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只见青墨领着一位老汉走进,那人两鬓斑白,一张憔悴的脸上布满了皱纹。
青墨朝他道:“你无需害怕,这位是当朝曦禾郡王。你有什么苦衷大可如实道来。”
闻言,那老汉扑通一声跪地,往前跪走了好几步:“殿下,殿下你要为草民做主啊。”
“起来说。”
见青墨将他扶起来后,我继续道:“你可认识凌峰这个人。”
“哪怕草民死后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他!”
那老汉恨之入骨,将事情娓娓道来:
“草民陈焕,家住弘农郡半阳村。这些年风调雨顺,庄稼们收成都很好,直到半年前那姓凌的突然以低价强行将我们的田地收走,我们这些人啊祖祖辈辈都靠着那些田地吃饭的,他这是要断了我们的活路啊!”
青墨忍不住插嘴道:“你们就没想过反抗?”
“反抗不了!”那老汉将自己的袖子撂起来,布满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
“他们派来的打手各个心狠手辣,我们村里还有人被打的在床躺了好几个月都下不了地。”
青墨又道: “县衙也不管吗?”
“那群人打过我们以后,会丢一些银钱堵住我们口,可是那点钱根本不够啊,但没办法我们得用钱去治伤,而县衙则判定此事为寻常斗殴,对方给了赔偿钱,县衙也管不了此事,久而久之,我们便无人再敢和他们作对了。”
“而一个月前,那姓凌的瞧见我女儿素莲貌美,想要强行将她纳府为妾,素莲不肯,被强迫带走,我女儿受辱以后,万念俱灰便投井自尽了。”
我走近一步看着他:“此事,你可曾报官?”
那老汉满脸血泪:“没用的,他抢走了我女儿的身契,咬死我女儿素莲是被卖进的城阳侯府,是他们府上的奴仆,生死不由己啊!”
青墨气的咬牙切齿:“真是欺人太甚!”
……
夜色深沉,如今已过宵禁,长街倒是空旷极了。
我一身夜行黑衣,飞身从高墙上落下,望着眼前的城阳侯府。
只要能拿到素莲的身契,这事就好办了。凌小侯爷,咱们走着瞧。
这时,突然一只手从身后搭了过来。
我霎时回头一掌击了过去,那人侧头躲过,我这才看清,竟是同样一身黑衣的凌不疑!
如今我在调查凌家,他是来阻我的吗!
想到此处,我出手愈发狠辣。几招下去后,不远处一队整齐的脚步声往这边而来。
糟了!是夜巡兵!
趁我分心,凌不疑一把掀开了我的面巾。
果真是媆媆!
宵禁游走是为大忌。为了不惹没必要的麻烦,他拽着我寻着一旁的小巷避了进去。
这是一个及其狭窄的空间,放着些许杂物,堪堪容纳两人。凌不疑与我相对而立。
此时他还握着我的胳膊没放开。我抽了一下并未从他手中抽出:“你——”
话还未说出口,凌不疑用另一手一把捂住我的唇,我稍稍后仰,一口咬住他的拇指边缘,看来上一次的教训他怕是忘了。
凌不疑吃痛又缩回了手,也就是这一瞬我抬起另一手欲击,谁知被他再次一把握住。两只手被困,我被硬生生抵在了墙上。
凌不疑以眼神回敬,向我挑了挑眉。
许是觉察我抬起来的腿,凌不疑突然将我拉入怀中一把抱住。这一下是我意料之外的。
“媆媆,不想被发现就别动!”
凌不疑将下颌抵在人的颈窝,为了不让我挣脱,这个拥抱很重,似是要将人嵌进血肉一般。全身所有的感官被男人侵占,我被他勒在怀里有些喘不过气。
凌不疑眼底的情绪如同翻滚的波浪,多年来的隐身克制让他喉结不自主跟着沉了沉,又或许是,想要汲取更多让自己能存活在这世间的信念。
直到夜巡兵全部走过,街道上重新恢复了安静,我感觉被禁锢住的身体渐渐松了下来,于是一把将他推开,谁知凌不疑拽住我的手腕将我重新又给拉了回来。
“城阳侯府邸守卫森严,你贸然闯入,太危险了。”
此话一出,我转身看着他的眼睛,试图找出某种信息,这么担心我查凌家。呵。
“谁说我要去城阳侯府了,我不过是路过。”
“你这一身——”
我冷笑了一声:“那你这一身又去做了什么?”
凌不疑正欲说话:“我——”
我抬起食指覆了上去。
“兄长当真入了戏?你我之间不过是有共同的敌人,只是暂时合作罢了。与这无关之事,兄长要做什么,我不过问,而我的私事,兄长也无需插手。”
等凌不疑从巷中走出,媆媆人已经不见了。回到将军府后,梁邱起兄弟二人连忙上前。
“少主公今夜可还顺利?”
凌不疑稍稍颔首,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
里面正是一对虎符。
是太子丢失的虎符。
“如今被少主公重新取回,此事总算是解决了。”梁邱飞龇着大白牙嘿嘿一笑。
梁邱起道:这次小越侯计划落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凌不疑哼了一声:“我还怕他不做,他闹得越大才越好。”
这时,梁邱飞眼尖发现凌不疑拇指旁的血印,他一惊:“呀!少主公!你受伤了!”
“不碍事。”
凌不疑低头望了一眼,唇角稍提:“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只会咬人的小野猫。”
没见过受了伤还高兴的???只剩下梁邱飞和他哥二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