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我多年不接触人,我觉得眼熟的肯定是我见过的。”何美英说道,“有更清楚一点的照片吗?至少是眼睛睁开的。”
这睡觉的模样不好辨认。
“……”
见母亲这么认真,席南星也耐心想着,和母亲多年不见,让她一个人承受十年孤苦,对她,席南星是有求必应。
他记得,叶西宁的账号头像就是一张自拍。
席南星拿过手机,登录账号,将叶西宁的头像放大,上面是一张叶西宁的45度角自拍,挂着甜甜的笑容,黑白分明的眼睛,散发着干净简单的气息。
何美英看着叶西宁的照片,“越看越眼熟。”
在哪见过呢……
“母亲?”席南星愕然。
忽然,何美英的手一抖,手机掉落在地,眼睛震惊地瞠大,“是她!是她!”
“是谁?”席南星莫名,“母亲你认出什么了?”
“南星你怎么会不记得。”何美英紧紧抓住席南星的手,眼里有着痛恨,“你忘了,她就是十年前那个诬陷你她的女孩子。”
她就是十年前那个诬陷你她的女孩子。
她就是十年前那个诬陷你她的女孩子。
她就是十年前那个诬陷你她的女孩子。
……
“……”
席南星坐在那里,浑身僵硬,整个人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双瞳就这么定住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天,越来越黑。
“南星?南星?”何美英看着席南星呆滞的表情有些担忧。
“母亲。”席南星僵硬地开口,“当年,为了保护受害者,我们是不能接触的,连上庭都是通过视频聊天,那女孩是打了马赛克的,连声音都做过处理,你怎么知道就是她?”
不可能。
不可能是叶西宁。
“我是不能接触,可你姑父私下不是一直在为你奔走,我在他那看过这女孩的资料。”何美英回想着,“虽然过了十年,这女孩的模样有些变了,但我可以肯定,就是她!”
诬陷她儿子坐了十年牢的女孩子,她这辈子都不会忘掉。
当年,“富少幼女”的案子闹得全国轰动,很多民众义愤填膺跑到法院门口,要求将席南星治重罪,网民们也到处口诛笔伐,由于席家的影响力,惹得国际上都议论纷纷。
就是因为舆论已经铺天盖地,席家已经不好强压这案子。
法院重视此案,对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属格外保护,保护得滴水不漏。
法院甚至发出明令,禁止她这个被告母亲去接触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属。
“……”
席南星坐在那里,听着何美英的字字肯定,背脊一阵一阵地发凉。
“咚咚——”
门被敲响。
明雷恭敬的声音在外响起,“席少,您该下去迎接宾客了。”
席南星坐在沙发上,沉默许久,他缓缓站起来,伸手整理了下身上的礼服,转眸看向何美英,不动声色地道,“母亲,我下去应酬。”
“你没事吧?”
何美英担心。
儿子很显然都不知道他喜欢的女孩就是十年前害了他的人。
“没事。说不定是母亲您记错了。”
席南星说道,转身走向门口,目光越发阴郁,拉开门,明雷就守在一旁。
“你有没有查过当年案的原告?”席南星阴沉地问出声。
“那不就是战奕天的一个局,原告肯定是他的人,应该早被他处理掉了吧,要么远走,要么灭口。”明雷不认为原告有什么好查的。
肯定查不出个什么来。
突破口都在战奕天身上。
“马上去查。”席南星冷冷地冒出一句,“把你那边收集到的原告资料通通拿过来。”
“……”明雷不明白席南星这突然重视起当年原告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头,“好的,席少。”
“我去应酬。”
席南星的脸色阴沉,抬步往前走去。
——
新娘化妆室里。
“白大小姐就是白大小姐,瞧瞧这戒指,你戴不嫌沉不嫌重呀。”
“要我说啊,重点不是戒指,席老爷子的孙子和外孙都任我们白大小姐随便挑才是重点。”
“就是啊,战少如今是什么人物,也被你玩得团团转。”
“要不,我委屈点,我就收了战大少吧。”
“不是说战少在国内有一个对外公布的未婚妻吗?”
“拜托,这种炒作你也信,席老爷子的外孙能娶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女人?玩笑呢你。”
“所以说,还是白大小姐玩得转,战少也能说抛弃就抛弃。”
“……”
白萱穿着一袭白色晚礼服站在那里,一身的珠光宝气,左肩上别着一朵粉色的鲜花,是极为罕见的品种,价值几百万,只为这一晚而已。
她接受着众多名媛闺蜜的吹捧和恭维,下巴微微仰着,精致明艳的妆容满是高傲,像只骄傲的孔雀。
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她甩了战凌州。
谁会相信,战凌州会为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甩了她白萱。
白萱乐意看到大家这样,打开门走出去,白萱骄傲的脸一下子黯沉下来。
她今年25岁,等战凌州等了十几年。
最后被他送到另一个男人的床上。
她期待了十几年的婚礼却是和别人在一起……
今后的生活,她要和另一个男人一起度过。
大概是今日的气氛过于欢乐,白萱的眼睛酸涩,她转身走向外面,走廊一旁的门虚掩,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传来——
“照片挑得怎么样?”
“我没有时时要盯着你。”
“我也没想你。”
“你听错了。”
“再过半小时,我就回来了。”
“我没说我回来就是因为想你……”
最后一句,带了多少宠溺,聋子都听得出来。
白萱推开门,就见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休息包厢里,衬衫干净整洁,挺拔有型,手上搭着黑色大衣,正对着手机说话。
战凌州。
再看到这个身影,白萱只觉得如隔三秋。
她站在门口望着他,眼泪落了下来,模糊视线。
白萱伸手关上门,落锁。
“先挂了。”战凌州眸光敏锐地一闪,不动声色地挂掉电话,转过身来。
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扑进他的怀里。
战凌州的脸冷下来。
“凌州……”白萱靠在他的怀里,用力地呼吸,汲取着属于他的气息,“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不想嫁了。”
她真的不甘心。
她等了他十几年,结果就这样分了……
“放手。”
战凌州拉开她。
白萱被推开,脸上挂着泪,凝视着眼前这一张英俊完美的脸,他的眼里写满了冷漠、冷血,语气和刚刚通电话时的截然不同……
对着她,他可以冷漠得彻底。
白萱抹去眼泪,艰难地换上一脸高傲,问道,“战凌州,我问你,是不是你把我送上席南星的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