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主动闭上了眼。
地板潮湿而冰冷,像困在冰雪里的两个人,战凌州不住地从她身上索取温暖,索取她身上也少得可怜的温暖……
事后。
叶西宁被战凌州抱进浴室,他将她轻柔地放进浴缸里,放上水。
叶西宁浑身冰冷,温热的水让她整个人重复苏醒复活过来,她麻木地躺着,任由战凌州为她清洗身体,双眼没有焦距地看着雾气……
“不是你的错。”
战凌州喑哑的嗓音突然地响起。
叶西宁长长的眼睫毛颤动,她看向他,战凌州蹲在浴缸前,修长的手上拿着毛巾,抹上乳液轻轻擦过她的手臂。
“是我父亲。”战凌州说了出来。
“……”
“他用你们一家的性命逼你,逼你陷害席南星。”战凌州面无表情地说着,继续给她擦拭身体,细心、细致,不带一点情-欲的味道,只是要让她在热水里泡一泡,免得感冒。
“……”叶西宁双眼无神地看着他英俊的面庞,泪水一下子涌出眼眶,“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偏偏是她?
她欠战奕天什么了?她欠战家什么了?
“因为他要席南星被判得更重,他要一个连十四周岁都没满的女孩子。”战凌州说着,拉过她变得温热的手放到唇边,低头亲吻,“那只是一个局,从头到尾,你都没被席南星碰过。”
“是吗?”
叶西宁看着他亲吻她湿漉漉的手。
“你没有错,你什么错都没有。”战凌州低沉地说着,薄唇不断亲吻她的手。
浴室里很安静。
安静得能让她清晰地听到他变重的呼吸声。
“所以你不让我找记忆,你怕我把对你父亲的怨恨转稼到你身上,你怕我离开你,对吗?就是这样的,对吧?”叶西宁喃喃问道。
战凌州闭上眼,敛下所有的情绪,薄唇贴着她白皙的手背,很久才从唇齿间发出一个喑哑的音,“对。”
就这样认为吧。
再好不过。
“我不会离开你的。”
轻柔而坚定的声音传来。
战凌州的心口一震,缓缓睁开眼,掩去那一抹黯淡,他转头看向她,叶西宁朝他微微一笑,笑容苍白,“你忘了,我醒来……就是为了遇见战凌州。”
“……”
“傻战凌州。”叶西宁从浴缸中坐起,披着一身水光,伸手主动搂动他的脖子,如兰的呼吸拂过他的脸,声音柔弱如水,“我不会离开你的。”
不会。
她不会的。
她的曲线紧贴着他,她身上的香气像是一种救赎,萦绕在他鼻尖,战凌州的身体僵了僵,随后抱紧她。
像个孩子寻找到依靠。
他紧紧抱住她。
——
威顿庄园,布置得奢华唯美的新房里,白萱一身洁白的婚纱坐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床上。
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新婚之夜,新郎失踪,遍寻不着,只留下她独守空房。
她父亲白崇山本欲向席家发难,被席老爷子一句“你家闺女说换人就换人的时候,我也没说什么”轻飘飘地带过。
于是,没人再为她作主。
白萱彻底明白了什么叫狗不理,就是她现在这样的状况,空空的新房,空空的新床……
她站起来,倒了一杯红酒,往里边丢下几片安眠药喝下。
然后,她躺到床上,洁白的婚纱铺了整床,她就这么闭上眼睛,她恨席南星,更恨战凌州。
可她要做个梦。
梦到那一年她的订婚典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