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小朱和小秦对郑芊的跟踪监视一无所获，
重新调查郑芊的背景资料，也是一无所获。
经侦支队转过来的调查报告显示，她的收入没有任何异常，依然是一无所获。
对郑芊的手机和家里的电话监听，更是一无所获。
赵一凡自然也是一无所获，因为他这几天根本没有见过王钢。
心烦意躁的小朱来到周正的办公室，他先给自己倒杯茶，这才给周正的杯子加点水。
“看来是对我有意见，不妨直说。”
“周探长同志，我觉得你应该重新调整侦查思路。”
“请指教，小朱同志。”
“郑芊大学毕业之后，进入大飞天集团当会计，十年前成为财务总监，此前只是短暂担任过那个快消品公司的总经理。”
“我知道啊，有问题吗？”
“这说明她根本不具备走私的可能，甚至她连进出口的流程都搞不懂，更别说走私假钞。”
“但她的确认识米茉，而且她可以控制其他人作案。”
“错！你们之前分析过，如果是十亿假钞，成本就是五千万，请问她是孙悟空吗？她竟然能变出那么多钱。”
“对啊，这的确是个大漏洞，她不可能动用那么大的一笔资金，毕竟她是十年前才成为财务总监。”
“即使她此前就是财务总监，稍微有点常识就知道，她也不可能挪用那么大的资金，更何况是现金，绝无可能！”
“没错，没错！真是个超级大漏洞。”
“如果大飞天集团走私，她最多只是个小角色，甚至是不经意中参与罢了，所以咱们完全可以排否郑芊。”
“你为什么会如此肯定？”
“很简单！你是天天分析，把自己都搞晕了。”
“快点说，真是急死人。”
“她的收入都是合法来源，没有发过大财。”
“如果是现金呢？”
“更不可能！”
小朱的话让周正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他最近的确是陷于了思维误区。
“小朱！我发现你最近有点飘，总觉得自己成了神探，说话竟然敢如此肯定，你真把自己当成孙悟空吗？”
“我还是我，周探长，只是你这一年多来，被很多人忽悠很多次，搞得自己都怕了，完全不敢直接下判断。”
“行，你说得有道理，我承认，请指教。”
“郑芊的银行卡往来记录就是证据，她甚至连一百元都要转进理财账户，活期存款从来都不会超过五十元。”
“对啊，而且她又是会计出身。”
“所以她不可能把现金一直藏起来，毕竟把现金洗白，对于一个专业的会计来说，易如反掌，犹如砍瓜切菜。”
“哎哟！的确如此啊，又碰到死胡同。”
“周探长，我依然怀疑‘捉影行动’的真实目的。”
“打住！我看你依然想当厅长。”
“行，算我没说，我给你加水。”
小朱赶紧给周正的杯子倒满水，自己的杯子也一样。
周正觉得小朱的推论和判断应该可信，他一时间的确无法做出新的判断，只能自言自语。
“我们之前的假设和判断，嫌疑人根本不可能是郑飞天。”
“没错，周探长，如果一定要锁定大飞天集团，只能把整个集团符合作案条件的人都查一遍，包括所有的下属公司。”小朱立即接上话。
“只能如此了，虽然会花掉很多时间。”
“花时间不怕，就怕侦查方向有误。”
“行，我再次接受你的批评，你以后继续发扬光大。”
“那这茶？”
“行，你把那半盒拿走。”
“够意思！”
小朱离开之后，周正赶紧给吴力打电话汇报。
吴力并没有吃惊，也没有任何异议。
毕竟这样的事情，过去发生过太多，漏洞经常有。
周正一看时间快到中午，赶紧联系赵一凡，两个人在秘密饭店碰面。
“一凡，我让你查找王钢的嫌疑，怎么样了？”
“我昨晚给你发了邮件，依然是一无所获。”
“我不是说盯他的事，是前几天让你查他过去的事。”
“我本来想晚上再找你，的确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还惊天秘密，我看你跟苏婳真是一家人进了一个门。”
“师哥，绝对是天大的秘密。”
“又来天大的秘密，我看现在这世道啊，连天都能躺着中枪。”
“你不信可以，等我说完，看看效果如何。”
“行，如果能让我大吃一惊，我买单。”
“一言为定，你听我慢慢说。”
原来赵一凡昨天找系统分析组的组长何为，本来只是想随便打听一下王钢在之前公司工作的情况。
他依然清楚地记得当时两个人的谈话，而且就在王钢的办公室。
“赵总，恭喜你荣升总经理助理，说不定下一步就是总经理。”
“何组长，我听你这话中有话。”
“这是明摆着的事，王总现在都不来公司，你经常坐在这个办公室里面办公。”
“我只是偶尔坐一下，今天是因为想和你聊点私事。”
“肯定是打听我和王总之前的事。”
“说说看吧，如果有价值，我说不定提升你做我的助理。”
“一言为定？”
“不信拉倒。”赵一凡早已经有着丰富的忽悠经验，这四个字威力巨大。
“我当然信。你之前是一人之下，现在是无冕之王。”
“快点说！”
“王总其实去那家公司不到一个月，然后就辞职了。”
“不到一个月？”
“准确地说，是27天半。”
“行，你这记忆力，我服！”
“然后我两个月之后也辞职了，是王总让我跟他干。”
“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别急，好戏在后面。”
“行，你继续说。”
“王总辞职前两周，刚和郑芊结婚。”
“你到底想说明什么？”
“这说明王总进入那家公司有目的，就是为了偷窃软件源代码，而且肯定拿到一笔钱，所以才有钱和郑芊结婚。”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没错！但你肯定不知道是谁给他的钱。”
“肯定是集团老板，我不说名字，咱们心知肚明。”
“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我前不久发现，错了。”
“赶快说，不说立马走人。”赵一凡来个狐假虎威。
“其实是一个叫成续缘的老板，你有可能认识。”
“什么？你再说一遍。”赵一凡的确震惊。
“成续缘！就是苏婳兼职的那个酒吧的老板，他在我们离开公司之后，变成了那家公司的大股东。”
“你怎么知道的？”
“我前不久跟那家公司的同事一起吃饭，他告诉我的。而且公司让咱们集团赔了一大笔钱，后来成续缘把股份全部都转让给了他前妻。”
“原来是这样啊，反正与咱们无关。”赵一凡立即开始装。
“虽然无关，但我怀疑成续缘预谋已久。”
“不可能！我记得你说过，那是五年前。”
“对啊，就是五年前，可见那个成续缘很不简单。”
“算了，别人的事，咱们少打听。”赵一凡继续装。
“那行，我先出去忙工作。”
“记得保密。”
“不用你说，打死都不会再告诉别人。”
赵一凡当天晚上回到家，他赶紧查找成续缘曾经持有的所有公司的股份信息，发现成续缘成为那家公司的最大股东，的确是在五年前。
他又查阅了一些其它资料，这才确认何为没有说假话，本来计划今晚汇报给周正。
赵一凡说完，看着已经在发呆的周正，只能呵呵一笑。
“师哥，有没有吃惊？”
“不是吃惊，我是在思考。”
“怎么了？难道真是一个重要线索？”
“如果我的判断没错，这的确是个天大的秘密，也是一个超级大漏洞。”
“你买单就行，我知道我不能问，问了你也不说。”
“你自己吃吧，我得赶紧回去找吴支。”
“行，还是我自己买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