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
首阳有线电视台,首阳县新闻,播放了代县长李罡,亲赴梨花峪灾区一线,部署抗洪和慰问灾民的新闻。
同时,不乏有梨花峪镇长吴振德,水利局局长吴德仁涉水到田间地头,查看灾情,到群众中去慰问灾民的一组镜头。
当然,也有反面教材。
那就是梨花峪民政干部,在全镇灾情肆虐的情况下,大耍官威,大搞官僚主义,大白天在帐篷里睡大觉,旁边由两个美女侍候着扇扇子的镜头。
正反场景一对比,谁优谁劣?
明眼人,一看便知!
好在,首阳县新闻联播,影响面并不大,并没有引起社会舆论的广泛关注。
梨花峪镇,因为还处在断电,断通讯,对外交通中断的状态。
更是没有人知晓此事。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就这样一不段起眼的新闻视频,在第二天,却堂而皇之地,在滨河市长办公会上,重播了一遍。
会后,首阳县政府办公室,便接到了滨河市政府办公室的电话,电话内容是:责成首阳县对抗洪期间,大耍官威的责任人,进行严肃处理,有其他问题一并立案调查。
为了梨花峪老百姓舍生忘死,抗击洪水的我韬哥,就这样,再次躺着中了枪!
三天后,梨花峪主街区大水陆续退去,部分转移到山上的村民,也开始陆续走下山来。
抗洪部队的官兵大部,也撤出了梨花峪。
只留下了二营一个连队,和工兵连协助指挥部处理善后。
留下来的工兵连则帮助夏韬,用双层圆木交叉捆扎,建造了一个大型的木筏,来实现物资和人员的运送。
木筏宽6米长10米,上面铺上木板,四圈用钢管焊上了围栏,以镇建筑公司废弃的卷扬机作为动力。
在河对岸,设置了一个定滑轮,由钢索牵引。经过反复调试后,开始正式在大清河水面上运行。
别小看这个简易的半自动木筏,它在梨花峪大桥,没有恢复通车之前的一段时间,却承担起了,梨花峪唯一的,运输补给生命线的重要作用。
因为它,运送轿车,货车都不在话下。
这个大型木筏的投入运行,相当于梨花峪的对外交通,得到了部分恢复。
镇里的电力和通讯,在史玉宝的极力协调下,也于当天下午实现了通联。
下午15时。
夏韬、春初雨、姜天礼还有陈革,梨花峪抗洪指挥部的核心成员,自梨花峪春书记宣布进入紧急状态以来,第一次在大坝的帐篷里聚首,召开碰头会议。
专项研究下河洼村、清风村和小清河村以及其他村,房屋被毁无家可归灾民的临时安置问题。
不能让灾民总住在帐篷里。
几个人正讨论热烈之时,夏韬的手机“嗡嗡嗡”地响了起来。
夏韬一看,大喜过望,眼神精彩地看向众人,“通讯恢复了。”说了声便跑出帐篷,去接电话了。
电话是爷爷夏擎稷打来的。
因为几天来的抗洪,一直在雨里,泥地里打滚,手机虽然有塑料袋包裹着,但是,他也担心因受潮而影响使用效果。
电话是爷爷打来的,基本聊的都应该是家常嗑,便随手按下了免提键,想听听手机扬声器有没有因为受潮而受到影响。
“韬儿,你总算接电话了。”
夏韬听到扬声器里,爷爷的声音,仍旧和以前一样声似洪钟,很高兴。
“爷爷,梨花峪这边这些天一直在抗洪,通讯基站因山体滑坡被毁,镇里通讯才刚刚恢复。”
梨花峪的抗洪,取得了胜利,夏韬此时心情大好。
“爷爷,一周多没给你老打电话了,你老身体还好吧?”
“好!好!硬实着呢!”
夏擎稷顿了一下接着道:“新闻说,你们梨花峪在抗洪,爷爷就是担心你的安全。”
夏韬忽然鼻子一酸,爷爷已经古稀之年了,还在替他操心,心中倍感温暖的同时,便多了几分内疚。
也顿了两秒,头脑里电转过后,便拿出一副沮丧腔调道:“爷爷,梨花峪的抗洪基本结束了,我好好的。可是……”
“可是什么?”
夏擎稷一下子紧张起来。
夏韬顿了两秒,装出一副很难为情的样子,“我又惹祸了!你老得马上把南州的房子,和地都卖了,替我还债。然后搬来梨花峪和我一起住。”
“咳咳……咳。”
听了夏韬这话,夏擎稷咳了几声,但他并没在声音里,显示出一丝慌张。
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夏韬一次一次地,给他闯祸。
而且,一个祸比一个祸大,老爷子早已经有了免疫力。
“说说吧,怎么回事?”
于是,夏韬便简要地,把他如何发现的大清河大坝管涌……又如何因为梨花峪抗洪物资匮乏,把祁小兵家的林子给毁了、把坝弯村六户困难户房子给扒了,把六辆卡车给开进了河口,筑了大坝,说了一遍。
然后道:“爷爷你说,本来是我提出的意见,咱怎地也不能让个女孩子,替我个大男人还债,是不是?”
“你做的很对,”夏擎稷对夏韬的做法,表示了肯定,“是。这没错。”
夏擎稷话毕,顿了两秒后,马上便跳转了话题,“那个姓路的女记者,漂亮不?是不是还没有男朋友?”
夏韬一愣。
他可真是服了,爷爷这跳跃的思维!
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这都哪跟哪啊!?
顿时就给他逗笑了。
本来拿腔作势,装得有模有样委屈相,让夏擎稷一句神发问,便给弄破防了。
“……老神仙,咱们不带这么跳跃思维的。人家有没有男朋友,跟我让你处理南州家产替我还债,然后你来梨花峪养老,没一毛钱关系好不好?”
“怎么就没关系?”夏擎稷理直气壮道:“那个路记者,要是人长得漂亮,还没男朋友,能给我当孙媳妇,这事就有的研究。你说有关系,没关系?”
“老神仙,天下没你说的这个道理吧!”夏韬被爷爷这套理论彻底整不会了。“……噢!是个女孩子,就得给你当孙媳妇?你老人家还讲不讲理了?”
“就这道理,有招你臭小子想去!”
夏擎稷大有马上挂电话的意思,夏韬马上抢话道:“爷爷,你先别挂电话呀!”转眼又变成了很委屈的语调:“那你就眼睁睁看着,我成老赖呀?支援抗洪的那些人,可都是低保户和普通的司机……”
“……少来这套,别人不知道你什么情况,你爷爷我还不知道吗?”
这一次,夏擎稷停顿的时间比较长,似乎是在算计什么?“我刚才估算一下,你说的那些,你承诺由你来负责赔偿的债务,总共也不会超过三百万。你会拿不起?”
夏韬哭腔,“爷爷,我的好爷爷,我要是能赔得起,还用跟你老说吗?”
“少扯犊子!”夏擎稷胡子被夏韬气得老高,“你从国外带回来的那两件古董,拍卖了2,写有快一年了吧?稿费每月不低于20万吧?”
“你说你拿不出300万?你那么多钱,是都拿去赌了,还是拿去嫖了?今天你要是说不清楚,我马上坐车去你那里,打断你小子狗腿!”
夏擎稷话毕。
夏韬傻眼!到底还是演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