脑子已经被他吻得迷离，什么都想不到，一遍遍沦陷在他的怀里……
他的疯狂叫人害怕。
——
三天后，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
叶西宁昏昏沉沉地醒过来，从床上坐起来，脑袋里一阵眩晕，掀开幔帐下床，腿一沾地就是一软，往地上栽去。
一双臂膀在后面拢住她。
叶西宁没摔倒，战凌州坐在床上把她捞回怀里，嗓音暗哑得性感，“怎么了？”
三天腻在一起的时光，让她身上全是他的味道。
淡淡的薄荷香气。
“上厕所。”
叶西宁无力地说道，撑着床试图下去。
“我来。”
战凌州把她抱了起来，一直抱进浴室，抱到干净的马桶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将她放下来，让她光－裸的双脚踩在他的脚上。
叶西宁瑟缩了下，“你出去吧。”
他在这里，她怎么上厕所？
“你身上还有哪里我没见过？”战凌州看着她，勾了勾唇，“快点，一会你又昏倒。”
她昏倒还不是他害的。
“出去。”她坚持。
“不出。”
“那我不要上厕所了。”叶西宁固执地说道，声音干涩。
战凌州脱下鞋子，让她穿进他的拖鞋里，光着脚走出浴室，带上门，站在门口不悦地道，“现在可以了。”
“……”
叶西宁无奈地咬唇，看着关上的门，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到底要把她关到什么时候。
他集团都不用做事了吗，他怎么能24小时都呆在她身边……她的体力实在比不上他，再这么下去，她会死在他的怀里。
在浴室里磨蹭很久，叶西宁才走出去。
战凌州就站在门口，侧着身体靠着墙壁，黑眸直直地看着她。
叶西宁也看向他。
他身上穿着宽大的浴袍，腰间系着带子，领口敞着，露出大片性感的胸膛，仍然是光脚踩在地板上。
“你……”叶西宁有些疑惑。
“什么？”战凌州盯着她问。
“你背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叶西宁抬起手指了指他的背。
沉－沦中，他也穿着衣服，她一碰到他的背，就被他甩开，有几次，他把她的手直接绑在了床柱上。
但她的手还是有攀上过他的背，隔着衣服摸到厚厚的像绵一样的东西。
以前都不曾有过的。
“没有。”
战凌州淡漠地道，转身。
叶西宁忍不住抬手摸向他的背，即使背对着她，战凌州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动作，眸光深了深，大步离去。
“吃早餐，今天下楼吃。”
战凌州背对着她道，踩进床边的一双备用鞋里。
“……”
叶西宁怔了怔，今天……可以下楼吃了？
他这几天究竟在卖什么关子。
——
叶西宁终于能换上正常些的衣服，而不是除了睡衣还是睡衣……
腰酸背痛。
两条腿仿佛不像自己的。
叶西宁跟着战凌州下楼，伸手揉了揉腰，比较她的体弱，战凌州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衬衫一穿，领带一戴，又是丰神俊朗……
他的面色如常冷峻，哪还像这三天里面对她的疯狂。
“少爷，少奶奶早。”
佣人们站在一旁低头。
叶西宁走在战凌州身后，能明显察觉到佣人们投来的目光有些诡异，是因为她三天都没下过楼么……
不怪她，怪战凌州。
战凌州径自走进餐厅，餐厅里，餐桌上满满的菜肴已经准备好，叶西宁坐过去，端起一杯倒好的酸奶放到唇边喝。
战凌州握起一杯清水，放到唇边喝了两口。
早餐的气氛很安静。
叶西宁喝着酸奶，不时发现有佣人从旁走过，像是故意找着借口经过一样，经过时都朝她瞥来一眼……
那目光透着古怪。
叶西宁有些不解地看向门口。
“砰。”
战凌州将水杯重重地搁在餐桌上，面色阴沉，声音冷冽而大声，“看什么看？都给我滚。”
叶西宁惊了下。
只见佣人们迅速撤离，原本站在餐桌旁服侍的女佣们也纷纷低头离开。
餐厅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一切都透着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