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九点，苏婳按照周正的指示，准时进入新酒吧，再次成为卧底。
酒吧经理姓魏，虽然只有26岁，但显得非常干练。
“你叫小婳，这名字少见。”
“魏经理，你如果觉得不好，我可以改个名字。”
“不用，名字就是个代号。”
“代号？谁的？”苏婳竟然表现得很吃惊。
看来她还没有真正进入状态，又有点冒失。
当然，或许是她有意为之。
“什么谁的？这么大惊小怪，我说你的名字就是个代号。”
“我听错了，不好意思，魏经理，我以为卖啤酒得取个外号。”
“不是外号，是代号，代号！”
“对，对！名字无所谓，就是个代号而已。”
“我看沈静雪真是晕了头，竟然介绍你过来卖啤酒，你是不是小学都没毕业？”
“算是吧，反正学历不高。”苏婳自知唐突，只能忽悠。
“到底能不能卖啤酒？”
“我之前就在对面的酒吧卖啤酒，成老板说我是人才。”
“行，那就看你的表现。对了，规矩不用我说吧？”
“明白！沈静雪早就告诉过我，跟对面的酒吧一模一样。”
“那就先去换衣服，立即投入工作。”
“是！”
苏婳一直忙到十一点半，卖出去差不多15打啤酒，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累得不行。
于是来到吧台，沈静雪正坐着喝水。
“小雪，你只负责包房，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累？”
“别提了，这里有十个包房，喝得我都想吐。”
“看来魏经理并不是照顾你啊，你等于活受罪。我虽然负责大厅，卖的啤酒少点，但我不用陪客人喝酒。”
“我明天就跟魏经理说，包房每人一半。”
“行，我是雷锋，不用谢。”
这正合苏婳的本意。
她的想法很简单，这样不但可以多赚点钱，还能多打探点消息。
毕竟包房的客人很多都是老客户，甚至认识酒吧的老板。
第一天很顺利，第二天依然顺利，第三天还是很顺利。
但对于苏婳来说，这三天什么消息都没有打探到，心有不甘。
第四天的晚上，苏婳又早早地来到酒吧。
沈静雪故作神秘，在换衣间跟苏婳小声嘀咕。
“小婳，你为什么非要来这个酒吧？”
“这个酒吧生意好，我当然来这里。”
“我看未必，说不定是另有企图。”
“你可拉倒吧！我才不会像你。”
“我怎么了？”
“我看你跟魏经理，关系不一般。”苏婳故意抬高声音。
“别胡说！小声点。我跟他真没什么，就是钱的关系。”
“什么钱？”苏婳心中窃喜，以为有收获。
“我替他卖啤酒，他给我结算提成，就这关系啊。”
“等于没说。”仅仅开心了三秒钟。
“那我跟你说个你不知道的事，你可得保密。”
“说吧，看看值不值得保密。”
苏婳心中又是一阵窃喜，但故意装作满不在乎。
“这个酒吧的老板也是成老板。”
“什么？怎么可能是成老板？”苏婳惊呆了，但她知道不能大声，便压低声音反问沈静雪。
“真没骗你，是昨天一个包房的客人说的。”
“不对啊，魏经理说是他叔叔的酒吧，成老板姓成。”
“不是亲叔叔。”
“喔！——对啊！”
“记得保密！”沈静雪不忘叮嘱一下。
苏婳此时才明白过来，自己有点想当然。
如此重要的线索，让苏婳的心跳瞬间加速。
她真想立即请假离开酒吧，但她突然觉得不对劲。
她想，沈静雪之前说过太多假话，说不定这次也是假话，而且很有可能是在试探自己。
想到这里，苏婳赶紧拿出自己的忽悠水平。
“我可没有说过要保密。就这点事，竟然还要保密，我看你是吃错了药。”
“小婳，这里是酒吧，不能乱说话。”
“不是我乱说话，我觉得你肯定是胡说八道。”
“真不是胡说。”
“成老板又不是傻子，竟然开一个新酒吧，跟自己的酒吧直接竞争，你真敢胡说。”
“很简单，这就叫通吃。”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天天大吃大喝，迟早走下坡。”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的是成老板。”
“没听懂。”苏婳故意装糊涂。
“真笨！成老板的酒吧生意并不算好，也就那样，无力回天。他通过新开一个酒吧，吸引新的客人，毕竟附近的人多。”
“原来是这样啊，学习了。”苏婳依然装糊涂。
“懒得跟你说，记得保密，我先出去了。”
苏婳看沈静雪离开，她镇静了好一会，这才出去工作。
酒吧准时打烊，苏婳赶紧打车回家。
第二天中午，赵一凡和苏婳来到保密招待所见周正。
“小婳，你汇报的情况如果属实，这又是一次巧合。”
“什么意思？周师哥，你不相信吗？”
“不是，你忘记蔡强去的那家软件公司了。当时发现成续缘是那家公司的大股东，让我们都大吃一惊。”
“对啊，怎么哪里都有他？”
“这也太巧合了，咱们刚查到这个酒吧有问题，很快就发现老板是成续缘。”
“师哥，我觉得没什么。毕竟成续缘有钱，又是做投资,就是用钱赚钱。而且是一个客人告诉沈静雪的，说明这并不算是什么秘密，至少无需保密。”
“正常来说是这样，但两次都如此巧合，那就绝不可能只是巧合。”
“这能说明什么呢？”赵一凡的确无法理解。
“说明成续缘有隐瞒。”
“你这等于是废话，师哥，咱们已经确定成续缘有问题，所以他根本不是隐瞒，肯定是违法犯罪。”
“我和吴支之前分析过，如果他有犯罪的事实，也只可能与钱有关，但犯罪动机不知道。”
“我估计就是洗钱，师哥！”
“不会，我和吴支都排除掉这个可能。”
“为什么？”
“如果他与国际洗钱组织有关系，他那个酒吧过去发生的事情，是绝对不应该发生的。”
“反正我觉得有可能。或许他就是不按照常理出牌，或许他把咱们警察当成傻瓜，再或许他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还有或许吗？”
“或许他是卧底。”苏婳突然接上话茬。
周正一听，一脸蒙圈地看着赵一凡，赵一凡只能干瞪眼。
“小婳，说说你的判断。”周正只能无奈地问苏婳。
“周师哥，你想啊，这个成续缘竟然这么神秘，比我都神秘，肯定就是卧底。”
“小婳！你别胡说八道。”赵一凡一听，立即急眼。
“一凡！你别打断我的话。”
“行，你继续胡说八道。”
“我才不会胡说八道，我是经过缜密的思考和判断。”
“小婳，你别理他，你继续说。”
周正此时觉得苏婳的怀疑不无道理，立即有点将信将疑，其实是他被这个巧合彻底搞迷糊了。
“成续缘之前两次被怀疑，但假酒的事情与他没有关系，软件源代码的事情是民事纠纷，而且他是正义的一方。”
“说得有道理，继续说。”周正看了一眼苏婳，半信半疑。
“后来杀手的事也与他没有关系，人家天天就在家看书。”
“没了？”
“没了啊，这就证明成续缘是好人，大概率就是卧底。”
“行，小婳，你的分析和推理能力挺好，辛苦了。”
“那是！”苏婳竟然有点洋洋得意，眼睛瞟了一下赵一凡。
赵一凡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着周正。
周正已经确定苏婳是胡乱猜疑，于是立即转换话题。
“小婳，你觉得沈静雪这几天有异常吗？”
“她应该没问题，毕竟还是她提供的情报，说不定她也是卧底，甚至是警察。”
“行，那个魏经理总不会是卧底吧？”
“我和他没怎么说话，不好说。”
“冯深和李美莉呢？有没有可能也是卧底警察？”
“不可能！周师兄，他们就是一对狗男女。”
“行了，行了！我也不再问了，否则几乎都是卧底，咱们市一大半人都是卧底，另一小半人都是坏蛋。”
“那我可不知道，你还真别问我。”苏婳说得一本正经。
“小婳，你先去隔壁房间，我和一凡还有点事。”
“行，你们都是卧底，就我一个不是，我走。”
苏婳气鼓鼓地开门，进到隔壁房间，倒床便睡。
周正看了一眼赵一凡，只能无语地摇摇头。
“师哥，小婳最近不在状态，可以谅解。”
“不说她了，就当听个笑话吧。”
“行，不说她，师哥，你有什么最新指示？”
“你和苏婳暂时不要与冯深和李美莉主动打交道，毕竟还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小朱正在做外围调查。”
“明白！你就放心吧，小婳都懒得见那个李美莉。”
“咱们之前虽然排除掉蔡强的嫌疑，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也都与他有关联。最重要的是韩大阳，一直都找不到，而蔡强又曾经是他的干儿子。所以，咱们不得不防。”
“你就说怎么办吧？”
“想办法和他保持联系，或许能套出点线索。”
“没问题，明天是周日，我约他吃个饭。”
“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再见，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