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还是不学,这是个问题。
虽然能掐会算很厉害,但是显然小命更加重要,有命在才能算是厉害,若是命都没了,厉害能有什么用。
思及此,宋晚晚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嘴唇轻启:“我觉得自己天资愚钝,应该配不上做言之哥哥的学生。”
还没到顾言之开口,她继续道:“再说了,凭借咱们两个的关系,若是变成了师生,岂非不美?”
顾言之忍俊不禁:“我竟是不知道,咱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宋晚晚强词夺理道:“我叫你一声言之哥哥,自然是把你当做亲近的哥哥,就如同大哥哥、二哥哥那样的,但你却想做我的老师,这样当然不好。”
顾言之被这番强词夺理的话弄的啼笑皆非,但也没有继续坚持,只是缓声道:“既然你不想做我的学生,那你是否还想要学习占卜?”
宋晚晚抿了抿唇,大眼睛也忽闪忽闪的眨着,一时间陷入了纠结之中,她在思考一个拒绝的理由,想要拒绝的冠冕堂皇一点。
“其实也不是非要做我的学生。”
顾言之退了一步。
“国师塔大多一脉相承,虽然挑选继承人的时候是优中选优,但最后能学到最后的那个,才是国师塔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而在这之前,所有人都是在一起学习,虽然只是学习书上的一些内容,只能学得一些皮毛,但也足够让人受用终生,并且于寿数没有任何阻碍。”
“恰好我过一段时间便要挑选传承人进行教学,晚晚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过来跟着旁听。”
其实刚刚宋晚晚拒绝,他就已经猜到了一点,但她没提这方面,他也没有点破,反而开始想起了其他办法。
学习占卜可能会于寿数有损这点,也是皇室数百年来并未派子弟过来的原因,都是家中顶力门户的儿郎,自然不会舍得他们早亡。
当然,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那便是学这些也是要看天赋,就拿宋云川来说,他闲来无事教了宋云川一点皮毛,还大方的把书留了下来,结果那孩子是纯纯没有天赋,甚至可以说是朽木不可雕也。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如今他已经弱冠,也到了当老师的年纪,等过段时间皇室将具有慧根的孩子送来,他刚好可以带着宋晚晚一起。
听到这个提议,宋晚晚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忙不迭地连连点头。
“好呀好呀,正好人多热闹。”
国师塔虽然地理位置很好,并且周围风景也不错,但塔内的人真的不多,甚至可以说得上冷清。
若是过段时间能有新鲜血液加入,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情。
两人就这样达成协议,双方都非常满意。
此时窗外白雪纷飞,屋内虽温暖却有些发暗,气氛倒是罕见的活络,顾言之嘴角一直带着浅笑。
趁着气氛正好,宋晚晚挑起话头,说起了关于温芷嫣的事。
“言之哥哥还记得咱们带回来的人吗?”
顾言之点头,“自然记得。”
宋晚晚放在桌下的手指紧紧握在一起,悄悄给自己加油打气,脸上却是扬起了甜甜的笑意。
“其实她和我还算得上是亲戚,温家是皇祖母的外家,她的嫡姐南康县主嫁给了我舅舅,所以按辈分来讲,我该叫她一声姨母。”
“所以呢?”
顾言之居高临下地看着宋晚晚,眸中闪过几缕她看不懂的思绪。
话已经说了一半,宋晚晚鼓起勇气继续道:“她是咱们在半路上救下来的人,证明她跟咱们也算是有缘,所以能不能让她继续留在国师塔呀?”
“留在国师塔做什么?”
顾言之反问:“公主认为国师塔是什么样的地方?她有什么理由能长久的留在这里?”
宋晚晚神色讷讷。
他继续道:“四皇子能留在这里,是因为他想要为国祈福,同时也想要为母祈福。”
“公主能留在这里,是因为皇上亲自下了旨意,打的也是让您为国祈福的主意。”
“那温姑娘呢?她有什么理由?”
“就....也为国祈福不行吗?”
宋晚晚声音小小的,没底气极了。
顾言之被她这幅表情逗的笑了出来,刚刚营造的压迫感也刹时间消失不见。
但还没等宋晚晚松了口气,顾言之又问:“公主觉得国师塔的门槛很低,任何人想来都能来?”
“难道....不是吗?”
这个问题宋晚晚倒还真不知道,虽然国师塔在宋国地位尊崇,但她也没听说什么不得入内的规矩。
毕竟四哥想来就来了,她自己也是来的轻松,难道进国师塔对别人来说很难吗?
看着宋晚晚懵懂的表情,顾言之无奈轻笑,问道:“你以为国师塔地位尊崇,指的都是什么?”
宋晚晚挠了挠头,实事求是:“就是国师可以见帝王不跪,州郡中有什么好的东西送到宫中,宫中也会给国师塔送一份儿。”
“就这些吗?”
宋晚晚乖巧点头,“我就知道这些。”
顾言之温声补充:“你刚刚说的只是皮毛,除了那些以外,国师还拥有许多的特权,国师塔更是神圣不可侵犯。”
“正常情况下,除了侍童以及传承人外,其余外人都不可进入国师塔,就算是皇室子弟亦是如此。”
“那我和四哥哥算是什么情况?”
宋晚晚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大大的疑惑。
顾言之摩挲着桌上的茶盒,眼神渐渐悠远了起来,“自古君权与相权都是此消彼长,而皇室与国师塔之间亦是如此。
若是那辈的国师性格强硬,皇室自然会退避三舍,国师塔的尊崇地位直线上升,甚至不可侵犯。
而若是那辈国师性情软弱,皇室自然会紧随其上,努力捍卫皇室地位,同样国师塔的地位也会随之降低。”
总结了一下顾言之的话,宋晚晚笑嘻嘻的调侃起来:“所以言之哥哥的意思是现在国师塔的地位很低喽?”
顾言之摇头,神秘一笑。
“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