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芸宝说:“我有什么好吐槽你的……”
邵择研说:“你说的好像很言不由衷的样子。看来你对我还是有很多不满。”
她继续窝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我对你不仅有不满,还有不解。可是我的这些‘不’在你看来好像都是‘是’的意思。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搭理,你总是按照你自己的方式做事情。你规划自己的事,居然还来规划我的事,比如我的幸福什么的……”
“因为我想参与你的未来、参与你的幸福。”
“你好肉麻啊……”她的脸依然在发烧,“你是突然变成情圣了么?还是连夜看了一本《情话百科全书》之类的?”
“我说过了,我是发自内心的。”他继续抚摸着她的发丝,沉声说:“经历了那么多的纷纷扰扰,我才意识到什么是对我最重要的。”
“什么?钱?”她从他的怀里钻出来,眨着大眼睛看着他。
他简直要哑然失笑了,但又有些笑不出来,他捧着她的脸,说:“你真的这么认为?”
“不然呢?不然就是你爸爸妈妈和你弟弟。”
“你这么说倒也不错,他们对我来说确实都很重要,但是……”
她预感到他似乎又要说什么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话了,于是立刻指着桌上的盘子说,“哎呀,冰淇淋怎么都化了呀。好可惜呀。咱们在这里也坐的够久了。快回去吧。伯母还等着我教钢琴呢。”
她站起身来,一跃冲了出去。走到冰淇淋店门口,她发现他竟然没有跟出来。她一回头,发现他手捂着胸口坐在座位上。
她一惊,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他身前,问:“你怎么了?伤口疼?我就说你应该老老实实在家里做理疗的。”
他的剑眉微微蹙起,低声说:“我还以为你要把我扔在这里。”
“你说什么啊?走吧……”说着,她扶着他站起来。
他在她的支撑下一路向外走着。走到商场外的时候,介芸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皱着小脸问道:“喂,这不会又是你的苦肉计吧?”
邵择研的黑眸里闪着光,“当然不是。”
“我看就是,哼。”她甩开他的手,瞪着他。只见他居然直挺挺地倒向地上。她大惊失色地上前扶过去,问:“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在医院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虚弱啊。”
“可能是上午工作太多了,有点累。”他安逸地享受着她的搀扶,声音很低哑。
“你既然累到了,为什么还一定要跟我出来?”
他皱着眉,任由她扶着自己向前走。加长轿车停在了他们面前,司机也下车来帮忙扶邵择研上车。
车子开动了起来,介芸宝盯着坐在自己身旁的邵择研,说:“你现在变成病娇美人了?”
邵择研又皱了皱眉。
她噗嗤一声笑了,说:“还真的像诶,你这阵子已经皱眉好几回了。好像西施。”
“西施是一位著名的女性。”他的声音从后槽牙那里发出。
“我知道啊。可是你也很美啊。”
“你好像很喜欢用‘美’来形容我。”他很是严肃地说着。
她吐了一下舌头,说:“我也是有感而发。”
看着她轻松的表情,他的眉眼也舒展开来。他说:“貌似我的痛苦倒是能换来你的笑容。”
她怔了一下,连忙否认,说:“不是这样的……”她转移了一下话题,说:“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什么事?”
“楚锋说盛家那边还不知道你已经‘死而复生’了。你现在这么大张旗鼓地跟我出门,会不会被他们发现啊?”
他眼神冷幽,说:“他们发现又能该怎么样呢?恐怕他们现在已是自顾不暇了。”
介芸宝满眼都是好奇,说:“之前盛铠被收购那件事情真的是波谲云诡。一会儿说被外国资本收购了,一会儿又说蒋家会接手。难不成他们正焦头烂额地应付盛铠的事情?”
“对。”
“那……”她斟酌着用词,说:“你在这其中到底扮着什么角色?”
“我么?”邵择研幽幽地说,“可能是个搅局者?”
突然间,他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来自母亲的电话,立刻接了起来。电话那头邵母的声音很大,以至于坐在他身旁的介芸宝都可以听得很清晰。
“你把芸宝弄到哪里去了?我中午灵感大发,又自创了一首曲子,还准备让芸宝帮我润色润色呢。”
“妈,家庭教师也是有时间自由的。你不能一整天都占着芸宝的时间。”
“我中午吃饭的时候明明就跟芸宝说好的。”
“但是……”
邵择研还没说完,介芸宝在一旁大声说:“没关系的伯母,我们现在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您等我哈。”
邵择研无奈地摇头,挂了电话。
她看着他说:“我发现你经常对你妈妈露出这种无奈的表情诶。这完全就不像你了。这么说起来,你内心还是有一些柔软的地方在的,对吧?”
他却拉起她的手说:“如果你不喜欢,不需要勉强。”
“我没有勉强。尽管伯母好像……对学钢琴有一些误解。但不管怎么说,和伯母相处还是挺愉快的一件事。伯母和一开始给我的印象完全不一样。我本以为她是一个非常难接触的人呢。”
他冷冷一笑,说:“我妈确实是个非常难接触的人。”
“哈?并不会啊。”
“那是因为她觉得你对脾气罢了。对那些不对脾气的人,我妈是向来不会客气的。”
介芸宝望着他高深莫测的表情,小声嘟囔着说:“也就是说我人见人爱?”她一拍脑袋,说:“我怎么现在也变得和你一样自恋了?”
他的唇角泛起了一丝笑意,拉住她的手,说:“来,我给你讲讲盛铠收购的事。”
她眨了眨眼睛,意识到他似乎是要讲什么核心机密了,立刻捂住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这是不是就是你和程子濠他们签的秘密协议里面的内容?”
他却不由分说地娓娓道来:“RH集团是一个国际投资集团,在全球有着无数辉煌的投资案例。这次成功收购盛铠公司的就是RH。但是在RH完成了对盛铠的收购之后,蒋家强势袭来,要进行二次收购,除了在台面上开出了大额‘转手费’的条件,私下里还派人深入到RH集团,想要从内部瓦解RH。”
介芸宝捂在耳朵上的手垂了下来,显然是被他说的内容吸引住了。她怔怔地说:“之前我都是在听别人传的风言风语、看网上的金融新闻,没想到事实是这个样子的。”
邵择研继续说道:“RH公司这时本身也出现了问题,一个集团高层突然出走,公司管理层发生了地震,在和蒋家的谈判中也出现了松动。所以蒋家认为自己的良机到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出了‘坠楼身亡’事件。所以,无论对于病中的盛兴还是苦撑盛家的蒋涵之来说,他们都有一种‘大仇得报、苦尽甘来’的错觉吧?”
她眨着晶澈的眼睛,说:“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