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商自然是不可能滚的。
不仅不滚,还慢悠悠坐下来,拿起筷子吃饭。
顺便不忘叮嘱卫榆一句:“衣服穿好,不要站在窗口,着凉了就不好了。”
贺佑双手抱胸,靠在后面椅背上,目光凉凉的看着清商。
清商挑眉微笑,吃得格外优雅。
“怎么,本公子长得俊美,所以你嫉妒?”
贺佑手里骤然出现一把匕首转悠着,一片寒光森然。
“我擅长剥人脸皮,尤其是你这样的脸!”
清商冷哼:“你敢!”
顺便用力咬着嘴里的肉:“贺二傻子最近不安分,上蹿下跳的。”
贺佑唇角勾起森然弧度:“老家伙病了,他想要夺权。”
贺家军名扬北疆,有野心的人可不是得要吗?
卫榆却是没有理会他们的事情,径直穿好衣服:“天快亮了,我去县衙了!”
清商骤然抬头:“今天云川知府过来审你?”
贺佑脸色一黑,重复道:“云川知府?”
清商点头。
贺佑起身:“我送你过去!”
卫榆摇头:“不用,你还防止北凉卷土重来吧!”
贺佑冷哼:“放心,来不了。”
看着卫榆走出门,他急忙跟上去。
清商的筷子顿了一下,还是坐着没动。
不过脸色却是清清冷冷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风雪初停,寒意无孔不入。
地上白白的一层。
鞋子踩上去,不仅仅响,而且有点打滑。
贺佑用手提溜着卫榆的衣领子:“小心点,摔了很疼!”
卫榆……听我说谢谢你,你如今这么提着,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吊死鬼。
贺佑看了看微微天光下卫榆的脸色,摸摸鼻子放下来。
用手托着卫榆的胳膊肘:“还是慢点,本来就矮,再摔不长了。”
卫榆脸色黑了:“我矮怎么了,矮吃你家米了?”
贺佑……
“我不是那意思!”
很无力的感觉。
卫榆气哼哼往前走:“赶紧离开我眼前!”
不想看见他,怎么的,个子高了不起啊!
清商在后面客栈窗口,哈哈大笑。
这贺佑在这方面就是个白痴啊!
贺佑手里的匕首嗖得一声飞出去,直奔清商面门。
清商冷笑一声,和贺佑打成一团。
顺便还不忘问一句:“告诉她云川知府和你家老头继室交好的事情了吗?”
贺佑脸色黑沉沉的:“忘了!”
“那厮要是想要做什么,我弄死他!”
“朝廷命官,是你想要弄死就能弄死的?”清商翻了个白眼。
“我去独石崖外看着,你跟着看看。我感觉云川知府来者不善!”
不知道为何,他总是有不好的预感。
贺佑的匕首嗖得一下从清商耳边飞过,就扎在他头边的窗框上。
顺便带走一缕青丝。
清商黑了脸,怒骂:“就你这粗鲁至极的模样,活该没有人要!”
贺佑冷哼一声,用力拽出匕首,走了。
远远抛来一句:“独石崖外有人拦截,你不如去灵川看看。”
“平渊关……”清商皱眉头,平渊关虽然增加驻军了,但是北凉东部的部落也不容小觑。
若是几路夹击,他们也会乱了阵脚。
贺佑轻笑一声:“平渊关没有人过的来!”
贺隐带人在独石崖外,云福将带人在虎城外,贺峥带人在平渊关北。
三路围合,直击东部。
现在,东部还有吗?
贺佑冷笑,反正都是乔装打扮,北凉部落内杠,和他们大渊有什么关系啊!
你说是不是!
东方露出一丝鱼肚白。
独石崖城外的尸体依旧横七竖八的躺着,引来野狼秃鹫无数。
夜鸦成群,天光下,一片人间地狱的情景。
李武运幽幽醒来,裹着披风,在凛冽的寒气中艰难爬上城楼。
此时往远处看,除了死尸还是死尸,并无活口。
血腥味随着北风而来,令人作呕。
已经太久没有看到战场的杀戮了,他已经开始不适应了。
“谁杀的?”他声音沉沉的问道。
身后的副将低垂着头:“将军,不知。”
顿了顿又说:“夜里卿玚带人去杀卫榆,除了他跑了,其余人死的死伤的伤,都在县衙。”
“将军去县衙的时候,众将领都在,就是为了审问那些人!”
“卫榆,卷入杀死卿璃的案子中!”
李武运的手死死抓着城墙上的砖石,一路走来,处处有卫榆。
那这城外尸横遍野,未必没有卫榆的参与。
所以,北荒那些私兵,其实就落在卫榆手里了。
今时今日,他被架在火上,进退两难,就是卫榆手笔。
那个小丫头,心思缜密,不容小觑。
他想要在独石崖能站住脚,决不能留着卫榆!
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