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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浑水(1 / 1)


距离薛桓出逃已经过去小半月,依旧没有丁点下落。不止皇帝在派人逮捕,就连并州薛氏、裴明时等人也没放弃搜寻。

薛恒消失得一干二净,还没忘把盛京的水给搅浑。

薛如意死后,太后娘娘看在当年对安成郡主的抚养之情上,到底没忍心,便派人去替薛如意收尸,准备安葬在安成郡主的墓地旁。她们母女二人虽入不了宗室皇陵,但人死如灯灭,太后娘娘也让人给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只盼她们来世积德行善、重新做人。

谁知道头七当日,奉命给薛如意烧纸的婢子忽然看见了肖似安成郡主的鬼魂,吓得抱头尖叫、四处逃窜。

一阵妖风过后,灵堂之中,写满不可告人的交易的密函散落一地。

……

“听说了吗?郡主府那个空宅子,现在时常半夜闹出一些哭声。”

戚真儿急急忙忙赶过来,头一句话便是这个。

阿烛刚结束了小半个时辰的抚琴,因为久坐而出汗,沐浴之后重新换了身衣裳,发尾还有些潮湿。

她刚一坐下,青露就递来软布,宋枝枝接过来,跪坐在阿烛身后给她擦着被水汽打湿的发梢。

戚真儿还想说什么,看见这一幕,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七娘,你可真是,把阿烛当孩子照顾似的。”

明明宋枝枝比阿烛还小一岁。

明明宋枝枝看着内敛又温顺,远不如阿烛开朗和气。

但两人坐在一处,宋枝枝总是默默地照顾阿烛。

阿烛笑了一下,道:“我也说呢,就这么一点儿头发,没一会儿就干了,但七娘生怕我着凉。”

宋枝枝露出腼腆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戚真儿坐近一些,直起身子,小声道:“你们就不好奇吗?许多人都在说,是安成郡主和薛如意的鬼魂回来了,因为太过冤屈。”

“人云亦云。”宋枝枝道。

阿烛赞同地点头,猜到是有人搞鬼,却不点破,只道:“先前那些人还一个劲地贬低安成郡主,恨不得亲手杀了她的架势。如今薛桓跑了,又开始说安成郡主其实也是受害者……真真假假,谁又能知道呢?”

戚真儿道:“可,薛如意的灵堂前,凭空出现了……当年她与陛下的密函。”

这才是薛桓留下的“大礼”。

有的甚至被狂风卷出墙院,被读书人捡到。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哪里是什么简单的书信往来,这明明就是催命符啊!

至于催谁的命,姜惟都死了,还能是谁的命?

好不容易过去了的旧事再次被提起。

姜惟、安成郡主、薛桓。

以及上头的皇帝。

四个人早就牢牢绑在一起,但凡提起前头三个,就不可避免地说到皇帝身上。

毕竟,姜惟死后,他手中的那一支兵权,可是彻底被皇帝牢牢攥在手心。

有时候,往往既得利者,便是幕后主使。

安成郡主的死不仅没有彻底平息这一切,反倒因为薛桓的出逃,再次把姜惟的旧案牵扯进来。

密函上头写了当年安成郡主是如何陷害、抹黑的姜惟,那一字一字的交易,仿佛都能透过泛黄的书信看见被深埋地底的一大片血色。

百姓们曾为姜惟喊冤叫屈,于是皇帝把安成郡主推了出来当替罪羊,以此平息他们的悲愤。也是为了草草了事,将自己干干净净地摘出来。

但如今,密函上头,写着明明白白的证据!

就连士族之中都开始传言,是安成郡主不甘心被这样推出来当替罪羊,明明她是受人指使,故而借薛如意的头七,怨气冲天,现出鬼魂,拿出证据。

嗯……越听越可信。

如果不是在这件事中,薛桓的身影越来越淡。阿烛说不定也会信以为真。

这样一来,大家都只顾着猜测安成郡主和皇帝之间的交易,谁还来管一个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薛桓?

妙啊!

阿烛甚至有点想拿小本本,把这种浑水摸鱼、掩人耳目的手法给记下来好好学习。

不过,薛桓的本事真的有这么大吗?人都不在盛京了,还能弄出这一场好戏,让大家茶余饭后都在谈论皇帝的狭隘狠毒。

皇帝自从端午那日露了个面,又一连好几日没上朝,奏疏都已经堆成小山状,尤其是薛如意的头七之后,更是成倍增加。

甚至有人跑去了皇帝让人打造的炼丹房的外头,站了一天一夜,就为了让皇帝下罪己诏。

结果熬到第二日,自己先晕倒在地。皇帝不仅没出来看一眼,还直接把他革了职,赶回老家。

至于其他士族出身的重臣……皇帝还真不能不见。

从炼丹房出来,皇帝只觉精力充沛,一想到安成郡主死了也不安分,就怒气冲冲,恨不得让人去掘了她的坟,将尸体挖出来喂狗!

朝堂之上,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有人提议,让皇帝下罪己诏,承认自己做错了事情,再给姜惟追封,以及补偿他的家人,这事儿很快就能过去。

只要堵住了那群读书人的嘴,这就算不得什么大事。

毕竟历朝历代,哪个皇帝没犯点小错?

相比劳民伤财、宠信奸佞的某些皇帝,现在这位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也有人说,此举断然不行。皇帝怎么会有错?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搞鬼,抹黑陛下的名声!又请皇帝下令将在造谣的人统统抓起来,格杀勿论,就不会再有这种声音。

除却小部分的亲皇党,剩下的人都是让皇帝认错,若要颜面,就编出个由头来,粉饰一二。比如将责任推到某位大臣身上,就说皇帝也是受人蒙蔽,怀疑姜惟有不臣不心,所以后面才会……

皇帝硬生生被他们吵的头痛欲裂,拿到什么就往下摔,甚至连玉玺都砸破了一个角。

一瞬间鸦雀无声。

皇帝气得瞪大双眼,突兀的眼珠子像是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他自己觉得气沉丹田、身强力壮,仿佛返老还童一般有了年轻时候的体力与精气,但外人看来,他已经瘦的不像话,尤其是那张脸,颧骨突出,格外明显。

皇帝当着满朝臣的面,怒火攻心,整个人昏了过去,从台阶上直直滚落。

也算是当事人之一的阿烛,不仅被保护的滴水不漏,没能受到任何风波,还这个时候收到了来自并州的一封书信。

是温九娘让信使送来的。

虽在并州,但温九娘也没错过盛京的事情。应该说,如今的薛氏恨薛桓恨的牙根痒痒,时刻关注着盛京的动向。生怕什么时候又牵连到他们。

阿烛看着上头的字,“咦”了一声。

坐在不远处与宋豫对弈的少年郎君立刻看过来,一个分神,黑子落错了地,宋豫抚须乐呵,也不提醒,还故意问了一句。

“并州送来的书信,可是写了什么?薛二郎被找到了?”

“不是。”阿烛摇头道,“是薛三夫人,让我不用害怕,还问我要不要去她那边。”

还有一半没提。阿烛折好信纸,找了个炭盆,烧得干干净净。

温九娘说,安成郡主与皇帝之间往来的密函,是一个乞儿送到她手里的。不必想也知道这是薛桓的手笔。

阿烛一直以为,薛如意灵堂上的那一幕,是薛桓的部署,没想到,跟温九娘脱不了干系。

温九娘没有提自己看见那一封封密函后,情绪失控、悲怮呕血。

于温九娘而言,姜惟是救命恩人,如父如兄,是与阿耶、阿兄(薛三郎)一样重要的存在。她知道,以姜惟的心性与本事,只要给他机会,便能搏出属于他自己的一番天地。

却没想到,那样一个人,竟然会落得一个尸骨无存、背负骂名的下场。

更是没想到,安成郡主与皇帝的密函中,竟然以“野狗”来代指她敬爱的义兄。

温九娘紧紧抓着夫君的手臂,痛哭失声,呕血不止。

【野狗于四月初四入军营,密谋……】

【野狗和副将等数十人欲夜袭敌营。】

【野狗……】

野狗、野狗。

温九娘几乎要发疯,她咬破了嘴,尝到了鲜血的滋味,哭着说:“我要杀了他!阿兄,我要杀了他!”

薛三郎心痛如绞,为姜惟,也是为自己的妻子。

没有家世背景的姜惟,被先帝另眼相待,这份看重反而成了他的催命符。

缘何寒门难出头?

这便是原因所在。

薛三郎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安抚住妻子,迅速点了个法子出来。薛桓背着他们做了那么多事情后逃之夭夭,完全不顾家族生死,既然如此,就休怪他们无情了。

就在所有人以为是薛桓搞得这一出,企图浑水摸鱼,让大家将矛头直指皇帝。实则是薛三郎与温九娘,联合了当年因安成郡主被害自绝身亡的那位小娘子的家里人。

正好他们对薛桓也有怨气。

一拍即合。

便做了这场戏。

没想到直接把皇帝给气晕过去。

温九娘在信中道:“若畜牲不死,来日我必亲手杀之!”

他竟然敢称呼姜惟“野狗”。

如此羞辱!

让出身大族的温九娘完全无法容忍。

她恨不得把皇帝剁碎喂狗,又觉他这样的贱种,完全不配入狗腹。

总有一日,总有一日,她要让他跪在不度阿兄的坟前,如狗一般哭泣嚎叫!

单薄的信纸被火舌吞噬,只余灰烬。

阿烛拿木柴拨了拨,跟玩儿似的搅成一堆灰。

确保丁点字迹也看不出,才让小童拿去倒掉。

小童见她心情不好,偷偷塞给她一颗糖。

“秦娘子,你不要走好不好?”他还小,不能理解许多事情,还以为阿烛是想去温九娘那。

小童的声音很轻,奈何屋里都是耳聪目明之人,不说奚澜,就连宋豫年轻时也是背着个剑四处游历的。哪怕能听不到他们的“悄悄话”?

阿烛笑了笑,剥了糖衣,含在嘴里,含糊不清道:“不会,我要留在公主身边,一辈子。”

此言一出,宋豫笑着觑了奚澜一眼。

奚澜眉心一跳,假装没听见。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绝不会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争风吃醋的事情。

奚澜捏着棋子,好半天都没走。

宋豫也不戳破。掐了掐手指头,露出笑容,道:“算算日子,少煦也该到盛京了。”

谢瑶之和杨怀安也到了。

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惊喜啊。

宋豫看了眼奚澜,忍不住嫌弃。

“罢罢罢,奚二郎这一局心不在焉,可不要说老夫欺负你。”

小童吐了吐舌,道:“老先生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宋豫和奚澜下棋,十回里面七回输。

这一回赢得轻轻松松,怕是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宋豫蹬他一眼,“今日不许用晚食。去写几张大字,静静心。”

小童嘻嘻笑,拿了那个火盆就跑了。

不吃就不吃,有奚二郎君在,这边院子的零嘴就没有短缺过。

小童甚至在心里偷偷许愿,希望秦娘子和奚二郎君可以在这里待一辈子!

天真又可爱,就连愿望都充满了点心零嘴的香甜气息。

许多年后,小童每每回想起这一年无忧无虑的时光,都会流泪。

他只是嘴馋了一点,多吃了一点,仅此而已!为什么抓壮丁都要抓到他头上?

宋豫敲了敲硬邦邦的老寒腿,这两日夜里时常下雨,他的老毛病就又开始犯了。

“走了、走了。老夫不陪你们在这闲聊。”宋豫起身,准备去书房那边看看宋枝枝。

还是七娘勤奋好学。

不像这两个,凑在一起就是狼狈为奸!

宋豫走得很慢,长袍大袖随风飘扬,美髯如雪,就像是即将乘鹤飞升的仙人。

“在看什么?”

奚澜顺着阿烛的目光望了一眼老头的背影,不明所以,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儿。

“好看吗?”

奚澜自觉自己是个体面人,做不出那种拈酸吃醋的事情,所以他选择岔开话题,避免两人争论。

奚澜道:“大兄要回来了,你要不要和我一同去接他?”

阿烛本来要说的话被打断,眨了下眼,想说少煦哥哥需要这么多人去接吗?

·

奚澜:大兄不大兄的不重要,但是总要有单独相处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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