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不喜欢这样的宴会,很容易被奉承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我的人自然穿什么都好看。”战凌州淡淡地勾唇,优雅地举着香槟和王总碰杯。
啧啧,刚才还是一副又冷又拽的样子,这一会又和她相敬如宾了。
资本家就是虚伪。
叶西宁心里腹诽。
“战太太,来来,一起一起。”王总永远惦记着战太太,举杯向叶西宁。
“……”
叶西宁像个无声娃娃一样,微笑着伸出手,举杯、碰杯,然后浅抿一口。
战凌州低眸,视线落在她唇角的一点水光上,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握着香槟杯子,腾不出手来,他将她搂近自己,忽然低下头,侧过俊庞,吻上她的唇。
众目睽睽下,战凌州含去她唇上的一点香槟。
众人顿时响起一阵轻微的起哄。
“……”叶西宁震惊地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战凌州,他果然很善变,怎么突然又吻她,还吻得……这么温柔。
实在不像是他。
他神经错乱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叶西宁当然不会让战凌州下不来台,唯有微笑着承受,陪他演着夫妻和谐的一幕。
战凌州在她唇上压了许久,才意犹未尽地离开,而后转头,云淡风轻,继续和旁人寒喧。
喧哗背后,席南星沉默地望着这一幕,手死死地抓住了外套,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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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着尿遁,叶西宁得以从那些上流社会的人群中抽出片刻的空闲,可以好好呼吸一下。
她笑得脸部神经都麻痹了。
对着镜子揉揉脸,叶西宁重重地呼吸好几口,拉开女厕的门,被惊了一下。
门口堵着一个门神。
是席南星。
席南星笔直地站在门口,双手撑在两边的门框上,堵住她的去路,缓缓抬起眸,目光阴郁,声音低沉,“为什么不说你男人就是战凌州?”
叶西宁被他语气里的质疑弄得怔了下,他这是在怪她吗?
“学长,你不是也没说你和战凌州是兄弟吗?”她声音轻轻的。
她怎么知道这个世界会这么小。
席南星和战凌州是兄弟,而她是战凌州的形象妻子……结果他们都还以为对方和战凌州没半点关系。
真的很可笑。
席南星定定地看着她,探究她说的是真是假。
下一秒,席南星一把将她从女厕拉出来,推到墙上,高大的身躯逼近她。
即使她踩着一双恨天高,席南星还是比她高出大半个头,他低眸瞪着她,压抑感笼罩下来……
她整个人背靠着墙,想撤身闪过,席南星一掌按在她脑袋边的墙上,一张脸逼近她,呼吸喷薄到她脸上,有股淡淡的烟味。
“你一直在骗我。”席南星盯着她的唇,那里是被战凌州当众吻过的地方。
“我没有。学长,你别这样……”
叶西宁退无可退,伸手抵在他的胸膛,抗拒他的靠近,但这只是无用功。
席南星不再像之前那样对她和和气气,没有后退反而更逼近她,任由她一双手推他,他丝毫不为所动,唇几乎贴上她的脸。
“没骗我?呵。”席南星嘲讽地笑出声,“口口声声叫着老公,但据我所知,你们只是订婚而已。”
“有分别吗?”叶西宁眼神坦承。
“有分别。”席南星冷笑着,“你们还没合法。”
“我是注定要嫁给他的。”
她和战凌州的交易是一生一世。
“听着,叶西宁。”席南星侧过脸,唇附在她耳畔,仿佛含着她的耳珠在说话,“我不管你这一段时间是处心积虑接近我,还是一无所知,从现在开始,我都不会再放过你了。”
说完,席南星低下脸去吻她的脸。
“不要……”
叶西宁躲无可躲,只能缩紧脖子,闭上眼睛。
意料之中的吻没有落下来,耳边安静得有些异常,叶西宁慢慢睁开眼睛,只见席南星缓缓放下手,身体僵直,太阳穴旁抵着一把枪,枪身漆黑得发亮。
叶西宁顺着枪身看过去。
握着枪的人,是战凌州。
他笔直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席南星,薄唇抿着,瞳眸深寒,带着杀意,修长的手握住枪,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散发光芒……
“……”
叶西宁是第一次看到枪,当即吓得用手捂住嘴,生怕自己尖叫出声引来旁人。
“你想杀我?”席南星站直,笑了一声,没一点被吓到的样子。
他转过身,直面战凌州,任由漆黑的枪口对准自己的脸。
战凌州仍握着枪,俊庞冷峻,目光透着一股阴沉的幽冷,没有开枪,也没有放下。
四目相对。
就这么对峙着。
“你走开。”战凌州转脸睨向一旁吓得白了脸的叶西宁。
“战凌州,你别乱来……”叶西宁连吸好几口冷气,呆呆地看着他不豫的脸色,再怎么样他们不还是表兄弟吗?
“走开!”战凌州冷冷地瞪过去,声音冷得可怕。
叶西宁执拗得没有动,伸手想去拉战凌州又怕不小心走火,只能就这么干站着。
倔女人。
战凌州狠狠地瞪她,伸手拉开一扇门,把席南星推了进去,自己也跟着进去,从里边锁上门。
“砰——”
叶西宁冲上前,被隔绝在门外,顿时吓得心几乎都跳出来,不会闹出人命吧。
他们到底是兄弟还是仇人,怎么这样……
门内,是一个偌大的贵宾休息室,没有叶西宁想象中的烽火狼烟。
锁上门,战凌州握着枪的手便垂了下来,脸色却依然冷漠。
“喝什么?拉菲,还是酒精度高一点的?”席南星像没事人一样走到酒柜前,细细挑着酒。
“……”战凌州一言不发,冷着脸走到沙发上坐下,将枪搁在茶几上。
“我需要定定惊。”席南星挑出一瓶酒精度数极浓的酒,倒上两杯,走向战凌州,眉目间染着忧郁,声音却带着痞味,“我刚差点被我的弟弟杀死了。”
“……”
战凌州跷起一腿,优雅地坐着,盯着面前的酒,没有去接。
席南星只好将酒杯放下,伸手拿过手枪,打开弹匣,果然,里边一颗子弹都没有。
战凌州并不是要杀他。
仅管,那杀意太明显,还是没真正动手。
“什么意思?”席南星问,他不信战凌州无缘无故随身带着枪。
“送你。”战凌州抬起眸,冷漠地看向他。
“……”席南星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等他的下文。
战凌州伸手端起面前的酒杯,指腹摩挲杯子边缘,嗓音冷傲,“如果有一天我决定对你动手,你拿这把枪先杀我。”
这就是他送手枪的原因。
闻言,席南星的脸色有些僵硬,须臾才笑了笑道,“对我动手,为集团,为权利,还是……为女人?”
战凌州无声地喝下一口酒,酒精度很浓烈。
随后,战凌州站起来,转身往门口走去。
“如果真有那样一天,你肯让我先杀你?”席南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战凌州,你对我有愧?”
战凌州连头也没回,伸手打开门走出去。
自始至终,没有回答他任何一个问题……
“砰——”
席南星坐在沙发上,盯着战凌州离开的身影,猛地一把将桌上的酒扫到地上,一双眸染上恨意,浓烈的恨意。
他承认,他嫉妒得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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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是战凌州的,一切都是战凌州的,就算有一天他斗赢战凌州,听今天这话就跟被让的一样!
他甚至,看不透战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