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后生可畏啊。”严思鹤躲在医馆紧闭的窗子后面,贼眉鼠眼的看着外面苏夜阑一人舌战群众。
那气势,当真有顾氏后代的风骨。
“哼,小孩子脾气罢了。”张岐伯正在各药童上药。
虽然嘴上还在逞强,但嘴边的得意却遮掩不住。
那是那他的徒弟。
严思鹤看他一眼。
“啧啧啧,得了啊,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么一个天赋异禀的丫头落到你手里,还能这么护着你,只怕晚上睡觉都要笑醒,还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真是……不要脸。”
两人似乎是旧识。
张岐伯闻言,却摇了摇头,道:“她已经不是我的徒弟了,今天应该也是听说医馆出事,过来帮衬一下。”
“什么?”严思鹤瞪大了眼睛,“我是不是听错了,师兄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么好的苗子,怎么就……就不要了?”
张岐伯继续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教不了她。”
严思鹤:……
那可不吗。
谁能与你这立志要做圣人的张神医志同道合呢。
连他都不能理解,他一身医术,放着那皇宫御医院不去,偏要来这条破街上当什么医馆郎中。
当就当吧,要是邻里和睦还好。
可事实怎么样呢?
他刚才被他救过的那些人口诛笔伐,说他欺世盗名,还要他把以前得的那些就银子给还回去。
听听,这些都是人话吗?
“我说师兄啊,不是我这个当师弟的说你,当初你与我分道扬镳,说要悬壶济世,师弟当时真的是很佩服的,但我怎么都没想到,你这悬壶济世,敢情是来当兽医来了?”
“……”
“师父要是知道你将他一身医术浪费在这样的人身上,他一定气得从坟头里跳出来,打死你这个不肖弟子啊。”
“……”
张岐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严思鹤这话虽然不怎么好听,但话糙理不糙,张岐伯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行医数十载,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这些年,他救了很多人,帮赵二家的孩子接好过腿,帮李四家的治好过麻风病,帮周婶家摔破了头的孩子缝好了那涌血的窟窿。
而时至今日,他们说却他沽名钓誉。
所以他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
“这世上自然还有许多知恩图报之人,像刚才的范公子,就是因为师父当初的救命之恩,才带着严太医来帮忙的。”
苏夜阑应付完门口那些人,才推开门进来。
张岐伯看她一眼,道:“他来帮我?别以为我没看见,他刚才一直偷偷盯着你。”
“哎呀,师兄你真是个榆木脑袋,人来帮忙就行了,还非要计较这些,我问你,那小孩得的是不是肠痈?是不是治好了?事情起因经过结果都没有问题。我们过来也是帮忙,又不是害你,真不知道你一直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我只是问问。”
“问问就问问,你好好问不行,非凶人家,人专门跑来帮你,你不问人家半句好,人家欠你吗?”
苏夜阑:……
是欠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