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霍卿越跨进曲陵侯大门时,程始心里着实暗惊,这祖宗怎地又来了。
当然,最欣喜地依然是程老太,气势磅礴地从老远扑腾过来:“啊哈哈哈哈!殿下喂!”
若非我从小习武,我感觉被她这般粗壮地身躯这么一扑,得去半条命!
程老太瞄了一眼郡王似乎只带了一个随行侍卫,还在门外,心中一喜:
“哎呦喂!殿下这次可是要来咱府里小住几日?我这就命人去收拾房间。”
“程老夫人不必麻烦了,本王此番——”
“那殿下是来寻嫋嫋的?”程老太积极的要命,回头立马向程始挤眉弄眼打手势:“赶紧地,人呢?!”
“老夫人,本王并非是寻程四娘子的…我…”
程老太激动:“那殿下是来寻老身的?”
“其实本王是…”我顿了一下:“…是寻桑夫人有些私事。”
程老太嘴角瞬间耷拉下来:“啊?找她啊???”
虽说桑舜华乃白鹿山主之女,程家老三程止娶她亦是高攀,但程老太依旧看不上桑氏。
程老太躲在院墙后,伸头偷看,咂吧了两下嘴:“这殿下连我都不寻,好端端找她能有什么事?”
程始泼冷水:“阿母,人殿下和你又不熟。”
程老太不高兴了:“怎么不熟啊?大郎你少唬弄我,我可都听说了,殿下在汝阳王府当着众人面将这定情信物都给了嫋嫋,和咱怎么不熟了?”
要不了多久这名满都城的曦禾郡王便是她孙女婿了,哎呦,程老太越想越兴奋的不行。
程始:“我问过嫋嫋了,那是当初殿下给——”
结果一回头,自家阿母风一阵的又窜回了内堂,抱着程老太公,也就是程始他爹的牌位左擦右擦:
“哎呦,咱程氏要飞上枝头成凤凰了,啊哈哈,老头子咂,你可要保佑我们呐~”
程始:“……”
程家老三院内,程止瞧着霍卿越从外进来便盯着自己,两人大眼瞪小眼对盯半响,气氛有些尴尬。
程止碍于对方身份:“要不,我出去…回避一下。”
我忙点头,却突然想到,这般背着他岂不是真挖人墙角了?连忙摇头。可若是当面说,岂是让桑夫人难堪?忙又点点头。
程止懵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桑舜华见对方欲言又止,低头拿食指磕在鼻尖下轻轻一笑:“殿下有话,不妨直说。我的事,他没有不知道的。”
“那本王可就说了。”我踌躇了半响,一口气道:“胶东袁氏家的公子袁善见托本王给桑夫人带句话,他以司马相如的《长门》作引,说是故人牵挂,但求只言片语。”
程止不明所以:“故人?”看向桑舜华:
“这个袁善见是不是他那年收的小弟子啊?”
小弟子???我垂眸沉思,袁慎师从白鹿山名士皇甫仪,此人凭借才华闯出了一番天地,倒是听说过他年少时因为才华卓越却自视过高,负了曾经的爱人。
莫不是就是程少商的三叔母桑舜华?这袁善见可真够坑人的!!!
当然,同样吃惊的还有程止,好家伙!这皇甫仪好手段啊,觊觎他老婆不说,竟还让堂堂曦禾郡王替他前来传信???
桑舜华肉眼可见的有些腼腆:“只言片语?什么只言片语啊?我与那人都十多年未见了。”
垂眼想了半天:“哦,我想起来了,定是前些时日,我感染了风寒,(看向程止)你四处替我寻医问药,被他知晓了。”
“原来是这事啊!”程止有些吃醋:“可是你咳嗽已经好了很久了啊,他怎么还惦记着!”
桑舜华低头浅笑,随即俯身于我行了一礼:“殿下请等我一下。”
不多时,桑舜华拿着一块木牌走过来首先便交于程止手中,小小的举动顿时让程止放了心。
只见二人相视一笑,随后恭敬地将木牌放于我手中:“殿下。”
桑舜华:“那就麻烦殿下,替我交于他了。”
我是如坐针毡,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拿着木牌头也不回便要出府,这姓袁的搞了半天是给他恩师传信,怪不得自己不敢来。若是让我下次碰见,我非得——
“殿下留步。”
突然女娘柔柔的声音从后传来,便见程少商顶着个熊猫眼牵着裙摆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