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军营里，空旷且宁静。
但多了我们这一群感新鲜的少年，则不一样了。
分配宿舍自然是男女分别住宿的。
我们几个陌生的男生分配在一起。
我是那种比较闷的个性，通常不习惯主动说话。
可总有性子热络的，
“诶，哥们，你唱歌很好听啊！下午听的时候，我们简直听醉了。”峰子，是所有同学里，第一个同我开口讲话的。
我们懒洋洋躺在宿舍里，其他几个默认的同学，拿起太空杯喝上一小口，那里面装着的饮料，有一种啤酒的味道。
至于白开水？
记忆里，可能只有女孩才会愿意喝。
“谢谢。其实我也只是瞎唱。”我微笑起来，谦虚的说。
“要不，再唱两首？”峰子提议。
“宿舍里，教官不是说要安静？”我不确定的反问他。
“哎呀，没事儿！咱们是军训，又不是真当兵！”
“那……也行。”
“毕安的歌你会吗？”
“年月把拥有变作失去！疲倦的双眼带着绝望！……”我没客气，直接扯开嗓子吼唱起来。
那会儿的我，还没学会轻声唱这种事。
许是被摇滚影响的，不吼不痛快！
寝室里的同学们被感染，一起唱起来。
枫子跟着一起唱，
慢慢的，连最沉默的高飞都跟着唱起来。
我们沉浸在一首首东拉西扯、藏着感动的歌声里。
宿舍门外，走廊里，其他寝室也响起了歌声。
“哈哈！”枫子忍不住笑出来。
我们也都小声或微笑着。
“对了，你是不是喜欢马文娟？”枫子忽然问我。
我是下午唱歌时候好像看到她的，记不清她有没有唱歌，只觉得苗条的她，那双总像是睁不开的眯在一起的眼睛很有趣，很好玩。
“是啊。我喜欢她。”我回答。
“哈哈！我认识她，二十七中过来的，我也是。我们曾经是同学。”枫子说到这，很认真的沉默了下，说：“不过你要泡（追求）她可能有点难度……”
“哼，一个妞，有什么难泡的。”一直沉默不怎么说话的高飞开口一句。
颇有种“和谐气氛”鸡飞蛋打的感觉。
枫子倒是很能扯，至少扯的住气氛，没凉，就看他恨不得从宿舍床上爬起来的直起半个身子，侧仰着看向高飞，神情急切里带着认真，但怎么看都有点诙谐的说：“真不好泡！我们那时候也有很多同学想泡她，泡不上！”
“诶呀，随便啦。”我也不想因为自己一时见猎心喜喜欢个女孩，就惹得男同学间闹别扭，说道：“我也就是喜欢，泡不上就算了。”
“那倒是……”枫子重新躺回在床上。
－－会当兵吗？
即将离别军营时，教官问我们几个比较淘气的小子。
我沉默不语。
事实是，我那时候听说最西边国界那地方招兵，那里匪多，很乱，也很危险。
但我隐隐觉得，在那里当兵能混个好出身，所以和父亲提议过，想去那里当兵。
“人死了怎么整？！”父亲没同意。那么乱的地方不行，想让我换个安全的地方。
那我还当什么兵？当老爷兵？我没兴趣。
……我还兴起过要去少林学武艺的想法，必定家里都这么苦了，以后不做苦活计是很难养活自己的。
我爸差点要拿栓藏獒的铁链子把我锁起来！
我那时候就发现，我必须活的和普通人一样才行，工作越安全越好。不然，我就会遭遇狂风暴雨般的倒霉“意外”。
－－不过若说军营里淘气，我们绝对不算是最出位的。老刘、我们习惯叫老牛，他和刘江杰，这两个男同学才是最出位的！他俩竟然在大半夜里从宿舍里跑出去，穿个游泳裤衩跑去宿舍旁的军营游泳池里去游泳！
记大过！－－也许是，或者差一点就被这样。反正他俩成了第一个还没进入学校教室，就被学校点名批评的“异类”。
我？－－怎么可能，有他俩相比，我绝对是根正苗红的好学生！
……这是我以为，
后来一件事后，和他们混熟玩在一起的我，发现我不是……
－－终于结束了军训岁月。
真正走进“纪元98汽修二班”的我们，似乎被颁发了教学书？
为什么要疑惑呢？
因为记忆里，书这玩意，我在技校的岁月里，没见过啊！
与此类似的，还有书包、文具盒、及文具盒里的一切。
……话说，上技校不是只需要在兜里带包烟就行么？
是啊，上技校后，我开始真正学会抽烟和喝酒、还有打小麻将。
必定是朝着工人培养的技校，这些属于工人几乎不或缺的玩意，我们学的都挺早。
－－开学第一天，老师颁发完教科书后，同时宣布我是音乐代表。
我愣了下，也没理乎（理会）。
怎么说呢，我总难忘小学一年级初次上音乐课时那个“唱谱都来咪”的画面……
直到今日还隐隐有点恐惧那画面，简直是一场声觉涅槃啊！
有些意外的，倒是老牛这个差一点被记大过的同学，竟然成了班里的班长。
哎！望向教学楼四楼的床户外，这座半山腰的建筑，我所在的窗户这一侧正好是建立在“悬崖峭壁”之上，教学楼下面至少有三四十米那么高都是悬崖，而再加上四楼的高度，足有六七十米那么高。
陡峭的简直是……很雄伟。
马文娟的微机班里全是女生，只有一个男生，－－那肯定不是我。
李忠岩所在的汽修一班比我们早半年入校。
汽修三班的关羽，这个真名很《三国演义》的，此时我还不认识。
－－正式课堂上，老师在讲课。
下面的同学则和自己要好的同学在嘻嘻哈哈讲闹不停。
我呢，也不认识谁，百无聊赖的。
至于老师讲了什么？……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怎么说呢，
－－你问谁呢？
我要是知道，我不就是老师了么！
竟然还有人在课堂上丢纸飞机？！
我！
我好像也会折纸飞机。
撕了页教材，我回忆着小学美劳课的学习内容，折起一个纸飞机。
试着飞。
记忆里，父亲曾经折的纸飞机，可以绕着我飞行一圈，又曼妙又浪漫，很好看。
我就这么琢磨着，且轻且力的一丢，
挨我了个去！
这纸飞机不照剧情演啊！
它怎么飞出去了！
纸飞机，顺着窗户飞了出去。
我微微赫颜（脸红），赶忙跑去探头出去看看纸飞机还有没有的救？
别说，还真有！
我发现纸飞机正好卡在我这一层窗户外的“楼肩”上。
这是个与教室内部地面差不多成水平高度，有一脚宽的，露空在外的立脚处，横着整个教学楼一面墙的长度。
我的纸飞机正好落在两个教室窗户之间的墙角。
我也没多想，赫颜中，为了没那么丢人，我趴着窗户拉紧窗棂，纵身一跃！
跳出去了！
“嗯？”教室里，上课的女老师刚写完黑板，回头发现我的位置上这位同学不见了，愣了下，然后，
“啊！有同学跳楼啦！！！”
她跑了。
她跑出教室。
她跑到了教导处主任的办公室里。
我……
无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