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阑帮张椋包扎好伤口之后,他终于不哭了。
大概是觉得在苏夜阑面前哭起来丢脸,于是红着一双眼,憋着打哭嗝,就是不肯再掉一滴眼泪。
苏夜阑摸了摸他的头,没说什么。
然后她又去看望张岐伯。
他正在沐浴。
苏夜阑就没有再去打扰,未免他完事之后又说她使手段,要跟她算账,苏夜阑想了想,干脆先回去了。
郭诚和清影暂时留在医馆照应。
今天的事,许多人对苏夜阑的行事多有微词,觉得她一个黄毛丫头,说不给他们看病就不给看病,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等张神医恢复过来,医馆肯定还是要重新开张的。
本来嘛,他们当大夫的,职责就是治病救人,若没有了病人,那一身医术又有什么用处呢。
若苏夜阑听到这番话,一定会皮笑肉不笑的告诉他,大夫是要救人,但他们可以选择自己救什么样的人。
若只是恩将仇报的白眼狼,那着实没有浪费时间的必要。
大夫也是人。
你们自己都做不圣人,又凭什么要求别人去做,毕竟谁也不欠谁的。
当然这是后话。
回去时,驾车的是春柳。
这也是刚才在关键时刻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改变了舆论风向的大功臣。
有人居心叵测,提前在人群中安插了挑拨是非的人,想要借此机会让医馆万劫不复,苏夜阑又怎么会让对方如愿。
这样的手段她也会。
舆论这东西虽然无形,看起来也没什么威力,但只要在关键的时候利用好,便是杀人诛心,使人万劫不复的利器。
藏在暗处的那个人很擅长这个。
但可惜的是他们用错了人,居然找到黑狼寨的贼寇,真可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其中苦果,也只有自己吃了。
“姑娘,你说今天那些人究竟是谁找来的,怎么就这么巧,还有那什么黑狼寨的人?”春柳疑惑。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事情之后的阴影,她这段时间当真安稳很多,也愿意静下来跟着别人学东西。
这驾车的本事就是她跟着郭诚学的。
一开始还有些生疏,但现在已经很熟练。
“那些人自然是心心念念盼着我们不好的,想必医馆这条线他们也已经留意许久,就等着这一次吧。”
可谁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得到这个消息,不知道幕后之人会不会气得跳脚呢?
她很期待。
回到侯府,苏夜阑也让人准备了热水,洗去一身疲惫,换上孟临渊前段时间送给她的天蚕丝的缎子做成的中衣。
用过晚膳,冬尘送来甜汤,说是她今天劳累了一天,专门送给她暖身子的。
苏夜阑说她有心。
端起来正要用,闻到那甜腻扑鼻的香味,却是笑着问道:“这汤,是你自己熬的?”
“是呀,奴婢知道姑娘今天辛苦,特意跟人学来的方子,姑娘尝尝吧,奴婢试过,可好喝了。”
“好,我喝。”苏夜阑道,“以后,每天给我做一碗。”
“姑娘喜欢,奴婢以后都给你做。”
与此同时,这段对话透过窗框,传到了另一个有心之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