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风波不断,留白驾着马车离开相府之后,才想起了藏锋问道:“你没受伤吧?”
藏锋轻轻摇头,道:“豫王府的那些侍卫不过是酒囊饭袋,我见了三小姐安全离开之后便也跟着离开,豫王也并未曾起疑。”
不过说到这里的时候,留白不禁钦佩道:“说起来三小姐跑得可真快啊,让她走她都不带回头的。”
留白下意识的想要看向马车内,只可惜隔了一道车帘,留白瞧不见自家主子听到这话的时候神情是如何的精彩。
就在留白心中诽谤,想要看好戏的时候,只听见傅云徵那冰冷的声音:“再不好好赶车乱看,孤便将你眼珠子给挖了。”
留白和藏锋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只敢在心中腹诽自家主子几句见色忘义,不敢再胡乱诽谤什么,只是说起了正事。
“说起来今日属下还有不解之处,那就是主子前段时间不是打算让星宿阁在长安消失一段时间,怎么突然想起让藏锋假扮星宿阁的人刺杀豫王?这不,正是授人以柄吗。”
本来豫王就已经将星宿阁视为眼中钉了,这么一折腾,在短时间内恐怕很难再行动了,这也大概是主子诏回秋月的原因吧。
留白一脸的困惑,而藏锋则是对自家主子无条件的信任,道:“主子这么做,定然是有其它安排的!”
谁知片刻之后,马车内传来傅云徵冷淡的声音道:“没什么,单纯的看他不顺眼而已。”
留白和藏锋……
正在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东宫,刚下马车便见太子府的管家柳伯神色慌张道:“殿下不好了,长公主来了!”
这陵阳长公主自来太子府之后一直沉着一张脸,倒茶也不喝,看那架势便就是来砸场子的。
闻言傅云徵眉心微皱,但不过片刻的功夫,还是去了花厅。
只见花厅内四周侍从垂首站在两边,没有一个敢说话的,隔着老远便能感觉到阴沉的气氛。
而陵阳长公主本就沉着一张脸,在瞧见傅云徵进来之后,她那一张阴云密布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只见傅云徵一袭白色锦袍,外面罩着‘卍’字纹的禅衣,广袖长袍,行走之间衣袂翩飞,宛若谪仙。
见他一副无情无欲,仿佛随时会羽化成仙的样子,长公主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还知道回东宫呢,我还以为你又去城中哪个寺庙修行去了。”
堂堂太子,不在朝中争权夺利,整日里吃斋念佛算怎么回事?
陵阳的脾气不好,说出的话跟炮仗似的,底下的侍从见长公主大发雷霆也不太怎么敢劝。
留白机灵,听着长公主的话忙道:“殿下,今日主子不是去礼佛了,而是送三小姐回相府,所以回来的晚了点。”
“哪个三小姐?莫非是颜佛桑!”
面对陵阳八卦的目光,傅云徵神色淡淡,道:“长公主今日可见到了护国公?”
闻言公主府的人不由扶额,这太子殿下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明知道长公主与护国公之间的恩怨,偏偏这个时候,这不是故意找茬吗。
果然,陵阳长公主的脸色立即变了,‘唰’地一下站了起来,道:“好,很好,你有本事一辈子不成亲,不然总有你求本宫的时候!”
说完气哼哼的正要离开,谁知刚走到门口,正好撞上了来太子府请罪的颜慎。
颜慎瞧见陵阳也是十分惊讶道:“微臣见过公主殿下。”
陵阳此时正在气头上,瞧见颜慎过来,只是微微颔首,便直接就拂袖离开了,端着长公主高贵冷艳的姿态。
但在颜慎离开之后,陵阳便就本性毕露,八卦的问宝琴道:“这太子一向不太能瞧得上颜慎,怎么会找他来东宫议事?”
宝琴瞧着自家主子一副八卦的样子,知道她是在太子那好奇心没得到满足,憋不住了。
略一思索之后,宝琴道:“奴婢瞧着颜相的脸色灰败,不太像是有喜事的样子……”
话音方落,只见长公主脸色立即沉了,怒道:“这颜慎莫不是一心只想攀附豫王府,并不想与东宫结亲?”
宝琴道:“也不是没这个可能。而且方才宫中的人送来消息,说是贵妃今日诏了徐氏进宫说话……”
闻言长公主脸上神色瞬间冷了下来,冷笑连连道:“母后去行宫避暑,这才走了几日,那贱人狐狸尾巴就藏不住了。若这相府当真想要与豫王府结亲,本宫说什么也要将她搅黄了!”
宝琴见长公主杀气腾腾的样子,也不敢说话。
长公主金枝玉叶,这一生都没怎么受过挫折,唯一让她受挫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便是护国公,一个便就是宫中那位金贵妃了,那两位在长公主心中厌恶程度可以说是并列第一……
见长公主如此好奇,宝琴也没办法,便留了人在东宫打听了一圈,才知道这颜慎是因治家无方惹着太子,被唤来东宫听训。
听到在这话,就算是跟在长公主身边多年的宝琴也不由倒抽了口凉气,道:“这颜相可是文官之首,就连豫王都奉他为座上宾,太子怎么能随意斥责呢。”
闻言长公主凤眸微眯,眼中流露出一丝微妙的神色,道:“什么文官之首,他也配!这颜慎论资历论真才实学,哪里比得上李老丞相,再说太子是君,他是臣,训斥一两句如何?”
听着长公主语气中带着兴奋,宝琴惊讶道:“公主为何如此高兴?”
长公主也没掩饰自己的心情,嘴角噙着一抹十分愉悦的笑,道:“这报仇有望,本宫能不高兴吗。”
她嘴角噙着笑,但那一双风流妩媚的眼中却是一片冰冷,直接折断了插在瓶中的一朵莲花……
说话间马车便已在公主府,只见一个小宫人送消息道:“殿下,宫里头出事了……”
“金大统领去圣上面前告了太子一状,不知怎么忽然提及了当年镇南将军府的事,圣上大怒。”
原本嘴角噙着笑的长公主面色微沉,皱眉道:“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看样子……太子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