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晏洛文那群男同学的微信挨个点开看，结果全一样。
果然呢，凌宇晴是冲喻司尧去的。
上周末，她用喻司尧的手机点外卖，正选着，顶端蹦出一条微信消息，还未看清，被下一条内容刷走：不好意思学长，刚刚发错了。
当时喻司尧在听课，收到这条信息时她随口提了一下，他也随口问了句谁发的，她就点进去给他看。
页面切到聊天框，名字显示ling，头像是一只猫，之前没看到的那条已被撤回，仅剩那句文字信息。
再往上看。
聊天记录不多，只这一页，最顶上显示两人是在三天前加上的，对话是由喻司尧一笔三百元的转账信息开始的。
那边没收，回：【学长，你转多了，那本书220够了。】
喻司尧：【收吧，我懒得再转。】
接着对方收了，然后又转八十过来。
人不贪这小便宜，多懂事啊。
过后喻司尧没回了，也没收转账，就这么安静了三天，对方发来刚才那条欲盖弥彰的新消息。
其实到这，一切尚属正常范围，内容还算规矩看不出问题，直到她点进对方的朋友圈。
一眼认出照片上的人，凌宇晴。
哟，原来这姐妹还有小号呢。
接下来更有意思，在她那里凌宇晴难得发一次朋友圈，在喻司尧这里倒是精彩，今天在健身房跑步，昨天在山上泡温泉，两天前在宿舍看电影，三天前在图书馆看书。
一趟刷下来，柴月觉得凌宇晴真是绝了，男生喜欢的三大要素，清纯脸文艺范C罩杯，她齐活了。
不过那时候还不能断定人就是冲喻司尧来的，她不确定那是不是凌宇晴的“养鱼号”，如果是，只能说明凌宇晴死性不改，如果不是……
“啪。”
思绪被这一掌抽回来，林梓萱气死了，拽起她胳膊：“走，找凌宇晴算账去。”
柴月揉揉肩，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饿了，先吃饭。”
后来就真去吃饭了，林梓萱点了平时柴月爱吃的小火锅，菜也按她喜欢的买，知道她心情不好，没多问没多说就陪着，给她烫牛肉片。
柴月在调酱料，醋不小心倒多，轻微地蹙了下眉。
也是那会儿，听到隔壁桌热火朝天地讨论。
女生A：“我去，喻司尧怎么会和凌宇晴扯上关系，我想不通啊，姐妹们。”
女生B：“你还真别瞧不上凌宇晴，你看她，楚楚可怜的多惹人心疼啊，男生对这种女生特别有保护欲，见她哭一下心都要化，喻司尧被她收服，早晚的事。”
早晚的事，多有把握的四个字。
隔壁桌的讨论一字不落地传过来，林梓萱看柴月，她没反应，脸颊徐徐地动。
又有一个女生说：“你们不觉得凌宇晴特婊吗？之前勾搭富二代和学生会主席，把他们耍得团团转，现在又故技重施，喻司尧眼睛瞎了吧看上她什么呀，无语死了。”
“婊怎么了，能泡到喻司尧是她的本事，我可是实打实的羡慕。”女生B接茬，声音带笑，“诶，要不你们帮我问问她出不出书，我买来学习学习。”
一桌女生笑。
就在这个时候，四周冒出一些私语，许多双眼睛盯向同一处地方。
凌宇晴的到来，将整个大厅的八卦气氛推上高潮，学生们的注意力集中到她那里，她只身一人，慢慢朝一处走着，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像是受过一场天大的委屈，一身我见犹怜的娇弱。
林梓萱黑着脸，盯着那儿。
柴月的手机在震，她看一眼，不接。
凌宇晴穿过大厅，在角落一张双人桌落座，一个个学生伸长脖子看，柴月低头喝水，不一会儿，听见隔壁桌小声说：“不是两位男主唉，是个女生。”
紧跟着：“诶诶，她有电话来了，你们说是谁啊，喻司尧还是季飞？”
柴月的手机再次震动，林梓萱垂眼看，随即提醒：“月月，他打来的。”
但她看也不看，拇指摁住侧边键，关机。
就算柴月不接他电话，喻司尧也有的是办法，她洗澡时，林梓萱收到一通电话。
她正一肚子火，一接便劈头盖脸地骂：“喻司尧你可以啊，这么快就朝三暮四，凌宇晴婊得那样明显，你是眼瞎吗这也中套？还有，拜托你偷腥也走远点，在月月眼皮子底下算怎么回事，故意给她难堪是吗！”
喻司尧没打断没辩驳，安静听林梓萱骂完，才淡淡开嗓：“她呢？”
林梓萱不回话，静默两秒，听见那边打火的声音。
他点完烟，开口说：“凌宇晴什么人我看得清，我眼光没那么差，说实话我身边不缺这种往上贴的女生，我要真朝三暮四，犯不着选凌宇晴，也犯不着花那么多心思追柴月。”
这话让林梓萱冷静不少，想一想，他的确犯不着。
林梓萱松口了，回他：“她在洗澡。”
“等她出来，让她接我电话行吗？”
“你先别找，我来跟她说。”
“好。”
等到柴月出来，林梓萱刚好看见喻司尧发布的一条新动态：有女友，不姓凌。
这招可以，不仅澄清事实，还顺带把自个儿的恋爱状态公之于众，好断了那些个蠢蠢欲动的绿茶心。林梓萱一秒不耽搁，马上将新鲜出炉的消息递给柴月，但她看过情绪没怎么变，仍旧低。
“月月，喻司尧给我打过电话，说他和凌宇晴真没事。”
“我知道。”柴月掀开被上床，“我只是意识到一个问题，以后这样的事，只会多不会少。”
喜欢能撑多久呢？
谁也不知道。
喻司尧的人生注定会出现很多很多个喜欢他的人，她不是不信喻司尧，是不信爱。
不信爱能恒久。
……
柴月睡下没多久，盛欢醒了。
睁眼看见外面的月色和林梓萱的背影，盛欢坐起来，拿一旁的手机。一开机，数条短信跳出来，她靠着床头，指腹懒懒地在屏幕上滑，一条条地看，把备忘录也耐着性一条条看完。
那时才知道，她没出来这段时间发生的故事可真精彩。
看完备忘录，林梓萱的电影正好结束，转头见她醒了，正要问她要不要吃宵夜，盛欢食指并中指在半空挥一挥：“好久不见啊宝贝。”
林梓萱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姐，你出来啦？”
盛欢单刀直入：“喻司尧怎么柴月了，她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林梓萱对盛欢不敢含糊，紧赶着交代前因后果。
了解完情况，盛欢抱起手臂，“挺能啊这喻司尧，这才几天就让柴月受这种气。”
“他没那些想法，是那女的搞小动作。”林梓萱解释。
“人搞点小动作他就让人得逞，难怪柴月生气。”
盛欢拿开被子下床，林梓萱视线跟着她，看她走到衣柜前，柜门咯吱一声开，盛欢瞧着里头，林梓萱问：“姐你要出去？”
盛欢嘴角扬起来，“换身衣服宝贝，姐姐带你出去玩。”
十一点多，林梓萱随着盛欢踏进鎏金会的门槛，穿过大堂，等电梯的两分钟，接收到三个男人的打量。
看盛欢的。
盛欢今天野出新高度，黑色西装外套里穿一件CK运动内衣，高马尾扎着，小蛮腰露着，香水味飘着，又辣又正。
林梓萱对这姐姐是真服。
电梯到四楼，盛欢往外走，肩膀与进电梯的人相碰，颈侧的耳环晃荡，耳后的香气蔓延开来，有人看她，有人吹哨，她的步伐不停，再热情的搭讪都被她抛之身后。
直到经过洗手间，她因一男一女的争吵声驻了足，侧额看过去时，女生正好挣开男生的手，一溜烟儿跑进女厕，男生站在原地揉脸，林梓萱问：“认识？”
盛欢点头，向那边去。
“曾奇。”
曾奇循声望，看清她的脸后，扬起眉：“哟，真巧啊小表姐。”
“出息了啊，在这欺负女孩子。”盛欢逗他。
“那是我女朋友。”
“前女友！”
曾奇那话刚落，这声就跟着起，刚刚那女生擦着手走出来，怨气很大地瞪着曾奇，曾奇一脸逆来顺受的无奈，盛欢打趣：“原来你也有人治啊。”
女生转头看盛欢，“学姐，你和曾奇认识吗？”
她一声“学姐”把盛欢叫懵，下意识看林梓萱，林梓萱小幅度摆了摆头。
女生挺会察言观色，主动提：“学姐你不记得我啦？我叫叶宣宜，开学是你接的我。”
这一说盛欢想起来，柴月记过一个给她巧克力的可爱学妹，她微微笑，接上说：“记得，巧克力很好吃。”
“学姐你们是刚来吗？”
叶宣宜似乎并不在意盛欢和曾奇怎么认识，很快转了话题，盛欢点头：“我们刚来。”
“那你们……”
“叶宣宜。”
叶宣宜话没说完，曾奇叫她，他一副意欲谈话的模样，但叶宣宜不给面子，继续问盛欢：“你们两个人吗还是和朋友？”
叶宣宜一边说，一边挽起盛欢的胳膊，有意带她们走。
“就我们。”盛欢回。
“要不然就坐我们那桌吧，人多热闹。”
叶宣宜说今天是她表弟生日，来的全是男生，她一个女生不好玩，对着她们撒娇卖惨软磨硬泡，盛欢拿这种小萌妹没办法，答应下来。
进场时零点刚过，正是氛围最浓之际，她们在人群中缓慢穿梭，电音震耳，烟气围绕，花近十分钟移动到卡座，叶宣宜提前跟他们打过招呼，右手边的位置特意留了出来。
盛欢坐下来，一卡座的男生不断往她看，看完还交头接耳，眼神玩味，不像是一般看人的状态。
林梓萱察觉到，在耳边问她：“这些人是不是和月月认识？”
盛欢的手指在胳膊缓慢地点动，正理着思绪，突地听见叶宣宜扯着嗓子问旁边戴耳钉的男生，“我表弟去哪儿了？”
那男生扬下巴，冲DJ台一指。
盛欢顺着向那边看。
DJ台前站着一个金头发的男生，个子很高，穿一件黑色T恤，衬得露出的胳膊更白，周遭的女生冲他尖叫，而他丝毫不受干扰，表情始终淡。
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