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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冷汗(1 / 1)


“又是鸡汤又是鱼汤,光喝汤都喝饱了。”

温九娘神情恹恹,拨了拨汤匙,挑三拣四完,才勉为其难地咬了口春笋。

入口脆嫩,就着鲜香鱼汤,倒是让人来了些精神。

温九娘偏头,看了眼皱眉苦思的阿烛。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她喃喃道。

薛桓之前,竟然还有一个未婚妻。

温九娘伸出细嫩的手,指甲莹润,落在阿烛腰侧。

轻轻一拧。

温九娘哼道:“秦小娘子,套完话就这样敷衍?”

阿烛面色扭曲,又疼又痒,下意识要躲,被捏着那块软肉,动弹不得、汗毛竖起,痒的眼泪花都冒出来了,“松手、松手。”

温九娘看了眼外头,日头正盛,厨房炊烟袅袅。

“裴三娘真是好本事啊。”她感慨万千,“就连九江奚氏的大郎君也甘愿任她驱使。”

阿烛拍了拍温九娘的手,吸着气好半天才挪开魔爪。

温九娘幽幽看她,“妾身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打。”

阿烛一听这语气便不对,连忙视若珍宝地捧起温九娘的手,小心翼翼吹气,露出讨好的笑容:“薛夫人肤若凝脂,吹弹可破。千万别与我这样的粗人一般见识。”

温九娘扑哧一笑,一双柳叶眉笑觑着她,“说你不曾读过书吧,又这么会说话,才想夸你两句,你自个儿听听说的是什么。”

哪有未出阁的小娘子说自己是粗人的。

阿烛道:“在夫人面前,就是仙女也要自惭形秽。那我可不就是个粗人了嘛?”

“少捧我。”温九娘横她一眼,美的人就是翻白眼也好看。摸了摸自己的指甲,她道,“你倒是和安成郡主一点儿也不像。”

不论是性情还是相貌,都要比安成郡主顺眼许多。

温九娘端详着她,“鼻子倒是和你阿耶有几分相似,他鼻子生的最好,不像是个武人,倒像是读书人。”

提起姜惟,阿烛本能皱眉。

胸口闷闷的,又是那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逝去之人,何必再提?”

“我倒是没看出,你是这样冷情的人。”温九娘笑了笑,“既如此,为何要与安成郡主闹掰?”

“哦,如今有宋夫人疼爱,又得明时公主庇护,自然也瞧不上你那狼心狗肺的阿娘了。”

阿烛听出讥讽意味,似是因为阿烛不在乎生父的态度而不愉。

“识人不清,错付真心,并不是他的错。可我难道又有什么错吗?”阿烛目光清明,毫无闪躲,一字一句问道,“家产被夺,父死母弃,任人欺凌。我可是做错了什么?来这世上是我之愿?什么时候,连自保也是一种错?”

“我从不曾因受苦而怨恨任何人,自始至终,问心无愧。”

“我是有求于薛夫人,您也大可为我阿耶抱不平,揪着我攀附高枝的罪好好说一说。母债子偿,我没享过她的福,倒先吃了她的苦,如今一并债都迁怒于我。”顿了顿,她道,“罢了,习以为常之后,这些都是小事。”

温九娘越听越不对劲,也有些心虚:“我……”

阿烛打断道:“那是我的阿耶,就是从未见面,好歹也曾真心盼望我来这世上。他之枉死,我才是最心痛的人。今日即便没有夫人所言,我也会为他沉冤昭雪,报仇雪恨。”

温九娘终于露出诧异,“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阿烛端起温九娘用过的鱼汤,和鸡汤一样,都还剩大半。倒是里头的春笋,鸡腿肉吃了个干净。

“我问你话呢。”温九娘见阿烛抬脚走人,气恼道,“说两句便气性儿这么大!”

说着委屈不行,嘤嘤嘤哭起来。

“妾身的命好苦,被安成那毒妇欺负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吃她女儿的冷脸……这日子没法过了,妾身死了算了。”

阿烛被她小声哭得鸡皮疙瘩都掉一地。

温九娘是她阿耶阿娘唯一的女儿,他们这一房儿郎多,又因隔房的姊妹早早出嫁,自幼备受宠爱,养成了一副对内霸王,对外娇弱的两面性子。

自打她嫁给薛三郎,凡是遇见安成郡主,就没叫她面子好看过。

她生的一副弱柳柔美之姿,仿佛随时迎风而倒,说话柔柔弱弱,就是有时夹枪带棒,旁人看着她这样的无辜可怜,都不忍说重话。

安成郡主在她身上都吃了好几次亏。

阿烛自然不信温九娘的话,只是人家哭的这么可怜,等会儿要是薛三郎过来看见这一幕,还不得给她打死?

阿烛没办法,只得过去抱了下伏案哭诉的温九娘,拍拍她后背,道:“是我不好,惹您伤心了。您别哭了,再哭下去,珍珠都要掉一地。”

温九娘表面柔弱内里骄纵,熟悉她的人可烦她这该死的脾性,也就是薛三郎,瞎了眼,看她哪哪都好,恨不得每时每刻揣兜里小心呵护着。

阿烛哄了好一会儿,耐心都要用完,温九娘才抬起脸。

好半天也没掉一滴眼泪。

“……”

她憋出一句话:“薛夫人好本事。”

温九娘摁了摁泛红的眼角,哼道:“哪有你们有本事?真真是机关算尽,一个没差。”

阿烛笑了,“可您到底没有揭穿呀。”

也没有和薛三郎说。

“您不就是为着薛郎君才与我多说这些?薛家如今越发低调,心里有怨,又苦于困境难挣脱。这也就罢了,偏偏还有一个薛二郎君,并非一母同胞,自然也同心不到哪里去。薛桓处心积虑多年,名声他倒是得了,可利于薛家的事儿,他可是一件没做。”

阿烛道:“薛夫人,我说的对吗?”

温九娘的目光终于变了。

*

如果说温九娘在看见裴明时等人下山来相救的那一刻,就猜出了今日事情背后的目的。

那么薛三郎便是在离开妻子之后,与裴明时对坐闲谈,才细细品出味儿来。

薛三郎苦笑道:“薛氏根基不稳,如今生存,已经足够艰难。竟不知何时冒了头,入了公主的眼。”

“薛郎君谦虚。”说话的不是裴明时,而是奚照,他一身淡青竹叶大袖长袍,亲和周到,为薛三郎倒茶。

“我们彼此心知肚明,薛氏因宗室受屈,已非一日两日。不论真情还是假意,宗室为控制钱袋子所做的一切,都是难以启齿又不争的事实。”

薛家有钱,有钱到什么地步?

富可敌国。

薛家有人脉,就算没有实权,可处处留情施恩,不论哪家都要给予几分薄面。

更重要的是,薛家行商,遍布九州,甚至国之外的地方,都有薛家商队的足迹。

只要掌控了这一双眼睛,几乎所有秘密,都能掌控于心。

薛家的好处,只有宗室的人才最清楚。

自然也就不止裴明时一人出手。

奚照看着薛三郎冷下的脸,温声道:“薛二郎君与大殿下二殿下私交甚好,却收了四殿下做学生,这似乎与薛家明哲保身的家训背道而驰?”

薛三郎:“???”

他惊的猛然站起来,险些打翻整张桌案。

“这、这……”

这是疯了吗?!

薛时允啊薛时允,你自己不要命,能不能别带上整个薛氏!

他膝下无儿无女,若真是死到临头,以后连个上香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薛三郎眼前一黑,就要去找妻子。

他得赶紧把阿鸢安排好。

“三郎君。”裴明时淡淡道,仿佛只是话家常,“薛氏想要的,只有我能给。”

薛三郎欲逃的行为被定住,好半晌,才道:“薛氏不过一枚棋子而已,什么时候也成了香饽饽?公主聪慧,实不该淌这趟浑水。”

皇子之争也就罢了,无非就是站队问题。

裴明时一个公主凑什么热闹?

难不成还想以女子身去同她那群兄弟争抢皇位?

不说这有多难。退一万步好了,裴明时能坐上那个位置,又能坐多久?一天还是半个月?

谁能容忍,一个女人,抓着不属于她的东西?

而这个东西,又关乎无数人的命脉。

难、难、难。

难啊。

薛三郎摇头叹息,“公主心意,草民心领了。日后只要钱财上有难处,但凡公主开口,草民一定尽心尽力。”

至于薛桓?

薛三郎眼底闪过一道利芒。

他对这个同父异母的二兄自然没多大感情,关系不好不坏,清河公主虽郁郁寡欢而死,却也害的他们阿娘受尽屈辱,生下薛三郎之后没几年,便去世了。

薛三郎曾因为阿娘的死怨恨过清河公主母子,也因为薛桓被安成郡主逼娶而心生同情。他是如此,大兄亦是如此。

说到底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薛桓娶了安成郡主,难道他们家就跟着沾光了?

可得了吧。

汤喝不着也就罢了,那碗还摔他们脸上。

就只有不好的份!

他们能理解薛桓心中怨气,却绝不允许他所作所为,拿薛氏犯险。

除非他自请脱离薛氏,这还差不多!

就在薛三郎要折回之时,奚澜不知从何处走出来。

薛三郎皱眉道:“奚二郎何故阻我去路?”

“路且宽敞,是你自己钻了牛角尖,非要走这一条。”奚澜冷冷道:“难道换一条道,就这么困难?”

听出话外之音,薛三郎面色难看。

奚澜知道阿烛在里头与温九娘谈话,这个时候当然不可能让薛三郎离开。

他不喜欢裴明时那虚假做派,要他说,既然都已经拿捏了薛氏命脉,又何必跟薛三郎客气!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薛三郎应当明白。薛氏家大业大,好如肥肉令豺狼虎豹垂涎三尺,谁肯放过?莫说明时公主女儿身,好歹……她的人品比大皇子二皇子他们可靠谱多了。”

奚澜臭着个脸吐出后半句话。

薛三郎讥诮道:“豺狼虎豹,确实如此。”

奚澜吃软不吃硬,当下冷笑道:“薛郎君可要想好了,与其什么时候被吞的一干二净,倒不如先寻一处避风港。至少,我们是人,可不是那群贪婪成性的畜生。”

这一番带着刺的明晃晃的威胁话语,让人听了不禁沉默以对。

薛韶:“……”

奚照:“……”

裴明时:“……”

薛韶气的手抖。

威胁!

正大光明的威胁!

比之土匪勒索抢劫,又有什么不同?!

“夫君?”温九娘娇弱的声音传来,阿烛扶着她走出房门。

薛三郎转头就把他们抛之脑后,满心满眼只剩下妻子。

“阿鸢、阿鸢慢些。脚还没好呢。”

阿烛松了手,薛三郎对这个小娘子感官还是不错的,谢道:“多谢秦娘子照顾我夫人。”

温九娘抿嘴一笑,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裴明时几人,柔声道:“阿兄,在与公主他们说些什么呢?”

薛三郎犹豫一下。

温九娘眼睛一眨,泪光浮现,委屈又坚强道:“无妨,不必同妾身说。左右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也不能为夫君出谋划策、一解忧愁。妾身还是……”

“没有没有,阿鸢!你怎么会是妇道人家?”薛韶急的汗都要下来了,在他看来,妻子只会比他更才思敏捷、睿智通透。她还没掉眼泪,他都开始慌了。

“阿鸢不是妇道人家,是天上的仙女、嫁我都委屈了。”

薛韶悄悄在温九娘耳畔说着亲昵情话,惹得娇面一红。

“阿兄不必与我说了……若是家中生意,想必明时公主亦是诚心诚意,总不会叫我们吃亏了的。”她轻声道,“做生意嘛,总归是有风险的,只要找对了路子、摆正了方向,再错也错不到哪儿去。”

薛韶:“这……”

自幼相识,哪里能听不出妻子的意思。

还没等薛韶说什么,温九娘就撇开了他,柔柔弱弱道:“可否劳烦秦娘子再扶我一把?”

阿烛:“……”

她也有点想冒冷汗了。

见温九娘过来,奚照起身正要避开。

“奚大郎君风姿绰约,今日难得一见,实乃三生有幸。”温九娘夸赞道。

奚照笑道:“愧不敢当。”

温九娘道:“那鱼汤甚是鲜美,鲜笋脆嫩,今日一饱口福,着实辛苦奚大郎君。”

薛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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