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颜清舞一直认为整个相府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有着未卜先知的本事,又有着非常的手段。
她自负,没有人敢出卖她,也没人会发现她的阴谋。
但直到今天,直到现在被佛桑逐个击破之下,她才知道自己那些以为天衣无缝的计谋竟是漏洞百出,而自己留下了那么多致命的破绽……
血蓟草灰,琼玉的证词,春琴的证词已经让颜清舞陷入了十分被动的地步。
如果被他们再找到那经书中的解药,那她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颜清舞此刻后背已经被冷汗给浸透了,在等待大理寺是从的这一刻钟,颜清舞从来没觉得人生竟是如此的漫长过……
“回大人……”
当听见侍从的脚步声的时候,颜清舞心如死灰……
但……
大理寺官兵们从清月小筑回来之后,神色凝重的对江雁北道:“小人什么都没发现。”
“怎么会这样?”
看热闹的重任发出低呼的声音,而佛桑虽然惊讶,但很快便就恢复如常,锐利的目光看向颜清舞……
只见颜清舞的眼中,从原本灰败的绝望,闪过了一丝窃喜。
颜清舞知道是谁在帮她!
人生大起大落,也莫过于如此。
见她们没有拿到证据,颜清舞瞬间变得嚣张起来:“少卿大人,现在你们没有找到证据,说明我是无辜的。该死的奴才,还不快放了我!”
听着颜清舞叫嚣的声音,江雁北眉心微皱。
而一旁颜慎更是怒不可遏,凌厉的目光落在了春琴身上,道:“你在愚弄本相?”
春琴没想到竟会这样,在颜慎不善的目光下,吓得瑟瑟发抖,绝望的向佛桑道:“三小姐,您相信奴婢,奴婢绝对不会说谎的。”
见着春琴如此惶恐的模样,佛桑出言安慰了几句后道:“你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其它什么东西。”
既然颜清舞不止一次的下毒,那么解药……也不可能只放在一处。
佛桑的声音轻柔缓和,似是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原本处于不安中的春琴也渐渐地冷静下来。
她认真思索了片刻,竟还当真被她想起了一些事情……
“奴婢想起来了,那九……”
她只说了一个字,忽然瞪圆了双眼,看向某一处……
佛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窗外水榭,什么都没有!
下一刻,只听水榭中女眷们惊呼声中,春琴竟是七窍流血缓缓倒下……
而且是众目睽睽之下,当着这么多守卫官兵的面,春琴被人直接杀人灭口。
春琴一死,颜清舞更觉得自己除掉了心腹大患,眼中倏然闪过了一丝精光看向佛桑:“春琴是你带过来的,如今她死了一定与你脱不了干系,少卿大人你应该将她带去大理寺天牢审问!”
瞧着颜清舞狰狞的神色,佛桑冷笑一声,提醒她道:“春琴这一桩官司暂且可以不提,但琼玉那可是签字画押的铁证。你私藏血蓟草毒,害了这么多夫人小姐的事情,该如何解决?”
佛桑这么一提醒,原本在一旁仿佛是在看热闹的贵人们瞬间转过神来。
是啊,现在春琴死了,那她们的解药不是没指望了么。
江雁北见眼前的局势不妙,当机立断上前道:“相爷,既然这人证都已经没了,那么本官就没留在这儿的必要了,剩下的就是你们相府的家事。”
颜慎刚才是巴不得江雁北离开,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如今若没有江雁北和豫王作证,那些中毒的同僚不可能放过他的!
“等等,少卿大人这解药的事情还没着落呢……”
谁知江雁北道那:“什么解药,我又不是大夫,相爷您找我要什么解药。来人,将春琴的尸体带回大理寺……”
说完江雁北果真头也不回的离开,一时间花厅之中只剩下面面相觑的相府里几个人,还有御医秦臻。
颜慎见江雁北这里是指望不上了,便将目光落在秦臻的身上。
但不等他开口,秦臻直接说道:“相爷,方才下官说过,这血蓟草之毒实在刁钻的很,别说是下官了,就算您此时将御医院所有人都请来,都是无能为力。”
一听这话,那些中毒的受害者瞬间愤怒了:“颜相,今日这一切祸端都是由你们相府起的,你们不能因为豫王殿下护着,就如此羞辱我们。”
一番话瞬间引起了在场不少人的共鸣。
“没错!如果你们相府今日不给我们个交代的话,我们就去圣上面前告状。”
颜慎此时也被吵的一个头两个大,正当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听见人群之中有人道:“听闻三小姐是精通药理的高手,您就想想办法。”
“是啊三小姐,不管这毒药是谁的,总归是你失手打翻的,你不能见死不救!”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佛桑的身上,包括颜慎。
颜慎毕竟是久经官场的老狐狸了,今日的局势发展到现在一步,颜慎直觉其中十有八九与佛桑脱不了干系。
是以他沉着脸,以一种极具威严的语气吩咐道:“颜佛桑,你既知道毒药的来历,必然是知道解药的法子。这些人等着你救命,就不要一时任性了。”
听到颜慎那高高在上的语气,佛桑怒极反笑,道:“父亲您高估女儿了,女儿不过是区区乡野出身,就连御医院都束手无策的毒药我又怎么会知道呢,不过……”
“你!”
颜慎听着佛桑那话中带刺,气的脸色铁青,扬手便要打她。
佛桑瞧着那高高举起的巴掌,并没有闪躲,而是提醒颜慎:“父亲,您这巴掌若是落下来,一切都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此时颜慎只见眼前的少女神色冰冷,黑色的眼眸中带着令他都觉得心惊的寒意。
一时间,颜慎不知想到什么,最终高高举起的巴掌重新落下,气急败坏道:“颜佛桑,你可知道你在威胁的是谁吗!”
佛桑充耳不闻……
最终,颜慎看着她那冰冷的神色,妥协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