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自然不能让他们知晓。
严思鹤也没在意。
他说这话也不是让苏夜阑回答,而是从心底里不喜欢他这师兄的脾气。
做人就不能圆滑吗?
想当年也是,非要说什么要救济天下,要选择医道,选择他的医者之心,但如今看来结果并非如他想象般美好。
早知今日,还不如像他这样,去宫里当太医,享受半生功名利禄,有什么不好?
“你……哎。”
“师父今天也累了,不如先去房间休息,我让郭诚烧水给你沐浴。”苏夜阑打断他们的对话。
“可张椋……”
“师父放心,我帮他上要。”
关于为理想还是为名利这件事,不管他们再争论多久都是分不出胜负的,几十年前是如此,如今也是如此。
严思鹤看出她聪慧,笑着打趣道:“小丫头,你怎么还这么尽心尽力,他刚才可是说了,你已经不是他的徒弟,怎么样,要不要跟着我学?”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哪怕师父现在不肯认我,但我认他就行了。”苏夜阑笑答。
严思鹤:……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很嫉妒是怎么回事?
“小丫头你不要看不起我们,我与师兄师承鬼医谷,虽然没有你们顾家那样名扬天下,但医术绝对不差,你跟着我,会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
“那,能长生不老吗?”苏夜阑说着,缓缓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严思鹤整个人愣住。
少女芙蓉花腮,云鬓玲珑,但看向严思鹤的眼神,却让他背脊发凉,整个人冷汗直冒。
苏夜阑笑着。
严思鹤是她故意请来,她也早就知道他与张岐伯是师兄弟,但这次除了让他帮忙之外,她还有一件事想知道。
那就是流传在人们口中顾氏一族的长生方。
她一直在找,但没有头绪。
在赶来医馆的时候,她就让人去请了范青山,求他带上太医院院正严思鹤,就说张岐伯有难。
因为他,在上辈子沈殊登基后,告诉了沈殊顾家长生方的事。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严思鹤之前只把她当个稍有些手段,但不失天真可爱的少女。
现在看来是错了。
只一眼,就让他整个人如坠冷窖,仿佛被什么猛兽盯上。
这丫头绝不简单。
“严太医怎么这么紧张,我只是随口一问,最近在话本折子上看到了许多关于长生不老的传说,我就很好奇,这是真的吗?”
“……哦,这、这样啊。”
“是呀,不然严太医以为是什么?”苏夜阑给他倒了杯茶,须臾间,刚才狩猎者的目光全然不见,只剩最初的天真懵懂。
严思鹤干笑。
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轻咳两声,站起来道:“哎呀,那什么,既然师兄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就先走了,告辞,呵呵,告辞。”
“我送一送严太医吧。”
“不用不用,你师父今日受了惊吓,你去好好照顾他,不用管我。”严思鹤挥手,转身用跟身体完全不相符的矫健度跑了。
苏夜阑站在原地,微笑着向他挥手,“那,严太医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