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兄他金屋藏娇啊！”
“咳…咳…咳……”我一口茶当即被呛地咳了好几声，这该死的大嘴巴！
三皇子倒是尤为镇定。那好看的眉宇间只是轻微一动，却很快又掩过去了。
我怕那家伙喝醉了再胡说八道，于是侧眸瞪过去：“五皇子，慎言。”
怎奈那家伙会错了意，伸出两指对准自己的双眼：“曦禾你不要不信，我这可是亲眼所见，错不了。”
一时间殿中寂静了。一旁的三皇子依旧坐的笔直端正，没有丝毫否认遮掩之意。
我将茶盏逐渐放下：“五皇子……可看清了那女娘容貌？”
“那当然……”
此刻众人都被此事吸引，纷纷看过来。包括文帝。他家的好大儿开窍了？
五皇子攥着酒厄一晃手，才将上句话补齐：“没看清了！”
我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见五皇子继续在那叨叨：“我还没走过去，就被摔晕了。还别说，就跟曦禾你那日摔我的差不多狠。”
我：“……”
“不过！”他说着话音又是一转：“我呀可以保证那绝对是个大美人。”
倒是二皇子嗤笑：“五弟啊，你都没看清怎知道是个美人？”
“凭我这阅尽天下美人的双眼来看，扫一眼就知道了。不过那定然是个蛇蝎美人，我这后背被摔得疼了好些日子。”
他说着伸着脖子朝前探身： “三皇兄，这越漂亮的女娘，越危险～”
这小子越说越放肆了，文帝将酒盏搁下，嗯哼了两声，五皇子瞬间噤声。
倒是越妃，将目光转到她那好大儿的身上。若放作平时，早就厉声训斥了，如今不否认也不承认，莫非……真是心有所属了？
程少商一心听八卦的心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这是正儿八经有皇族血统的，也是唯一一位到了二十有二的年纪不娶妻不纳妾的皇子，可惜啊还没听出个所以然五皇子就闭嘴了。她觉得在这席上有些许无聊，于是独自出门去醒酒。
二皇子被勾起来的好奇心不允许他选择沉默，毕竟他本就是个炮仗性子，喜好美色。
“三弟，你莫要藏着掖着了，既然被瞧见了，就同大家说说，那女娘…是谁呀？当真是个美人？”
文子端慢条斯理斟着酒水，我本以为他不会答，却见他只是轻描淡写道了一句：“皇兄这般打听别家女娘，怎么，不怕你的二皇妃知道？”
二皇子妃心直口快，是当年二皇子一见钟情自己舔着脸求娶来的，二皇子妃将二皇子的王府管得滴水不漏。二皇子多多少少是有些惧内的。
文子端这一句话将人噎地半死。
可他也竟然没有否认！
我虽知他平日里沉默寡言，但这种时候还是如此，这不是明摆着让人误会吗！
我垂着眼有些许坐立不安，周围的气氛有些凝固。
对面席间的凌不疑目光带有深意的看过来时，脸色微微有些深沉，以至于骆济通端着酒厄唤了他几声都未曾听见。
这时，骆济通的婢女春苕从殿外慌慌张张跑进跪地高呼：“不好了，五皇子和程娘子，他们……他们……”
我这才发觉五皇子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春苕这话说的吞吞吐吐，文帝问道：“老五和程娘子怎么了？”
“他们两个人，在镜心湖私会！”
我等随着文帝出了大殿，便见五皇子与程少商二人从殿门前经过。
五公主阴阳怪气道：“哎呦喂，果然如春苕说的那般，这五皇兄和程娘子在一起私会了，是不是？”
文帝瞧着浑身湿透的五皇子：“老五，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弄成这番模样啊！”
不等五皇子解释，五公主接话：“这还用问吗父皇，春苕刚刚都说了，五皇兄和程娘子在一起私会呢！”
“程娘子，你也太贪心了！先前让曦禾与子晟为你离了心，如今怎么还勾搭上我五皇兄呢？”
五皇子连忙反驳：“你可别胡乱攀扯啊，我可没和程少商私会，我们两个人清清白白的。”
“五皇兄又不是第一次与女娘在宫中幽会？再说了清清白白到喊程娘子美人？”
五皇子急了：“我那会是在背诗经！”
“五皇兄会背个什么诗经，分明是你酒醉之下情难自禁与程娘子行苟且之事。”
“胡说八道！”五皇子气的脸红：“分明是你带来的女娘诓我，说什么佳人有约，骗我去镜心湖的！”
“五皇兄可不能为了撇清嫌疑，就胡乱攀扯我！”五公主招了招手，那些女娘们依次上前。
“给五皇兄瞧瞧，放心，你若认出来，我立刻将她仗毙！”
五皇子面露难色：“这，这怎么没有啊！？”
“五皇兄，你怕是喝多了糊涂了，约你的就是程——”五公主满脸得意地说着话，却被突然打断。
“错了，少一个。”
五公主不解，朝我看过来：“什么少一个？”
“若本王没看错，五公主方才在筵席上所献的舞，唤作九宫。以九宫方位列阵所跳，是以，此舞需九个人才可完成。如今这些女娘加上你可才八个人啊。”
“你…”五公主神色一紧，霍卿越怎会懂女儿家的东西？她忙道：“那位女娘吃坏了肚子，早就离席了！”
五公主自认理亏开始有些急了：“父皇，程娘子与五皇兄私会分明被我等撞见，这宫中不守妇道的女娘就该被乱棍打死！免的脏了我们的眼！”
文帝吼道：“闭嘴！今日是你母后的寿宴，你在这里喊打喊杀的干什么！你的眼里还有没有你的母后啊！”
“五公主，本王奉劝你还是歇歇吧，既然要查案，那位女娘也有嫌疑在身，五公主怎就一口咬定春苕所言属实呢？”
五公主低头想了半天，重新找个人冒充不就行了：“好啊，本公主这就让人将她寻来！”
“不必了。五公主别忘了，几日前我们见过。本王已经派人去寻了。”
“届时春苕所言是真是假。一探便知。”
“这……”春苕吓得连忙跪地：“殿下，奴婢当时离得远，兴许看错了也有可能。”
“是吗？可你方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可不是这般说的。”
“不分青红皂白，构陷皇子，这罪名……”
“按律应施以仗刑，不论死活。”三皇子在旁不急不缓开了口。
我回过头朝向青墨：“去看看那女娘找到了没有。”
这个曦禾郡王语气温温柔柔，春苕已经是冷汗连连，开始求饶：“殿下饶命！是奴婢看错了！”
“那女娘人都还没到，你急什么？还是说……你这是承认自己构陷皇子了？”
“我…”春苕只能不断磕头。“奴婢该死，奴婢一时看花了眼才……”
我朝她笑了笑：“放心，今日是皇后千秋寿宴，我又怎会取你性命呢。”
“骆娘子，她可是你的人。”
骆济通上前对我行礼道：“回禀殿下，不曾想，春苕竟做出这等事，此等心怀诡计的奴婢，我是万不敢留。明日就命父兄将她发卖，西北还是南疆，都可。”
“没看出来啊，你倒是个果断的。”
“不过嘛，骆娘子，平日里太过纵容下人，可别有一日湿了自己的鞋。”
骆济通垂在袖中的手握紧，她不敢回头去看霍卿越的背影。
春苕实为骆济通的家生奴才，五公主婢女侍从多的是，又怎会需要使唤她人去替自己做事。
除非春苕得了自家女公子的默许。
而且五公主跋扈惯了，只会直来直去取人性命，这种弯弯绕绕栽赃她人的手段她还不屑去做。
早闻骆济通心仪凌不疑许久，这招用的倒是够狠，借五公主这把刀，替她除掉碍眼的人。
此案已破，皇后经此闹剧自是无心再回寿宴，倒是文帝带着越妃还要照看筵席上的大臣们，人也几乎散光了。
五皇子缩着脑袋，他可太惨了，前几日刚被曦禾扔进水里，方才又被程少商推进水中。他连连打着喷嚏：“我这几日怎么老是跟水过不去。我得赶紧回去换身衣服了。”
只余程少商和凌不疑还在原地，她抬步走到凌不疑跟前。
“我想单独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