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打碎了楚莲刚才美好的猜想。
她本身就是画者,所以她知道,这种创作如果不是为了钱,那么就代表着无限的情感。
楚天河不缺钱。那么为什么会创作这样的作品也就不言而喻了。
楚莲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楚天海愉快地看着她的表现,他知道,她受伤了。
楚莲假装自己不重视楚天河,他从来都不相信。如果真的不重视,为什么不愿意靠他参加华夏杯?
她向来讨厌麻烦。如果真的不在乎,就该利用他来逃避田笙的问责。
除了不喜欢接触他之外,不就是因为她听到他说,楚天河曾经是这么做的吗?
她一直致力于不要自己和楚天河相像,不就是因为她在意到极致吗?这种矛盾的情感,就是因为太放在心上了。
“胡家。”楚莲开口道,“你知道胡家吗?和单家有关系的那家。”
她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说出了本来此行的目的。
她并不知道楚天海会不会知道胡原原家里的情况,毕竟单家的消息他都了解得不多,旁系关系可能就更不清楚了。
她没抱着什么太大的希望。
但是楚天海却微微直了身子,声音微微抬高:“胡家?”
楚莲挑眉,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他似乎静下来仔细想了一会儿,斟酌地开口道:“你想问的是,单广仲的亲戚?”
楚莲不知道清楚他这么问的意思,但是还是回答道:“嗯。”
他靠了回去,“不了解,怎么了?”
楚莲怀疑地看过去,他这反应可不是什么不了解。
可能是因为她质疑的样子太明显了,他还是松口道:“大概知道一些,似乎单广仲老婆那边的人。”
楚莲皱眉,如果胡原原真的只是在普通有钱人家,那么郝夏怎么会容忍胡原原到现在?何雯又怎么会那么听胡原原的话?
仅仅就是胡原原和单衡光关系好的原因?
楚天海的反应也很有问题。
她和伏葵提胡原原的时候,她都能很快反应出来胡原原的身份,这说明胡家不应该是籍籍无名的。
楚莲看向楚天海没有说话,他雷打不动地不出声。
看来他知道她的怀疑,但是他就是什么都不想说。
“你为什么对单家这么感兴趣?”楚天海转移话题,“今天一直在问这件事。”
“你知道单广仲的儿子单衡光吗?他是我的同桌。”
楚天海歪着头回忆了半天,才从脑海里面扒拉出来这个名字,“我想起来了,他啊,之前还和李家的小孩动手了。”
楚莲瞬间回忆起来单衡光那天受伤的样子,马上对上了。
这时候楚天海好像才把单衡光和何雯发生的事儿凑到一起去了,“咦?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
“单衡光和何雯是什么关系?”他向楚莲求证,“该不会是为了何家女儿才出手的吧?”
楚莲以一种看弱智的表情看向他,并没有回答。
虽然他的问题很白痴,但是这也许确实反映了一种情况,那就是这些人是真的不太关注小辈儿的动态。
不过楚天海不太在乎单家的形势也情有可原,毕竟他对于何雯的事儿还算知情。
他们每天几乎都在忙公司的业务,连自家的孩子都不怎么关注,估计也不太有闲情逸致去调查别人家的孩子,除非足够重视对方家族。
“啧,单广仲那只黄鼠狼,果然是没安什么好心。”知道这个消息的下一秒,楚天海就瞬间捋顺出来龙去脉,“偷鸡不成蚀把米。”
“该不会这人也知道李家和何家的事儿吧。”他皱眉揣度着,“他怎么会知道的。”
“何雯的婚约是保密的?”
“我不是说了,平常人不知道。”楚天海沉吟片刻,起身道,“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
楚莲没有动,只是坐在原地看他离开。
就是这样,这些人总是说得好听,其实见她不过就是消遣,遇到正事儿还不是立马就走掉。
楚莲低头沉思片刻,也开始收拾东西。
今天知道的事情已经不少了,之后就算真的再发生什么,她也有准备了。
楚莲这次收拾好东西并没有出去,而是在原处等着刘决,没多长时间,她人就进来了。
“你怎么没出来啊?”刘决怯怯地问。
楚莲没有说什么,她给刘决留足了脸面。上次该讲的话已经讲了,听不听就不是她能干涉的了。
“你上次和我告别之后,从学校出来,有没有遇到别人?”楚莲突然问道。
“有,伏葵把我叫住问你的卡|号,说要赔偿你。”刘决愣了一下,“怎么了吗?”
果然是这样。刘决不知道伏葵已经有田笙的卡|号,所以直接就给了。
楚莲背起包,看了一眼墙上的画,戴上口罩遮住了自己受伤的脸,“没事儿,走吧。”
.
第二天清晨,楚莲背着包拿着水果出门,她已经给伏葵发了短信,等下可以直接进病房去见何雯。
她坐在车上的时候,忍不住放空自己。
人果然还是一无所知最好,一旦了解太多,就会深受折磨。
如果不知道何雯的身份,可能就只会觉得她为了单衡光做出的事儿太恶心。
但是知道了她是反抗命运而选择了单衡光,知道了胡原原在背后煽风点火,知道了自己的举动葬送了她的前途,根本就没办法再隔岸观火。
她已经纵身这火场中助燃了。
站在病房前,闭了闭眼,她鼓起勇气推门而入。
何雯正在病床上吃饭,看到进来的楚莲,诧异地停住了动作,皱眉质问道:“谁让你进来的?”
楚莲没有回答,关上了门走近她,把手里的水果放在了她床头柜上。
“你有病?没事儿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