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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异变(1 / 1)


“首领大人,目标已经进入包围圈。”

“投放活体和撕裂者。”

阴暗潮湿的森林外,十五个持枪的黑衣面具人蹲在茂盛的草丛后,为首的狼头面具人从腰间取下白色信号枪,枪身印有蓝色盾牌图案,图案正下方刻有“DEF”三个红色字母。

嘣!耀眼的红光在空中闪烁,身处林子深处的我们眼中光点游动。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右眼皮跳了一下。

一架黑白相间的直升飞机,在机头涂有“DEF”三个红色字母的庞然大物,从我们头顶飞过,灰色的降落伞吊着几百个晃晃悠悠的木箱子,可装下一个成年人的箱子。

“保卫者怎么来了?”一个寸头西服的年轻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眯起阴鸷的双眼。

我拨打唐仁杰的电话,铃声响了十几秒,他疲惫的声音传到我的耳边。

“仁杰,保卫者在中心城外有任务吗?”

“呵欠……没有啊。你问这个干嘛。”

“我在城北不定林,中段的密林,看见了保卫者的大型运输机和几百个箱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十几秒。

“强队,你赶紧走。那不是我们的人。”我听见了杯子摔碎的声音。

右眼皮又跳了一下,从腰间取下手枪,我冲着四周高声喊:“启东,来者不善,带着兄弟们,向外撤!”

西服男人胳膊垂直向下,握拳向后摆动,从旁人手上接过一把手枪。十几个“铁公鸡”的手下,端起突击步枪,四人一组、前后相隔三米地迅速向林子外跑去。我、子楠、启东被夹在中间,急促有力的心跳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箱子落地的沉闷的响声清晰可闻。

我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腐臭味,在几秒后,低吼声从木箱里传出,一只又一只扭曲的黑红相间的手臂破箱而出。我微微张开嘴,只见一张又一张扭曲的脸,血红色的眼珠子,惨白的牙齿,红色的舌头,粘在衣服上的腐肉和暴露在外的白骨,还有左右摇摆的青色肠子。

“呃啊……”

密集的枪声在林子里响起,一个又一个逃离地狱的幸运儿被收割了生命。我用余光瞥见后面的一个人被活尸咬破喉咙,另一个人试图营救他被几只活尸扑倒在地,压在身下撕下一大块肉。

“保持队型,不要被它们咬到!”启东冲着右侧连开三枪,两只扑来的活尸嘶吼着,倒下了,一只跑在最后方的扑倒了他。

他用右手死死撑着活尸的下巴,绷直的左手去捡掉在地上的枪。一声枪响,活尸的小半个脑袋飞了出去,溅了他一脸黑血。

他捂着头,捡起被硬草磨出几道痕迹的手枪,踉跄起身。一声巨响从前方传来,我们迅速开枪解决靠过来的几只活尸,扭头望见十几个举着电锯的军人打扮的活尸冲乱了队型。

三个跑在最前面的人被电锯贯通了腹部,痛苦地哀嚎。密密麻麻的活尸围了过来,从各个方向。

“老大,我们被围了。”一个长胡子金发壮汉踩爆了一只活尸的脑袋,又从死去的队友身上取下一把手斧,切掉了两只活尸的小半个脑袋,跑到启东身边。

李子楠捡起地上的步枪,射穿了几个冲在前面的电锯活尸的脑袋。七个满身黑血的人安全撤了回来。

“那就不走了。”启东从腰部取下手斧,惨然一笑。

李子楠握住了我的手,她手心的汗滴在了我的心上。相视一笑,急促的心跳声消失了。

这时,嗡嗡声从空中传来,一排又一排的活尸被斜飞的子弹打成了碎肉。眼睛圆睁,嘴巴张大,眉头拧成一团,我抬头,望见两架小型直升机,天降的神兵。

腿发软,我瘫坐在地上,一颗眼球被我的右手压爆,无形的液体湿润了手心。

她摘下被染黑一大半的帽子,喃喃细语:“你还有怕死的时候。”

“人哪有不怕死的?勇气只能暂时抵挡住恐惧,信念也只是堵坚硬的墙。”

她扬起眉毛,快速地撩了一下头发,自言自语:“铜墙铁壁,燎原之火。金属终有化时,火终有灭时。”

我和身旁的金发壮汉碰了碰拳,笑道:“老兄,胸肌不小,还挺凶的嘛。”

“这是我应该做的。”他龇牙咧嘴,说道,“乐于助人是我的座右铭。”

B市。保卫者基地。

唐仁杰坐在冰凉的铁椅上,穿着普通保卫者黑衣制服的老大叔挥舞着扫帚,杯子的零碎在一阵被某个狡猾的神染上血红色和天蓝色的旋风的鼓动下,上了簸箕的贼船,被倒在藏污纳垢的垃圾桶里。

“大叔,我被抓走后,你便宜行事。”他从柜子里取出一把印有猩红色狼头图案的匕首,郑重地交到老大叔手上。

老大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印有灰色狼头图案的硬币,放到他手上,碰了碰拳,敬礼,沉声道:“‘老狐狸’请求归队!”

“同意归队。”

做局,好大一个局,走错一步,粉身碎骨。局越大,破绽越多,对手只能快、稳、狠。

一间亮堂堂的办公室,金色的桌面,金色的雕像,金色的椅子,镀金的钢笔,墙壁上几个黑衣老者的合照被红笔画上了叉。

椅背朝向闪烁着白光的桌子,一只摇晃着红酒杯的手在椅子上方转圈。

“长老,唐仁杰和‘弑神小队’的十四个人已被控制,几个不听话的老鼠也在您的计谋下睁不开眼了。只是……”

“说。”沙哑低沉的嗓音,从椅子后传来。

“他们会不会留有后手?”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身材发福的中年人点头哈腰。

“啍。唐仁杰只是个小人物,这些年,在外面装出一副为国为民、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面孔,背地里没少给我们这些人当牛做马。他,没这个胆子。”

“您这双慧眼,火眼金睛,谁见了您,原形毕露。”

“别拍马屁了。”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中年人的戴着金黄色手表的手放下了酒杯,杯中的鲜血顺着内壁汨汨地下流,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最近都老实点。关键时刻,不要掉链子。”

“是。您的旨意,我会准确无误地传达给他们。”

不定林。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林子出口传来,杂乱而有力。

我们一行十人劫后余生,边走边笑,无声地笑。死去的五人的尸体已经被烧成灰了,逆流成河的悲伤在这时没必要现身。死亡如风,常伴吾身。

“启东,不对劲。你们先藏起来。”我指了指地面。

五指并拢,手掌直立,指尖朝上。手掌向下,启东和七个硬汉两人一组地向旁边密集的树丛跳去,伏在地上。我示意子楠躲起来,取下匕首,朝林子出口跑去。

“老大,他们人呢?”

“保持谨慎。他们可能发现什么了?”

我伏在地上,屏息凝神,凝视着这十几个披着羊皮的狼,黑灰色的保卫者制服掩饰不住他们的致命弱点:不标准的持枪姿势。有一匹狼的头顶安有摄像仪。

栽赃陷害,明争暗斗,正常,可火药放多了,爆炸会波及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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