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至少有一点他应该去确认下,叶西宁对于战凌州……究竟算是个什么。
——
“砰。”
门被打开。
叶西宁一头撞进去,结结实实地撞到战凌州的胸膛上,顿时整个脑袋都疼了。
“……”战凌州低眸,冷冷地睨着她。
怎么只有他一个人,真把学长给屠杀了?!
叶西宁连忙往里看去,只见席南星坐在沙发上,完完整整的,只是脸色难看得很,还没来得及问,手臂就被战凌州强行拖着离开。
“慢点。”她踩着恨天高呢,很容易崴脚的。
战凌州冷着脸拖她行走,脚步没有放慢。
“你没把学长怎么样啊,那为什么把我拦在门外。”叶西宁不解地问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关在里面做什么,没打架没开枪……搞-基?”
“啪——”
话落,她的天灵盖上就狠狠地挨上一掌。
叶西宁摸头,这回真要被打成脑震荡了。
战凌州始终一言不发,拖着叶西宁径自从秘密通道离开邮轮,一排车队早已停在沙滩上……
天色尚早。
保镖拉开车门,战凌州正要把叶西宁团成团塞进车里,一个声音传来,“你们也要走了?”
叶西宁站在战凌州身旁,抬头望去,只见席南星从邮轮那边走过来,迈着大步,脸上挂着笑容,似乎并未被刚才的事情影响到。
他说了个也字。
“学长,你现在就去……”
“叫表哥。”战凌州冷冷地打断她的话。
“学长,你现在就……”
“叫表哥。”战凌州站得笔直,双手负在身后,目光冷冽地看向席南星。
两遍一过,叶西宁被洗脑成功,张嘴便是,“表哥,那你现在就去机场了吗?”
席南星的眼角抽搐了下,面上不动声色,邪气地笑着走向他们,声线低沉,“嗯,怕赶不上飞机,宴会也没什么意思,就先走了。”
叶西宁点头,道,“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他总是一个人,太孤单。
“不怪我刚才的失礼?”席南星问,鞋子踩在细软的沙滩上。
叶西宁摇头。
他都要走了,她还要怪什么。
“那来个离别的拥抱吧。”席南星一笑,露出两虎牙,伸手抱住叶西宁,低头附在她耳边,用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道,“小丫头,听着,战凌州他不会娶你,你别傻乎乎地让自己吃太多亏。”
“……”
叶西宁怔住,消化不了席南星的话,一时间没有推开他,由他抱着自己。
保镖们纷纷侧目。
下一秒,席南星就被战凌州拉过去,一脚狠狠地踹到沙滩上,俊庞冷到极致,眼里有着狠劲。
叶西宁再度被吓住。
今天一天,她实在被惊吓住太多次。
“咳。”
席南星捂着胸口坐起来,眸光阴郁地看向他,猛地从沙滩上站起来,一拳朝战凌州挥过去。
叶西宁下意识地想要推开战凌州,战凌州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将她挡在波及范围之外,抬臂拦下这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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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监狱里别的没有,打架我练多了。”席南星看向战凌州冷冰冰的脸。
“席南星。”战凌州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推着他往前几步,眸子阴沉愠怒,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我战凌州不会容忍你一次一次踩我的底线,你最好有点分寸!”
话已经说得如此直白。
叶西宁……就是战凌州的弱点。
席南星得到想要的答案,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叶西宁不安地站在车前,想过去被保镖拦住。
总裁的动作明显是不让少奶奶受到伤害,这点眼力劲要是没有他们不配拿工资。
“她是你的底线?”席南星讽刺地笑出声音,“怎么办,我们兄弟喜好相同,我应该也……看上她了。”
说着,席南星看向叶西宁,她一脸焦躁不安地望着这边。
这一刻,他确定,她不是有心机来接近他的,因为战凌州不会允许。
但凭这一点,她也注定要被拉下这浑水。
为什么,偏偏是她。
偏偏战凌州的女人……是她。
战凌州抓住他领子的手越来越紧,黑眸里闪过一抹阴沉的杀意,如何刚刚在邮轮上叶西宁差点被强吻的那一瞬……
“她看不上你。”战凌州的声音冷得可怕。
“呵,给你做哥哥的告诫。”席南星望着叶西宁,话是对战凌州说道,“别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
“离开我的视线。”
战凌州只有这几个字,手上越发用劲。
“我会回来的。战凌州。”
席南星推开他的手,没有继续打下去,转身往白色的跑车走去。
望着席南星离开,叶西宁往前走了两步,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战凌州正活动着手,有鲜血顺着创口贴的边缘渗出来……
他又伤着了。
“你还好吗?”叶西宁刹那间被转移注意力,忧心地拉过战凌州的手。
“放手。”战凌州冷着脸甩开她的手,没看她一眼。
还在生气呢?
“去清洗伤口吧。”叶西宁倔强地又拉住他的手,轻轻撕开上面慢慢被血浸染的创口贴。
席南星坐回车上,点火,转头望向沙滩。
叶西宁抓着战凌州的手,低头在他掌心轻轻吹着,完全没有朝这边看一眼。
席南星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手背上因刚才打架的瘀青慢慢显现出来,对比那边,他的伤显得弧单、落拓。
席南星低头,推开车上的某个格子,里边纸质版的烟灰缸安安静静地放在里边……
慢慢的。
席南星咬紧牙关,一脚踩上油门飞驰出去,没再回头看一眼。
战凌州,我要你知道,你把我放在一个你看不到的地方强大起来,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失误!
——
战家别墅。
“砰——”
战凌州手上带伤走进卧房,随手甩上门,力道之大让人深深地感到他的怒意。
叶西宁跟上来,又被挡在门外。
门甩上去的风就像在她脸上狠狠刮过一巴掌。
叶西宁门口踱步,从左走到右,从右走到左,门一直紧紧闭着,叶西宁别无他法,最后只能对着门吐槽一句,“小心眼!”
这男人的心眼绝对只有针眼那么一点小。
哪有那么多气好生,不就是她被席南星拉到宴会去了吗?那她不也没做成席南星的女伴么,还气还气。
“比女人还爱生气,气死你算了。”
叶西宁对着门道,门瞬间被打开。
战凌州站在门口,西装已经褪下,一手扯着领带,血渍染上领带,冷冰冰地盯着她,“气死我你很开心?”
“……”
被活捉了。
叶西宁眨眨眼,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出来啦,我去帮你包扎伤口吧。”
“让你包扎?我的手没准备残废。”战凌州冷冷地瞪着她。
“……”叶西宁唇角的笑容僵了僵,而后笑得更灿烂,“那什么,我今天的表现您老还满意吧?您老应该会放过我爸爸吧?”
在宴会上,她可是全程没开过口,全程都是保持着这么美丽的笑容。
他应该记得吧记得吧。
“……”
战凌州的脸顿时阴沉下来,原来只是为这个,不是来解释。
紧接着,就听“砰”的一声,门又在她眼前关上了。
“战凌州,你手还没包扎呢,你身体不舒服今天好一点了吗?药吃没有?”
叶西宁站在房门口罗嗦着。
“Shutup!”战凌州从里边吼出一句。
“……”
凶什么凶。
流血流死算了。
叶西宁转过身,弯腰脱下脚上的高跟鞋,脚踝肿了一半,看似没心没肺的一张脸渐渐变得凝重。
一天的回忆全部袭-来,一一在她脑袋里过滤。
席南星抱住她的时候说,“小丫头,听着,战凌州他不会娶你,你别傻乎乎地让自己吃太多亏。”
战凌州不会娶她么?
为什么这么说……
叶西宁摸了摸脚,提着一双鞋正要走,门突然又从里边被打开。
“怎么又出来……啊。”
叶西宁话还没讲完,人就被战凌州单手抱了起来,直接扛到肩上,走下螺旋式楼梯。
“你、你干嘛啊?”叶西宁倒挂在他身上不自在极了,重点是他手还停在她屁股上,好别扭。
走进大厅,战凌州一把将她丢到沙发上,丢了一个医药箱给她。
叶西宁被丢得七荤八素,坐稳后道,“你肯让我给你包扎了?”
“不肯。”
“那你这医药箱拿来……”
“让你吃。”
“……”叶西宁默。
见她不动,战凌州又走向一旁,拿出一个医疗用的盆,坐到她身边,将盆放在脚边,打开医药箱,拿出一瓶类似酒精似的液体,打开,直接朝着自己受伤的手洒下去。
血被化淡颜色,透明的液体沿着伤口游走,一看就很疼。
战凌州蹙了蹙眉,没有停止,继续倒下去。
“……”叶西宁惊呆地睁大眼,他自残啊。
她连忙伸手从他手里抢过瓶子,“哪有你这样洗伤口的。”
“走开!”战凌州冷漠地甩开她的手,从医药箱里撕掉一包消毒纸巾,在手上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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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发现,他手上的伤口都是一些细细小小的,就好像被划伤无数次一次。
“你怎么弄伤的?”叶西宁皱起眉,也拿起一张巾凑过去替他擦伤口,又被战凌州狠狠甩开,叶西宁再次凑过去,又被甩开。
叶西宁坚持不懈地凑过去,都被战凌州不耐烦地频频甩开。
叶西宁又挪过去,肿得跟馒头似的脚踝进入战凌州的视线。
战凌州的瞳孔深了深,冷漠地提手甩人,手提到一半,又放了下来。
叶西宁立刻顺杆爬,挨到他身边替他细细地擦掌心的伤口,一边擦一边嘀咕,“这样的伤应该去医院包扎才行。”
不会留疤吧,这么好看的手,会丑死的。
“……”
战凌州沉默,低眸看着凑到自己胸前的脑袋,乌黑的长发被喷着发型定形水,掩盖住她身上原本淡淡的香味。
她认真地埋头工作,消毒纸巾碰到伤口,牵扯疼痛,战凌州蹙眉。
“疼不疼?”叶西宁抬头问。
“……”战凌州紧蹙的眉头立刻松开,冷着脸转向一旁。
这人真讨厌。
叶西宁低下头,轻轻往伤口上吹着,缓解他的疼痛,战凌州低下眼看她,掌心像被羽毛轻柔刮过,疼痛是被暂时麻痹了,却痒得直达他胸口。
战凌州的喉咙发紧,冷冷地甩开她,拿出纱布自己给自己包扎。
怕他不好弄,叶西宁挨过去想帮忙,又被战凌州推开,他一个人单手包扎,宁愿用牙咬也不要她帮忙。
“战凌州,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你这叫冷暴力!”叶西宁见状盘腿坐好,开始念叨,“十问九不答就算了,还拒绝别人帮忙,你现在是很生我气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