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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悄无声息(1 / 1)


白萱彻底明白了什么叫狗不理,就是她现在这样的状况,空空的新房,空空的新床……

她站起来,倒了一杯红酒,往里边丢下几片安眠药喝下。

然后,她躺到床上,洁白的婚纱铺了整床,她就这么闭上眼睛,她恨席南星,更恨战凌州。

可她要做个梦。

梦到那一年她的订婚典礼。

……

酒店的总统套房里,战凌州替叶西宁用浴巾擦干身子,亲手给她穿上浴袍,把她抱到外面的床上,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你躺会,我去冲个澡。”

“好。”

叶西宁没有异议。

战凌州走进浴室,叶西宁从床上坐起来,下床离开房间。

大雨不断地冲刷着纽约这座城市,另一个房间里,席南星躺在床上仍然昏迷不醒,手上插着针在输液。

叶西宁走过去。

一旁守着的保镖立刻站起来,“少奶奶。”

“嗯。”

叶西宁淡淡地点头,双手插在浴袍口袋中。

“医生说席少枪伤没有复原完好,加上打斗又受了伤,现在有炎症发烧。”保镖见叶西宁盯着席南星,于是主动报告道。

“烧多少度?”叶西宁问。

“39度。”

“……”

烧得这么重,难怪会昏迷。

叶西宁在他的床前坐下,看着席南星眉间的那抹忧郁,眼眶湿润,内疚滋生在身体里每一个角落——

“我坐牢了。十年,刚放出来。恶-性--罪。”

“监狱里练出来的,下手重了些。”

“你知不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我没死在里边算我席南星命大!”

……

十年,整整十年。

叶西宁不知道席南星在监狱里怎么煎熬的,他受了十年苦,失去DK的继承战,失去十年可以学习进步的时光,失去当初的阳光。

那十年对他来说,他什么都失去了。

而她这个陷害他的人……甚至把一切都给忘了,没有半分愧疚,无忧无虑地过这么多年。

他恨她,应该的。

没人比他更应该恨她。

“水……”席南星呓语,嘴唇很干,眉头皱得紧紧的。

“倒水过来。”

叶西宁站起来,从床上扶起席南星,让他靠在她怀里,保镖很快倒了水过来,叶西宁拿过水杯,小心翼翼地给席南星喂下去。

他很渴。

席南星喝了很多,嘴唇染上一点光泽。

将水杯拿开,叶西宁从保镖手里接过纸巾,替席南星擦干净唇角的水渍,正准备放他躺平,手臂却被他一把抓住。

他闭着眼,嘴里激动地喊道,“我没有,我没有!她撒谎,她撒谎!”

“……”

闻言,叶西宁的心口像被刀扎过一般痛苦。

“她撒谎!为什么都相信她,她在撒谎!”席南星喊着,指甲深深地陷进她皮肤里,在她手臂上狠狠地抓出四道深深的痕迹……

“对不起。”

叶西宁艰难地说出这三个字,在席南星的耳边。

她任由他抓着她的手臂,任由他施虐。

如果能换回席南星的十年,要她的命也可以……

突然,叶西宁被人一把拉开,席南星失去依靠重重地倒回床上,眼睛还闭着,仍在昏迷。

战凌州站在她身旁,低头看着她纤细手臂上的抓伤,眉头紧紧蹙起。

“没事,没出血。”

叶西宁低着头,收回手臂,将浴袍袖子放下,掩盖住抓伤。

战凌州凝视着她低垂的头,嗓音喑哑而威严,“回去睡觉。”

“我想陪到他醒来。”叶西宁看了一眼床上的席南星。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

闻言,战凌州看了一眼席南星,目光深然,胸口赌得发闷,他知道,这一回,他再也无法斩断叶西宁和席南星的千丝万缕。

两段各自归位的婚姻不代表十年前的事就此结束。

真相一点点浮出水面。

因果报应都会随之而来……

叶西宁重新坐回床边的椅子上,战凌州的眼里掠过一抹黯淡,没说什么。

“如果我十年前不曾冤枉他,学长现在应该继承了DK集团,他有那十年时光也许也能成长为和你一样的人物,对吗?”叶西宁声音轻轻地问出口。

她说的都对。

战凌州的沉默让叶西宁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战奕天陷害席南星,就是要把DK集团从席南星手里硬生生地抢过来,然后塞给自己的儿子……

而她的角色,是从犯。

“怎么办?”叶西宁苦涩地勾了勾唇,内疚、自责像龙卷风一般袭卷着她,“我觉得我现在对学长说补偿都不配。”

时间不会逆流。

十年……谁都补偿不了。

这十年里,她没有痛苦,反而快快乐乐地过着。

“一切都交给我。”战凌州伸手将叶西宁搂进怀里,让她依靠着他,“记住我的话,你从来都没有错。”

叶西宁靠着他,闭上眼,眼泪淌落下来。

交给他。

他也会累,不是吗?

“战总,热牛奶。”

一个保镖走进房来,手里端着一杯牛奶,是战凌州吩咐的。

战凌州接过杯子,递给叶西宁,淡淡地道,“把牛奶喝了。”

“好。”

叶西宁拿过牛奶杯,仰起头,喝下牛奶,温热的液体流淌过她冰冷的胃,暖了她的身体。

大半杯喝下,只剩一点。

战凌州从她手里拿开杯子,摇了摇,杯中的安眠药还有尚未化开的。

不一会儿,叶西宁在安眠药的作用下靠在他身上睡过去,悄无声息的,战凌州弯下腰,将她从椅子上拦腰抱起,走进另一个房间。

将叶西宁放下。

战凌州俯身替她掖好被子,她睡着的时候格外安静,他伸手,指尖压过她微皱的眉头,熨平,然后轻轻地压了压她的嘴角。

让她看起来在微笑一样。

她微笑的样子,很漂亮。

战凌州坐在床边凝视着她的脸庞,很久,很久。

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微笑也是一样纯净、美丽。

从床边站起来,战凌州站起来走到桌前,在透明的高脚杯中倒了一杯酒,优雅地端起一口抿尽……

有些回忆不靠酒精,人永远不敢想起第二次。

因为那种痛,如锋利的刃在身上一刀一刀地割着,不断地割着,鲜血会从每个伤口渗淌出来……

——

十年前。

战凌州初到国内。

国内的交通永远是常年累月呆在国外的人难以想象的,马路上的川流不息,车如马龙,有斑马线却没有红绿灯……

车,一直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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