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世了?具体是什么时候?”
林老爷子摇了摇头,神情悲恸:“我没有问。”
确实,这样突然的噩耗,对方家里人肯定难以接受,正处在悲伤之中,现在还去问这么多,触及到他们的伤心事,未免太过伤人。
唯德真人沉思一会儿,叹气:“林老先生,虽然这件事有些不道德,但我们确实需要仔细去了解一下。”
按照林老爷子的说法,这位已经去世的老属,极有可能和那个叫张泽尹有匪浅的关系,而且,往坏处想,唯德真人怀疑老属的死,也和这人有关。
听完唯德真人的话,林老爷子抹掉眼眶中摇摇欲坠的眼泪,站起身:“那还得麻烦各位陪我去老属家一趟。”
楚靖琪看了一眼时间,有点犹豫,和萧晗昱商量:“下午的课在两点,时间可能来不及。”
“请假?”萧晗昱压低声音,“或者直接逃课?”
这说实话,楚靖琪上大学到现在,一次课都没有逃过,还不知道逃课是什么滋味。
萧晗昱撺掇他:“试试吧,没有逃过课的大学生活是不完整的大学生活。”
“你以前,”楚靖琪顿了顿,似乎是在想合适的措辞,“你以前可是出了名的好学生代表,他逃过课?”
或许是生前的事情离自己太过遥远,萧晗昱微微眯着眼,回想了片刻,后又失笑:“忘了,但你可以试试,给自己一个完整的大学生活,如果被抓住了,我就去吓吓那个老师,让他不准记你的名。”
连后路都给他想好了,楚靖琪在脑中构想出萧晗昱去恐吓那位地中海的老师,克制地勾着唇边:“也行。”
下午的课只是公共选修课,去不去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陈芬荣听到林老爷子的话,却莫名有些害怕,他缩到墨青昊身旁,扯着他的衣角:“我觉得那个叫老属的人,有问题,我们能不去吗?不如我带你去逛临城海市的景点吧?”
墨青昊看陈芬荣脸上不似作伪的神情,脑中闪过那天他第一次感应到对方的时间,心中大致有了决断:“那我们便不去。”
“瞎说什么?”唯德真人听到这两人的对话,赶紧安抚好林老爷子,然后退到陈芬荣身边,“到了关键时候,你想临阵脱逃?是想被我逐出师门?”
陈芬荣抖了抖:“师父,我错了!”
唯德真人哼了一声,看向墨青昊:“一味地放纵和溺爱,百害而无一利!”
话语中说教意味如此之浓,听得墨青昊双眼都略显不妙地半阖起来,还好陈芬荣在其中插科打诨:“师父我都说我错了,你现在应该说没关系。”
唯德真人没好气:“别跟我贫。”
林老爷子坐在车里,眼底还有些红,其实他和老属的关系说不上亲密,只是大家现在都到了这个年纪,谁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还剩下多少,多活一天赚一天的事,应该算是兔死狐悲多一些吧。
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也就跟着去了。
林家老宅和舒家距离不是特别远,林毅还要工作,就没再跟着去,临走前,他特意请求唯德真人多照顾一些他父亲的情绪,尽量不要刺激到他。
相比起来时的轻松惬意,此刻的陈芬荣就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墨青昊捉住他的手腕,担忧地问:“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陈芬荣挠挠下巴,“就感觉有点不舒服。”
唯德真人回头瞪了墨青昊一眼:“把你爪子放开!”
闻言,墨青昊掀起眼皮,凉意十足,:“真人未免有些太过爱管闲事?”
“什么闲事?”唯德真人挥着拂尘砸在他的手上,“那是我徒弟。”
陈芬荣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两人不过是第一次相见,为什么关系这么紧张?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就有了前世的交情?虽然这前世什么的听起来有些扯,但陈芬荣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点大的。
特别是放在他师父和墨青昊身上,可能性就更大了。
在临城海市,不论资历,只看道行深浅,他师父可以说得上是拔尖,甚至再夸张一些,他敢称第二,怕是没有人敢称第二。
就连唯德真人的师父,玄诚道人在这个年龄阶段时,也没有达到他这样的成就。
而墨青昊就更不用说了,一条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青龙,实力怎么会弱,加上龙族的岁月本就漫长,在唯德真人轮回往事之间,他们有过相遇是属实正常。
陈芬荣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连自己对那老属的恐惧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安抚地拍拍墨青昊的胳膊:“青昊,师父,你们就不要再为以前的恩恩怨怨大动干戈了,没必要啊,不是都过去了吗?”
两人显然都没能料到陈芬荣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有些震惊。
而震惊之后,墨青昊眼中迸发灼眼的亮光,他猛地钳制住陈芬荣的肩头:“阿荣?你知道……”
“闭嘴!”
然而,还没等墨青昊把话说完,唯德真人劈头盖脸就打断了他:“陈芬荣什么都不知道,你赶紧给我死了这条心!”
陈芬荣一脸茫然,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你们俩在说什么谜语,有什么是我这个做朋友和徒弟的不能听的吗?”
听到陈芬荣把墨青昊当成朋友,唯德真人脸上一喜:“没事,这不是你这个孩子该知道的,别问了。”
陈芬荣:“……”二十三岁的孩子吗?
墨青昊眼中的希冀明明灭灭:“罢了,不急着一时半会儿。”
家里老人刚走,宇家人的脸上实在是扯不出笑容来迎接林老爷子,几次向他赔罪:“林老先生,您先进去坐坐吧,我爸走得急,还有许多事都来不及交代,家中现在是一团糟,他老人家的尸身现在也没送去殡仪馆,还望您不要介意。”
林老爷子自然是不介意的,这老属好歹是他的老友,如今还有机会见上一面,也算是尽一尽今世的缘分吧。
但陈芬荣听了脸都有些隐隐发绿,不止旁人觉得奇怪,他自己也没能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位已故老人,有这么大的惧意。
可然而在见到神情安详的宇姓死者之后,他脑中嗡的一声,彻底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