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芬荣没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墨青昊也没有再解释，他淡淡笑着，眼底满是纵容，看对方抓耳挠腮。
楚静琪对这两人的心里路程没什么兴趣，怀里的肥肥很是乖巧，但即便如此，抱的久了，手臂也有些酸，况且，她为了不让萧含煜因此吃醋，还只是用了单臂，另一只手则用来牵这只鬼。
萧含煜自然看见了她手臂微微往下垂，于是开口道：“让它下去自己走，不能太宠，会恃宠而骄，然后学坏。”
自己之前也没养过猫，楚静琪不知道怎么对待它才是适当的，听到萧含煜这么说，就觉得好像还有几分道理，就举了举怀里的肥肥：“你下去走一会儿好不好？”
知道是主人有些累了，肥肥很是乖巧：“好。”
萧含煜头一回看这只灵猫这么顺眼，他给楚静琪清理掉袖子上的白色猫毛，然后提议道：“你也累了，我背你走一段？”
楚静琪忽的记起上一次萧含煜背她的时候，她很没出息的哭了许久，把萧含煜的肩膀都打湿了。
见楚静琪不答，含着笑意的眉眼都微微弯了起来，不难看出她此时的心情还不错，萧含煜问他：“在想什么？”
楚静琪倒是没有对他隐瞒，将脑中想的事一五一十全告诉了他。
此事也没过去多久，萧含煜自然记得是清清楚楚，他摸了摸自己耳侧的头发，坦白：“那时候我确实挺生气，但你偷偷亲我，我还是知道的。”
“有吗？”楚静琪淡然看他，“我不记得了。”
萧含煜往前迈了一步，挡住楚静琪的前路，然后半蹲下，一如那次，回头看她：“上来吧。”
这只鬼这么主动，楚静琪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是此时还当着陈芬荣和墨青昊的面，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萧含煜将她的犹豫尽收眼底，宽慰道：“没事。”
也是，这样在意别人的眼光，那就不是她楚静琪了。
看他们两个，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一点都不觉得害臊！”
即便是知道这两人秀起恩爱来本就没脸没皮，但这件事对陈芬荣的伤害还是有些大，特别是在他走了这么久的路，腿脚发酸发胀之后。
墨青昊只是拿余光扫了一下，便又将视线落回了陈芬荣那张气鼓鼓的脸上。
“嗯。”
陈芬荣亲眼看到楚静琪他们，是坐着那只叫肥肥的灵猫来找他的，但现在楚静琪像个无度宠溺孩子的老母亲，肯定舍不得让他坐一坐。
于是陈芬荣只能把主意打到墨青昊的身上：“小昊昊，你那么厉害，平时出门都没有坐骑代步吗？”
“有，”墨青昊敛眸，“你想乘何物？”
这还可以选吗？陈芬荣听着，他心中有关墨青昊的形象，忽然成了那些每天出门都换车的钻石王老五，忽地被自己这荒诞的想法逗笑，陈芬荣露出干净晃眼的一口大白牙。
“有龙吗？”
他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这世间的龙是何等尊贵与少见，大多隐藏在三界的隐秘位置，安居一隅，与世无争。就算墨青昊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让一条龙屈尊做他的坐骑吧。
脑中刚闪过这道念头，陈芬荣就忘了控制自己的表情，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因忽然掀起的飓风驱散忽魂雾，而散开的一大片区域，在区域正中，是一条气宇轩昂、姿态傲然，足有十多丈长的青色巨龙。
萧含煜极为不爽地躲开这条青龙喷薄而出的龙息，和楚静琪说道：“原来是一条长虫。”
楚静琪双手抵在他头部的两侧，强制给他掰正，然后压低了声音。
“别这样说，有点不礼貌，他好歹是虚无界的老大，万一不小心惹怒他，为难我们怎么办？强龙不压地头蛇，懂吗？”
作为一只存活数千年的青龙，且不论修为如何，就说墨青昊这听力自然是不会差的，这两人明里暗里给他安上“长虫、蛇”一类的称呼，凌厉的竖瞳中倒影着他们的身形，眼波流转。
“墨青昊？”陈芬荣小心翼翼地靠近这条龙，锋利无比的鳞片都快有他脑袋那么大了，他遏制住自己想摸一摸的冲动，努力昂起头，想对上青龙的眼睛，“你是墨青昊吗？”
“嗯。”
雄厚的声音虽然听起来确实难以辨明，但陈芬荣还是听明白了，他兴奋地跳起来，把自己挂在青龙身子上，吱哇儿乱叫：“好酷！墨青昊你好酷啊！”
楚静琪附在萧含煜耳边：“我觉得这个墨青昊不知道‘酷’字是什么意思。”
“他，几千年的老古董了，肯定听不懂。”
这两人也不管墨青昊和陈芬荣，自顾自说着话走远了。
陈芬荣用自己侧脸轻轻蹭了蹭青龙的鳞片，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直观感受到墨青昊的温度，凉凉的，却不冷人，很舒服。
墨青昊垂下龙首：“上来吧。”
“哇——”
视野猛地拉高，陈芬荣忍不住惊呼出声，敞亮的声音回荡在虚无界的上空。
忽魂雾知道这是虚无界的主人，不敢凑近打扰他们的闲情雅致，瑟瑟缩缩挤在一起，完全没了平时欺负红色灯笼时的嚣张气焰。
墨青昊带着陈芬荣飞到了楚静琪他们前面，楚静琪没有去看，只是凭借半空中传来的嘹亮龙吟声来判断，毕竟仰着脖子太累了。
她看着萧含煜透着光的耳垂，鬼使神差般上手捏了捏。
萧含煜没有回头，似乎是笑了一声，问她：“好摸吗？”
楚静琪镇定自如地收回手：“不错。”
“那再摸一下？”满满都是讨好的语气。
楚静琪：“不。”
陈芬荣和墨青昊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到了太初路的入口，双脚踏在实地之后，陈芬荣的兴奋还未褪去，他抓着墨青昊的胳膊，上蹿下跳。
墨青昊已经换回人形，又开始给陈芬荣整理长发。
将长发束好之后，墨青昊神色温和地在他的额头上点了一点：“莫要太过欢脱。”
“没事没事，”陈芬荣撩开垂下的碎发，露出白皙的额头，“反正你都会给我扎头发，扎得不错，等我有钱了，一定给你发工资。”
墨青昊太久没有出过虚无界，不知外边现在是何光景，连陈芬荣口中许多言辞也不甚了解，不过既然陈芬荣这样说了，他也就顺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