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之所以着急回去找吴力，的确是事关重大。
吴力听完周正的汇报，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吴支，咱们的漏洞太多了，疏忽太大了。”
“是啊，这个发现本来在‘减号行动’收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但我却视而不见，真是糊涂啊。”
“你也不用太过责怪自己，毕竟当时是为了排否成续缘，的确是情有可原。”
“没错，这真是百密一疏。”
“吴支，别感叹了，事关重大。”
“我知道，但我们不能现在就向韩助理汇报，毕竟咱们依然只能用假设和推论。”
“对，对！还是你考虑得周到。”
“成续缘竟然自己设计一出如此完美的大戏，他真是个好导演，更是个好演员。”
“还是个好编剧啊，我看他可以当作家，肯定能写个畅销全国的。”
“是啊，根据这个发现，可以判断至少在五年前，成续缘已经盯上了大飞天集团。周探长，咱们不妨来个真相大猜想。”
“行！这是咱们一贯的破案方法，依然由你先说。”
周正说完，便用手做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吴力先开始。
“成续缘在十年前或许已经知道米茉在从事犯罪活动，但他并不了解真相，仅仅是怀疑。周探长，该你说了。”
“因为他当时和米茉刚刚结婚，所以对她会更加留意，虽然也有可能没有发现任何证据，但怀疑会加深。”
“八年前，米茉遭遇意外车祸身亡，那封信的出现，让成续缘更加确定自己的怀疑。”
“于是他开始查找证据，终于找到了一些证据，而且知道米茉是假钞案的主犯。吴支，该你了。”
“时间到了这个时候，会出现很多种可能性。此前咱们的假设主要有两种，一种是米茉单独走私十亿假钞，另外是与大飞天集团的某个人合作走私二十亿假钞。咱们就采用第二种假设来猜想，那成续缘就会很容易认定大飞天集团有嫌疑。”
“然后成续缘就开始查找证据，但一无所获。时间到了五年前，他导演一出‘贼喊捉贼’的大戏，目的就是报复大飞天集团。而且王钢就是他的卧底，他本想让王钢帮他调查大飞天集团。”
“但是后来因为郑芊的介入，王钢和她结婚，于是王钢很快便终止与成续缘的合作，并把钱退给了成续缘。我想，这应该是郑芊的主意。周探长，该你了。”
“然后时间来到前年，咱们的韩助理以私人侦探的身份粉墨登场。然后成续缘抓住机会，另辟蹊径，继续实施报复大飞天集团的计划。毕竟时间过去了三年，王钢应该早已淡忘此事。接下来就是蔡强担任主演，最后于今年成功让大飞天集团赔了几千万。”
“那好，咱们再返回到第一种假设。如果是米茉单独走私十亿假钞呢？”
“吴支，这就太复杂了。”
“没错！虽然很复杂，但或许就是揭开真相的金钥匙。因为成续缘怀疑的目标会很多，至少除了大飞天集团，他应该也会怀疑黄尚。”
“所以他又安排另外一个卧底，也就是袁成，让他去调查黄尚，时间正好也是五年前。而袁成可不像韩助理那么专业，所以什么信息也没有查到。”
“这么说来，袁成此前没有出卖苏婳，足以说明他不单是不专业，完全是为了骗成续缘的钱，当然不是诈骗。”
“吴支，这就正好印证咱们怀疑袁成的真实身份，他的确是卧底，可惜不是咱们的同志。”
“周探长，我总感觉没这么简单。”
“吴支，你也不能把成续缘当成神，他又不是专业人士，也就是智商不低而已。”
“不对，确实不对！”
“什么不对？”
“如果成续缘在十三年前，也就是刚认识米茉的时候，他已经发现米茉是犯罪分子。”
“那就有两种最大的可能，首先是他很可能变成米茉的帮凶，甚至是主谋，而米茉只是执行者。”
“不可能！”
“为什么？这种可能性太大了。”
“都不用说当时的成续缘的眼界并不高，如果他是主谋或者帮凶，就不存在他不知道谁是谋杀米茉的人。”
“不对！谋杀米茉的人，就是他。”
“更不对！他根本没有犯罪动机。”
“对喔，米茉把钱都给他了，他现在也都捐了。”
“所以有一种可能性很大，成续缘在十三年前刚认识米茉不久，已经发现她是犯罪分子，但他假装不知道。”
“他为什么装？”
“为了钱！”
“对，对！那个时候的成续缘还很穷，对金钱有很大的渴望。”
“成续缘后来和米茉在十年前结婚，说明他并没有找到证据，否则他肯定不会娶一个罪犯。”
“这就回到真相大猜想的第一步，但你刚刚怎么会说不对呢？”
“成续缘在十年前并不知道米茉是罪犯，至少没有证据，所以只是怀疑。而怀疑对咱们警察来说，是工作需要，但你刚刚说成续缘不是专业人士，他不可能天天怀疑米茉。”
“这又怎么了？”
“这说明成续缘是在米茉去世之后才开始正式怀疑，进而想寻找到凶手。此时的他，就变成是天天怀疑，毕竟调查真相已经变成他的日常工作，跟我们已经没有什么两样。”
“这没问题啊，他的确变成了天天怀疑。”
“你忘了，他终归不是专业人士，他根本不可能做到天天怀疑。但事实证明，他就是天天怀疑。”
“的确有点绕，又很烧脑，但我还是明白了你为什么说确实不对。你认为他处理那一亿现金的方式，完全可以证明他是天天怀疑，所以他应该是有一些证据。”
“没错！证据应该很少，或者说不够明确，但足以让他认定大飞天集团和黄尚是嫌疑人。”
“这么说来，真相还是得成续缘才能解开。”
“绝对不可能指望他，否则他最早就报警了，而且也不会那么好心帮国家理财。”
“这真是让人抓狂。”
“不用抓狂，应该是欣喜。”
“吴支，你的境界真高，竟然还能开心起来。”
“这就是你的短板，思维不够开阔，仍需提高。”
“行，谢谢你的指教，快点告诉我吧。”
“不管米茉是单独走私十亿假钞，还是与大飞天集团的某个人合作走私二十亿假钞，咱们现在都不用关心真相。”
“我明白了，帮助米茉走私假钞的嫌疑人，只有大飞天集团的某个人和黄尚。”
“没错！现在侦查目标很明确，而且就是走私假钞。”
“行，我回去再好好想想，明天晚上咱们再谈。”
周正说完便转身离开，两个人都无需客套和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