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熟悉的味道,江溪越睡了个安稳踏实的觉。
等她从酣眠中睁眼,昨夜种种在脑海里活了起来。
她望着身上的陈树青的衬衣,隐约又记起他给她擦洗身体,她不满地要去脱他的衣服,嘴里还喊着你也要脱。
她一阵心塞,捂着脑袋钻进被窝,自己喝醉酒这么闹腾的吗?
江溪越还没缓过劲儿,旁边人翻身过来搂住她,迷糊着问:“周末醒这么早?”
“嗯嗯。”
“好,那早安,老婆。”
江溪越瞳孔一缩,从床上弹起来:“你喊我什么?”
陈树青揉揉眼睛,声音慵懒:“都当着那么多人都喊我老公了,我不能喊老婆吗?”
“我那是......急中生智!而且我喝醉了,不算数的。”她难得磕巴着解释,当时心慌意乱又晕乎乎的,心想得喊个什么才能勉强有点威慑作用。
“好,我就是个工具人。”
他抬手挡住眼睛,嘴角轻轻扬着,笑声里有些宠溺。
“白疼你了。”
他昨晚忙得有些晚,把人哄睡后还要洗衣服,这里没有烘干机,用吹风吹得差不多再把衣服挂起来晾着。
手背挡着眼睛,反倒突出优越的鼻梁,和一张些许干涩的嘴唇。
周遭安静,她盯着他的脸看了又看,俯下身触碰他的唇,轻轻说:“没有白疼的。”
男人的火一点就燃,覆着眼睛的手此刻扣着她后脑勺,眼里弥着晨间情欲。
“那要不要做我老婆?”
江溪越眼神凝滞,无名指上的竹节戒指弯绕着蔓延至心脏,生出嫩芽,她小声地说:
“我还小呢。”
掌心贴着她颈部皮肤,他说:“那再过两年,你慢慢想。”
他边问边靠近:“又是半个月,想不想我?”
呼吸愈近,她摇了摇头,张嘴却是想字。
话音被吞没。
......
......
酒店二楼的早餐花样不多,白粥、馒头、油条、豆浆和小菜。
“我想好了,要考研。”
“考研?你成绩好,可以保研的。”他知道她这两年绩点基本都保持在前三。
她喝下半碗豆浆:“不知道跨专业保研能不能行,两手准备吧。 ”
“你呢?”
陈树青把油条泡进豆浆,剥开鸡蛋放她碗里:“能保就保,不能就考。”
“不想喝酒可以学我,说自己酒精过敏,后果有多严重说多严重,没人想在酒桌上喝出事。”酒吧之后,陈树青滴酒不沾,给自己P了个病历,问就是酒精严重过敏,会死。
“再遇到人骚扰,先保留证据,我陪你去报警。”
“如果没法保留证据,也有其他方法,比如,”
“社会性死亡。”
两人异口同声。
这也是人们造谣的最终目的。
昨夜一喊,至少让不轨之心的人知道,她不会忍气吞声,只是职场不同于学校,她不能随时掏出英汉大词典砸过去。
提及那个小领导,江溪越听过他的八卦,有老婆,但喜欢撩骚小姑娘,趁机揩揩油。
她想,这样的人应该并不满足借用工作之便性骚扰。
脑海忽然有了个想法。
再次上班,小领导张正有意识地远离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往上凑。
说到KTV有人摸她这事,江溪越含糊其辞,可能她真的喝醉了,但又确实感觉腿上有东西。
后来大家再攒酒局,就没有叫上她了,她乐得自在。
实习的时间过得很快,每天检查,写数据、做报告、写日报,还有听讲座。
暑假结束,实习也落下帷幕。
大三开学后一个月,她实习期的领导发消息过来说张正离职了。
被人匿名举报私生活混乱,老婆还闹上了门。
江溪越发了个吃瓜的表情包,接着点开登录短视频小号,点击注销。
小号一个顶着性感网络美女头像,打开同城定位钓鱼的小号,
同时,利用万能的网络寻踪,扒到张正的微博小号,里面的内容不堪入目。
收集完截图,举报的时候还不忘隐藏自己的ip地址。
这一波操作下来,对她的眼睛和心灵伤害颇大。
打开手机飞行模式,从现在起,她要专心闭关,准备考研。
大三的学业依旧忙碌,加上她要跨考,每日早出晚归,压力积压上来,在某天洗澡的时候,她发现头发掉得都比以往多了。
江溪越直接剪了短发,至少掉的时候看起来不会那么触目惊心。
平安夜,学校里圣诞节氛围浓烈。
江溪越和方珊去大排档吃海鲜,饭吃到尾声,方珊送上一个礼盒。
江溪越不解。
“大三了,我还没有给你准备过生日礼物,这次就一起补上。”
生日在暑假的人,容易被遗忘。
大一,江溪越送了她一个玩偶;大二,那天她们也正好待一起,江溪越为她订了个蛋糕;大三,江溪越送了她一根哈利波特的魔杖。
“那些东西不贵的。”
“礼物在心意,我从来没有说它们不贵就不好。”
视线里闯进方珊手机壳上的小鳄鱼,那是她和陈树青逛街时,见它可爱又想起方珊挺喜欢鳄鱼,就买来送给她。
19块9的地摊货。
她还带着。
眼里升起雾气,江溪越接过盒子笑:“我知道的,谢谢你和我做朋友。”
大一某晚,江溪越生理期难受,早早回寝室躺上,再次隔着床帘听到三人的对话。
对话内容也没什么,无非就是说她有点寒酸,生日礼物居然送MAC,送的玩偶也不是迪士尼正版玩偶。
方珊说其实玩偶挺可爱的。
江溪越有些郁闷,170一支的口红真的很便宜吗?那个玩偶她是在网上买的,可能确实没有注意到正版盗版的原因,但也花了169。
初中,她和孟佳佳做朋友,互送的礼物是在路边摊带名字陶瓷珠珠手串,花了她二十块。
她省吃俭用一个周攒的。
高中,她与周诗雨她们互送的礼物也是几十块的书籍、文创书签之类的,毕业时,柳月送了她一幅画,你说这东西能值很多少钱?可在她眼里是无价的。
大学,明明她和室友们都不算熟,却还是愿意给她们准备生日礼物,起价也从初中时的二十变成了一百七。
可她们说寒酸。
那天起,江溪越默默远离她们,四人组变成三加一,后来方珊主动来找她,渐渐地变成二加二,现在她要准备考研,又恢复一个人独来独往的状态。
阶层不同,三观也不合,没必要踮着脚去融入她们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