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未料想这一日还是来了,而且还来的这般早。
虽是一路的快马加鞭,但是当宫尚角赶到已是两个时辰后。
匆匆翻身下马,不远立刻有心腹上前来。
还不待侍卫开口,剑眉几乎拧作一团的宫尚角已开口。
宫尚角:" 人在哪?"
听出他声音中的急切,心腹心下长吁一口气,暗叹还好刚才他们没有冷眼旁观。
面对自家公子的问话,心腹不敢托大立刻汇报起了情况。
原来先前回去报信的心腹刚走不久,苏眠便脸色苍白的出来了。
她一个人沉默的推着独轮车到院里,又费了全身的力气将咽了气的人弄到独轮车上,拉着独轮车就往后山走。
积雪还未化,人尚且都走的艰难,更况她一介弱女子,还推着独轮车,要往后山去。
留在这里的侍卫都是宫尚角的心腹,他们隐约间知道这少女似乎对角公子有特殊的意义,眼见到她一介弱女子走的艰难,俩人便顾不得角公子先前叮嘱,其中一人前去帮了忙,留下另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宫尚角到来。
自心腹嘴中得知此事后,宫尚角眉宇间不可抑制的闪过一丝心疼之色。
虽然未亲眼所见那种画面,但是仅听属下复述,他都能想象到少女当时心里的绝望与无助。
相依为命的唯一亲人没了,她想让她入土为安,可是却连最简单的将车推到后山都做不到。
她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没有提前让属下守在这儿,如果今天没有人帮她,她该如何绝望,甚至是彻底崩溃。
宫尚角:" 做的很好。"
给出一句肯定后,宫尚角也顾不得多想其它,大步往前后山方向而去。
待宫尚角顺着那独轮车在雪地上留下的轨迹来到后山,远远他便瞧到正跪在不远立起的新坟前,那一道略显单薄与纤瘦的背影。
只一眼他便看清了,她正在刻着木碑。
旁边站着一个侍卫,脸上有着明显的焦急,远远瞧到他后便是长吁一口气。
宫尚角开始还不懂侍卫脸上那份焦急,直到走近才是终于明白。
雪地上四散着零零碎碎的木屑,那正是刻刀刨下的木屑,但真正引起他的注意的是木屑上面沾染着的鲜血。
眉头紧皱的宫尚角视线移至了她正刻着木碑的手上,果不其然那柄不算锋利的刻刀已被鲜血浸透。
丝丝缕缕的鲜血顺着刻刀往下,让被刨下的薄薄木屑上,不可抑制的沾染上丝丝鲜红的颜色。
而她却仿若未闻,只是沉默而机械的不停的刻着字。
宫尚角:" 别刻了!"
苏眠只感自己的手腕忽的被钳住,耳畔边传来的是熟悉泛着冷沉的音调。
略带着木纳抬头,看到的便是身姿挺拔的男子身影。
未出太阳的天色显得压抑阴沉,光线暗淡,一望无际的雪白在他的身后,强烈的对比反差让苏眠几乎看不清,正站在逆光中男子脸上的表情。
她的视线一点点下移,落在了他握着的自己的手上,却见不知何时掌中已是一片鲜血淋漓。
她竟是不知道在何时被刻刀划伤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