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手僵了一下，陈树青头都没抬心里一句国骂。
江溪越缩回拿杆的手，轻描淡写地瞥过去。
瞳孔倏然放大。
周诗雨打着圆场：“是啊，这么巧！你也来打台球啊？”
柳月看着来人呼吸一滞，他旁边还站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有点眼熟。
盛皓暂时收回了有些怨恨嫉妒的目光，挂上招牌的笑容：“当然，这是我家开的，大家随便玩。”
程阳一声靠，心想世界可真小，倒是黄俊，有些畏缩。
“对了，这是国中的高以柔，我初中同学。”
陈树青为之一颤，余光一扫江溪越，又不可置信地看过去，高以柔正好冲他的方向笑了下。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呢！”
“这次，我该叫你陈树青了吧。”
陈树青确定了，这是冲他来的。
柳月和周诗雨面面相觑，一时没搞懂人物关系。
她们想起来这是之前商场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
江溪越眉头轻轻蹙了下，望向陈树青的时候也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这两步直接碾在陈树青的心上，他试图拉拽的手伸了一半又缩回去：“我跟她不熟的。”
“我们不是在酒吧见过几次？”
“寒假你不是还去我表叔家给我侄子补过课吗？怎么就不熟了？”
高以柔今日来就没打算让大家都好过的，她在赌，赌她不知道自己和陈树青几面之缘的事，也在赌江溪越的心虚。
酒吧？补课？
这两个词语也挑动着程阳等人的神经，他们完全没有办法把它们跟陈树青联系在一起。
江溪越的脑海里闪过一些零落的碎片，隐约中有一根极细的线将其串联在了一起。
眼眶里平静的湖水之下已然掀起惊涛骇浪。
陈树青一时不知道话要从何说起，很苍白地默了句：“我可以解释的。”
“不用解释，与我无关。”江溪越往后撤退转身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却被上前的盛皓拦住去路，张扬的眉目之下有藏不住的暴戾，随之而来的是警告：
“我一来，你就要走？”
江溪越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奏。
他会打架，很凶。
可是她现在心情也不好，但是又干不过他，她调转脚步气鼓鼓往周诗雨和柳月那边走，两个女孩忙把她拉到身后。
陈树青握着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矛头对准盛皓：“我不是很明白你想做什么？”
他不相信盛皓不知道江溪越和高以柔的关系，他堂而皇之地把她带过来，就不怕事态闹大，伤害到江溪越吗？
盛皓晃着身子往他面前靠。
“一起玩啊，多个人多份热闹。”
“而且，” 盛皓看了眼高以柔，“我朋友仰慕你很久了！”
话音刚落，江溪越心跳临时出走，仰慕这个词意味着什么，她不是不懂。
又觉几道灼热视线落在身上，她很想骂出声——都他妈看我干嘛？她喜欢的又不是我！
可她只能打起精神冲两个女孩抿抿唇。
“今天能遇到证明你们有缘分。”
“我说的不是这个。”
高以柔站出来，小步迈近，眼含秋水，巧笑嫣然，她大大方方地承认：
“陈树青，我确实很喜欢你。”
“是一见钟情的那种。”
陈树青一怔。
“你不用着急拒绝我，我们可以慢慢来。”
周诗雨的余光一直观察着身侧有些发抖的女孩，她垂着眸，敛去眼底所有的情绪。
不难过的，一点都不难过的。
冷气太足，她只是有点冷。
“行了，这是台球厅，表白挑个好地儿，这儿得打球。”
盛皓见陈树青欲言又止吃瘪的表情心情大爽，漫步晃到桌前执杆开球。
卧槽，真阴啊！黄俊挠挠头，生出了点愧疚。
“班长，来不来？”
陈树青心里憋着气，没放过这次和盛皓叫板的机会。
高以柔阔绰地请大家喝奶茶。
她将吸管插进奶茶递给正在休息的陈树青。
“不好意思，我不喝这个。”陈树青没看奶茶，语气有些淡漠。
“那你喝什么，我重新点。刚才问你又不说。”
“不用，谢谢。”
高以柔倒没生气，吸了口草莓奶茶说:
“越是不得，就越是执着。陈树青，你这样劝不退我的。”
陈树青瞥了她一眼，又看着斜对面半个身子藏在柳月她们身后的江溪越，心里很是烦躁。
接下来的这一杆，他失误了。
江溪越看得兴致缺缺，白送的奶茶她没道理不喝，只是甜甜的滋味进入嘴里却有些苦兮兮的。
她准备去上个厕所，才迈开一步，盛皓便喊:“你要去哪？偷偷跑掉啊？”
江溪越顿住脚步回头，客客气气地讲:“诚邀您一起去女厕，走吗？”
“……”盛皓有些窘迫。
陈树青看着她，她别开视线。
“哎呀，我们一起去啦！”
柳月和周诗雨拉着她往商场厕所走。
“青哥人气真好哈，外校的都被吸引了……”刚说完，周诗雨就有些后悔，她想安慰又无处安慰，她又好奇，这几人是有什么样的纠葛。
“那个女生是上次商场那个吗？我不太喜欢她，而且班长明显是不喜欢她的。”柳月在一旁抱不平。
江溪越对着洗手间的镜子苦笑了下。
“我们之间有点复杂，说不清楚。”
“至于她和班长的事我不关心。你们别瞎想。”
两个女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不信的字眼。
“等会的k歌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嘛。”
江溪越定定看着两人，很轻地笑了下。
“干嘛不去，免费的歌不k多可惜。”
她不是没看到盛皓要请k歌时大家眼里一闪而过的喜悦。
高二很快就结束了，接下来是更为压抑的高三，大家能聚一起打台球唱歌的时间可能就这一次，或者两次。
没必要因为她那些拿不上台面的破事和情绪扫了大家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