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悠听见师尊说出此犹如情话般的话语，小脸微红。
众人望着那一红一白，寒风席卷微微一吹，两人发丝缠绕，让人觉得好不登对。
“不生气了？”顾清衍调笑道。
宋悠撅撅嘴巴，“徒儿哪敢生师尊的气。”
“为师看你敢得很。”
宋悠望着他不再说话，突然将披风里的手微微抬起，捂在心口上。
紧紧抓着胸口上的衣服。
怎么回事？胸口为何突然钝痛？
宋悠面露不显，可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他微微屈膝。
顾清衍此时自然是没发现他有何异常。
倒是周晚意站在高台之上，一眼察觉到顾清衍的小徒弟有些不大对劲。
悄然使用传心道，“孤鹜，你带着你的小徒弟回去吧，他看着好像有些不对劲。”
顾清衍偏头瞧了瞧她，又转头回来看了看宋悠。
“怎么了？”
“疼……”
顾清衍一听宋悠说疼，直接将人强制搂入怀中。
他这才发现，小徒弟的一只手紧紧抓住胸口。
宋悠在被顾清衍搂进怀的那一瞬间就闭上了眼睛。
顾清衍着急忙慌地带着自己的小徒弟骤然离开了拜师大会。
他俩一走，众人被压制的力量也蓦地消失。
除了那刚刚被宋悠打的那几人，躺在地上，经脉尽断。
周晚意对着旁边的老五说道，“未岷，你跟上去看看。”
萧未岷（老五）惊恐，“我不去！我——”
“去。”沈御然默然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没办法，老大都开口了，萧未岷也只得灰溜溜地跟着去了。
沈御然眯眯眼睛，凝视着拜师大会上的众人。
璃朽派的几位神尊突然同时释放灵力压制。
众人又被突地压制，那些有的比他们境界还要高一些的各大派人物也不敢轻举妄动。
“各位，我家小衍虽喜欢男子，但也不是什么污秽土粪都能看入眼的。”
沈御然眯眯眼。
“孤鹜虽强，人也胡闹，但似乎也从来没有无缘无故地欺负人吧。”
周晚意双手交叉，抬头挺胸地站在高台上看着下边那些恶心的嘴脸。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张翊生坐在一旁，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之前便罢了，若是之后再让本尊听见你们污蔑谈论本派的孤鹜神尊，那你们最好洗干净了自己的舌头。”
江无忧坐在沈御然一旁，手里拿着一把小弯刀，轻轻擦拭。
“我派之前不计较也是我派之前疏忽了。”
京昭闭着眼睛，不想再多说，显然是还在计较顾清衍之前对他做的那些事儿。
众人心惊，顾清衍与璃朽派的各位神尊的关系，好似并没有如传闻般那样水火不容。
“尔等，可听清楚了？”沈御然手轻轻一挥。
璃朽派众人消失不见，可那句似威胁的话语，还仍旧徘徊在众人耳旋里。
久久没有散去。
……
这边顾清衍带着小徒弟回到望月殿。
宋悠脸色苍白，紧咬着嘴唇。
那锥心般的痛楚不知从何而来。
顾清衍也慌了一阵，为什么突然又疼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鱼儿？小鱼儿？”顾清衍轻唤着他。
宋悠轻轻睁开眼睛，眼眶有些轻微发红，显然痛得不轻。
顾清衍的一只手轻放在宋悠紧握胸口的手上，灵力探入心脉。
他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又检查了一遍宋悠的全身脉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是前几日小鱼儿比常人还要感觉寒冷的原因吗？
可自己并不擅长医术，若是没找到小鱼儿如此的原因就冒然行事。
恐怕……
嘭嘭嘭。
顾清衍转头看向房门。
“孤鹜，那个……我来看看你的小徒弟。”
房门骤然打开。
萧未岷轻轻踏入房里。
顾清衍皱眉看了看宋悠，只见宋悠艰难向他点点头。
顾清衍担心宋悠的修为被人看出来。
虽说不担心他们泄露出去，但总归是免不了一番解释。
“孤鹜，把他扶起来。”
顾清衍将人扶起来，让他的背脊倚着自己。
萧未岷施开灵力，一股股暖灵包裹着宋悠。
一路向着全身经脉而去。
宋悠的经脉一被萧未岷的灵力触碰，就反其道而行，将他的灵力猛地弹了出来。
萧未岷疑惑，怎会如此？
顾清衍的小徒弟心脉这么快就开启了？
“如何了？”顾清衍瞥了瞥他，又皱了皱眉。
萧未岷没答他，继续施展灵力，发现宋悠的脉骨有些损伤。
这让他有些奇怪，一个心脉刚刚开启的修仙之人，脉骨竟然有损伤。
但今日看他揍人揍的那般丝滑，又觉得确实不太对劲。
灵力拂过一处偏脉，萧未岷顿了顿，又细细对那处进行查探。
他猛地一惊。
怎么会是那玩意儿？
“孤鹜，你这小徒弟近日有何不适，通通说于我听。”
顾清衍瞧着萧未岷此番慎重其事的神态。
只将宋悠近日比较怕冷说予他。
“怕冷？煞气侵蚀怎会怕冷？”
没等顾清衍反应过来，一阵急促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煞气？我派怎会有煞气损伤弟子？！”江无忧惊呼道。
几人从拜师大会回来就来了顾清衍这，结果一进门就听到了让人恶心的玩意儿。
顾清衍握着宋悠的手微微收紧，是谁？
他暗下眼神，脑海里回想这几日小鱼儿所接触的事物。
“未岷，你确定那是煞气？”周晚意眉头紧锁，希望是萧未岷诊断错了。
萧未岷皱眉点头，“自然是那玩意儿。”
他又顿了顿，“只是这到底是何时被附在这小子身上的……”
萧未岷看向顾清衍，“孤鹜，你可好生想想，这恐怕是冲着你来的。”
几人愣神，望向顾清衍。
沈御然眯了眯眼睛，对着几人润声道，“让他自己想想，我们先出去。”
几人离席，顾清衍看着自家徒弟紧闭双眼的痛苦模样。
小鱼儿这几日并未接触什么人，除了那只兔妖……和今日的几个杂碎。
那几个杂碎自然不敢当着他的面对小鱼儿做什么。
而前两日那只兔妖……
顾清衍也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煞气竟在小鱼儿的偏脉悄然侵蚀，顾清衍不是医者，自然不会特意检查那里。
可为何小鱼儿被煞气侵蚀，之前会感到寒冷？而今日才觉着痛呢？
“师尊，我没事……不要担心，就是有些疼。”
宋悠睁开双眼，不忍见师尊眉头不展的神情。
“小鱼儿，你真是……”
“胡来……”
顾清衍收紧怀抱，生怕这个小徒弟下一秒就没了。
“那也是师尊教的。”宋悠忍着那撕心裂肺的痛楚轻笑。
顾清衍见他额头青筋微显。
“小鱼儿，不许忍着，痛就喊出来。”
宋悠摇摇头，又轻轻闭上了眼睛。
顾清衍又将人轻轻放下，盖上被子，站起身来，低头瞧他。
顾清衍知道惹上煞气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摆脱了的，再加上小鱼儿心脉受损严重。
于是无言转身走出房门。
宋悠听见房门关闭的声音，眼睛悄然微睁。
煞气怎会出现的比前世早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