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将我吓得够呛。转身的瞬间便将滑落肩头的衣裳拉了起来。
周围的烛光为男人镀上了一层茸茸的光晕,将那张冷硬的下颚倒是照的柔和了许多。
我瞪着他:“你何时成了梁上君子。”
“你不想见我,遂只得寻此法了。”
他说着话有瞬间的怔愣,眼前的霍卿越,纵使眸中带着冷意,不染纤尘之感尤盛。但如今丝绸般的墨发正随意飘散在腰际,衣衫松松垮垮披在肩头,蛮腰赢弱,倒是在那份孤冷清绝中多了几分娇软。
原来他的媆媆比做男子时,还要妖孽。
就着对方望过来的眼神,我稍稍侧过头瞥了一眼洒落肩头的长发,有些不知所搓。怒道:
“孟浪!滚出去!”
谁知凌不疑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更走近了一些。
我诧异至此:“你…”
“媆媆是想将我调离都城?”接着一卷竹简被他举起。
毕竟,凌不疑怎会不知她的心思,便是因为不慎让媆媆知晓自己知道她是女娘一事,才急着趁雍王一事顺水推舟想让他离都。
我的目光随着男人的动作聚焦,他手中的折子是我晚间呈给圣上的!我连忙伸手去抢,谁知凌不疑将手抬高了一寸,他的个头很高,一时之间我并未得逞。
凌不疑只是浅浅勾唇,眸底似有星辰闪动。
他瞧着对方垂下来的手:“怎么,你这是准备…放弃了?”
“凭你也敢威胁我?”
“来…”刚走两步准备叫人,谁知胳膊被他一把擒住拉了回去,另一手捂住我的唇,将我按在墙上。
凌不疑示意我落下来的长发:“你确定这时候喊人?”
还真是气糊涂了,我一个侧头用力咬住了他的掌侧。
男人因为痛感眉间微蹙,半响后,凌不疑看着那一排渗血的牙印,咧嘴一笑:
“这笼中的雀鸟的确会咬人,不过…子晟甚是心喜。”
“你到底想怎样!”
“我——”
“曦禾,你睡下了吗?”还未待凌不疑答完,宣后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殿外!
!!!
“有人来了,你还不快滚!”深更半夜,此情此景若是被皇后看到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曦禾?我见你房里燃着灯,便进来了。”宣后的脚步愈发近了。
凌不疑这才带着我顺势往榻上一倒,门也在此刻被推开。
我捏着被角:“皇后,恕曦禾失礼。”
“你在冯翊郡留下的伤还未好全,别下榻了。”她说着示意手中那小小的青瓷瓶:“我特意从孙太医那里寻得了一些玉颜膏,方才忘记给你了。”
原是皇后特意给我送药的。怪不得她这么晚还亲自过来了。
“怎还劳得皇后挂念。曦禾一切无恙。”
“曦禾,就算有些伤口如今愈合了,但身体总归是自己的,得好好护着。”宣皇后一边说一边走近:
“这上药啊可不能马虎,休憩前还是要抹一些的,我来替你上药吧。”
“别…不用!”
宣皇后闻言一怔。
我连忙解释:“我是说,方才我涂过药了,所以此药明日再用也不迟。”
“也好…”她温柔地笑了笑:“那我就先回宫了,你好好歇息。”
直到外殿的门重新合上。身旁的人一把掀开了被子,直起了身。
“登徒子!”我抬手迎着他的面门便击过去,反而被他轻松制住。
“你打不过我的。”男人欺身而上,将我顺势按倒在塌。
我挣了一下没有挣开:“放手!”
凌不疑眉梢扬起:“既然媆媆认为我是登徒子,自是要做点什么,才能不负其实啊。”
我一下慌了:“你…你要做什么!”
凌不疑并未回答,提唇笑了一下,俯身凑过来。
棱角分明的五官逐渐放大,我连忙侧过头,但这温热的气息还是落了满脸,似是要流入四肢五骸中,我挣扎地也愈发激烈,而凌不疑也在这一瞬于身下人的耳边停住。
“孤城真相你知道多少?”
我一怔,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必须要知道。”
“呵,凌将军不是已经遣人去寻了么?”
“果然什么也瞒不过媆媆。 ”男人神色逐渐幽远:“孤城一事,你是如何…”
我趁他不备,瞬间翻身将他制在了身下:
“凌将军,你我交情不过泛泛,将军若想寻人聊天,怕是问错人了。”
“还有,媆媆二字,你不许喊。”
凌不疑沉默了半响,媆媆视他为敌,怕是不肯说实话。
他必须让她知道他的决心:“孤城一案,我一定会查。”
“那是你的事。无需说与我听。”
凌不疑继续道: “圣上如今已经同意我留下了。”
我偏过头,望着那封奏折。写下这封折子确有两个原因。一来是因为身份一事落了把柄在他的手上。二来我说服了自己很久,或在将来留他一命,遂调他离城。
“在我不想杀你的时候,你却自己硬要撞上来。凌不疑,你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