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夜探城阳侯府未能成功,今日青墨正站在下方同我禀报着近况。
“这凌小侯爷甚是谨慎,他倒是不同于肖世子那般蠢笨,而且属下听说就连都城里新来了一个叫‘雾里看花’的伶人戏班,他都没去,这若是搁在平时早就和那些个纨绔子弟一起风花雪月了。”
“属下以为是因为裕昌郡主的缘故,碍于汝阳王府的脸面。可他不出门,我们便很难接近他。”
我将茶盏放下:“你方才说这都城中新来了一个名为雾里看花的伶人戏班?”
青墨点了点头。
“派人去酒楼茶馆散播消息,就说…那些姑娘们各个风情万种,琴技超群,百年难得一见。”
“殿下要助这个戏班在都城立足?”
毕竟一个曦禾郡王要助谁在都城立足,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对,事后,你再请她们过府。”
“殿下还要请她们过府听曲?”青墨目瞪口呆。
“……”我抬起了头:“我的意思是,既然凌峰这般谨慎,那我们便投其所好,总不会错的。”
青墨明白过来:“殿下是想借这个雾里看花的伶人戏班吸引他的注意,引他上钩?”
“一个人最大的软肋,那便是心中的欲望。”
这就如同锦衣玉食惯了的人,突然短了这些,他心中自然是不自在的,而欲望只会越扩越大。
“呵,男人嘛,都一样。”
青墨挠了挠头,殿下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怪呢?
……
数日后,怜人馆内。
一身绿色衣裙的小娘子正弯身在地上四处寻找着什么,恰逢一个小厮经过,那小娘子叫到:“你可瞧见我那绿色羽毛耳坠了?”
小厮摇摇头:“小的没看见啊。”
“我分明戴着去了后院啊,怎么上楼后就不见了?”
那小厮道:“要不我替小娘子去后院瞧瞧?”
就在那小厮刚走没多久,突然一只手心伸到了小娘子面前摊开:
“你在…找这个吗?”
那小娘子闻言抬起了头,很是欣喜的接过了那只耳坠:“多谢。”
她转过身正欲往耳朵上去戴,脖颈间却一疼,直接晕死了过去。
我顺势接住她倒下的身体,伸手捻起她腰间上的挂牌:“玲珑。”
屋内,女子对镜而坐。
挽起的青丝衬托着那张绝世容颜。双眸似水,却又含着淡淡的冰冷。额前坠着一枚小小的绿松石,在那张荧光美玉的脸上点缀的恰到好处。而这身翠绿长裙倒是让整个人看起来散发着一层清冷的光辉。
雾里看花如我所料想的一样,在都城中成了最炙手可热的戏班,每日都有很多官家公子们请她们过府弹唱。
当然,城阳侯府也一样。
此次行动,险是险了些,不过吗,富贵险中求,我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怕是再难接近这个凌小侯爷了。
思及此处,我拿起妆台前的点唇纸放于唇间抿了抿。
朱唇如樱,这张脸看起来倒是愈发的孤清冷艳了。
——叩叩叩——
这时,门被敲响了。
“玲珑,你今日为何这般磨蹭?若是误了时辰,怕是要惹得贵人不高兴了。”
那人话音刚落,门被拉开,众人只见一位姿态婀娜的美人,怀抱着一把古琴,莲步轻移,从屋里款款走出。
那小娘子有些好奇:“你今日为何好端端戴着面纱?”
另一位娘子道:“我倒是觉得玲珑姐姐比之前更好看了些。”
我垂眸浅笑了一声:“每次都是一样的花样,这次来点新鲜的。如何?”
小娘子回道:“玲珑玲珑,还长了一颗玲珑心,怪不得大娘子喜欢你。”
“哎呀玲珑,我们大伙就等你了!”这时,看似是这个伶人班子领头人从远处走过来,她大约一副三十出头的模样,风韵犹存。
“你们可得好好表现,这次要伺候的可不是普通的官家,是侯爷府!若是谁命好,得了这贵人青睐,将来可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先前问我话的小娘子不屑:“大娘子,上次你也这么说的,我们在郡王府可连郡王的面都没见到!”
“……”闻言,我有些无奈的垂下了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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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凌不疑送孙医官出门。
“关于这药方一事,还请孙医官替我保密。”
“凌将军,这是自然。”
前几日凌不疑拿着凌益那半碗药送到了太医署,如今结果已查出,确实和城阳侯给太子的药方一样。
只是这药…凌不疑眼底愈发阴沉下来。
梁邱起看出凌不疑心中所想:“少主公,准备怎么做?”
“你再去寻两个大夫过来。”
毕竟此事事关重大,他要保证万无一失。
凌不疑说罢又问道:“阿越这几日在哪,为何她不在宫中?”
梁邱飞道着他那从别处听到的小道消息:“曦禾殿下前几日就出宫了,我听说素来洁身自好的殿下,竟然还请了伶人班子过府弹唱呢!”
凌不疑唰地侧头看过来:“她请伶人过府弹唱?”
梁邱飞可就擅长这种八卦了:“对啊,少主公,你是不知道,这个叫雾里看花的伶人班子来都城不过短短几日,便名声大噪,不少官家人都争先恐后请她们过府,就连这城阳侯府也不例外,属下听说就在今日呢。”
“你说在哪?”
“城阳侯府啊。”梁邱飞话音刚落瞧着凌不疑从他面前一闪而过: “诶?少主公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