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煞气肆意横行时，也不过是在陈锦恩拜入门下后才开始的。
为何早了三年之久？
为何又出现在他身上？自己竟没丝毫察觉？
可又是什么时候沾染上的？兔妖……那几个杂碎……
顾清衍在一旁看着，照理说不应该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啊？
到底是什——
宋悠默然愣了愣，是天道劫？
可天道劫怎会感染上煞气？
若真是如此，前世师尊为何丝毫没有像感染煞气那般？
这也是因为此次自己重生的缘由吗？
……
沈御然几人见顾清衍关上房门出来，一声不吭。
几人对视一眼，周晚意上前道：“如何？可知道原因了？”
顾清衍摇摇头。
沈御然油然睁开双眼，“小衍，宋悠毕竟是你刚收的徒弟，煞气此番突然而来，怕是……”
顾清衍抬眼望向他，“沈御然，你还是别说话了。”
萧未岷毅然道，“御然说的本来就是对的，你又何必这样。”
“他说话又说不到点上，我哪样了？”
几人无语凝噎。
“小衍，你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是，煞气不是我们能轻易去除的，若是在外处，你一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去除。”
沈御然目光又绕过顾清衍，直视房门。
“可未岷说那煞气在你那小徒弟偏脉侵蚀，这可马虎不得。”
顾清衍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头，“可有什么办法，不伤到他又能完完全全去除煞气？”
“自是有的，只是……”沈御然与几人对视，看着顾清衍顿了顿。
顾清衍一脸烦躁，“别废话。”
萧未岷蓦然上前说道，“只是治疗时间有些久，你这刚收的徒弟，又待他这般上心，他这一走，你们免不了好几年都见不了面。”
顾清衍身体僵了僵，镇定自若地看着他们。
漫不经心道，“我看着像是那般舍不得与自己徒儿分开的人？”
几人看着他，昂然点头。
可不嘛？这半个月来因为他这小徒弟，堂堂孤鹜神尊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像他自己了。
顾清衍白了他们一眼，又转身进屋。
“小鱼儿。”
“师尊？”
“煞气侵蚀你的偏脉处，若不彻底去除……你这……”
“徒儿自是懂得。”
宋悠经历了上一世煞气肆意的时期，自然知晓那玩意有多让人恶心。
他也一直都知晓璃朽派里有一处流传了近千年可净化煞气的地方，雾璃空间。
宋悠深想，为何只有璃朽派有这么一处地方？其他的派系却没有？
有的派系甚至比璃朽派的建立时间还要久，为什么他们会没有？
顾清衍叹了口气，“原以为你会哭闹着不肯离开为师呢。”他轻轻用手刮了刮小徒弟的鼻头。
宋悠听着他的叹语，呆愣了一瞬，心中顿然欣喜若狂，盎然望着他。
“师尊不想与徒儿分开？”
顾清衍默默看着小徒弟爱意轻浮的模样。
“为师刚刚收的小徒弟，现在自是不想与他分开……”他心里有些莫名难受。
宋悠心中喜不自禁，骤然道，“那徒儿哪里都不去，就在师尊身边即可。”
“这如何使得？”
“怎么就使不得了？”
顾清衍一脸严肃，对他摇了摇头，“小鱼儿，你不明白这煞气的险恶之处在哪。”
宋悠轻微摇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玩意儿的险恶之处？
只听见顾清衍又道，“这天地间的所有人和物都有善恶两面，而煞气就是产于天地间事物的恶里。”
他顿了顿，“虽对那些没有修为的人无影响，可对我们这些修仙之人是要命的打击。”
“爱恨痴嗔虽是世间常情，但如若被煞气沾染，那又是怎样一番六界惨境？”
宋悠看着师尊眼里的慎重，情不自禁地向他点了点头。
“好，徒儿答应师尊便是。”
顾清衍挑挑眉眼，答应得这么快？
宋悠心想，他这一去，也就一两年时间。
他身体里煞气又不是人为，那是天道被人利用了。
宋悠倒是很想见见这个如此厉害的人。
所以，这便是上一世师尊在三年后难以进阶而有所损伤的原因？
也是因为这个时候被天道沾染的煞气悄然无息潜入体内，才让他没抵挡得了进阶时所受到的天劫嘛？
可那个时候师尊并无任何异样啊？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年纪小却灵力强大的体质吗？
他这身体确实不太对劲，可一时间又找不到什么原因。
一旦脑海里有什么念头，正要抛开所有细细端详时，猛地一下子就被迫断了思绪。
这不得不让宋悠答应师尊进入雾璃空间。
顾清衍点点头。
一行人带着宋悠来到雾璃空间外。
沈御然上前对着宋悠说道，“此事来的突然，师叔们也没有师侄备好什么像样的礼物，雾璃空间虽然安全，但总归是与外界切断了联系的。”
随即从掌心凝显一只纳戒。
“这是长老们准备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若用的上，便用，用不上就扔了。”
宋悠拿过那纳戒，拱手道，“多谢师叔。”
周晚意也正然道，“师叔们欠你的薄礼，等你回来，定当加倍补上。”
“多谢。”
周晚意怔然，这小子说他深不可测呢，可一遇到顾清衍，什么都显露在表面。
他与顾清衍也似乎着实有些相配，若是真好上了，那也是养眼的。
“师尊，不用担心徒儿，最迟一年时间，徒儿就会回来。”
“……”顾清衍闭口不言，也不是不想说，就是有些难受。
这人突然一下子来到身边，又突地一下子要离去。
着实让人有些痛恨。
“师尊？你不开心吗？”
“……”这小孩会不会说话？这番场面，他怎么会开心？这不废话嘛？
宋悠见他兴致缺缺的神情，踮起脚尖凑在师尊耳边。
他轻声道，“师尊，你不是想知道前世的事吗？待徒儿回来，通通说予你听。”
又盎然一笑，“绝对不骗你。”
顾清衍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嘴里的话就说出口了。
“好。”
“早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